這兩個字我聽到過兩次。
第一次是我的一個姑父說的,很多先生應該懂得。
這是一種請助手的方法。
用姑父的話說,叫精怪,我說實話不怎么信這東西,后來半信半疑,再后來我看到了一次。
那時候都沒幾個萬元戶,姑父出去辦事一次,都能掙個三四萬。
小的時候不知道三四萬是個什么概念。
現(xiàn)在三四十萬未必比的了。
這年又到十五。
天快黑了,二姑夫突然來了我家。
他鼓搗了一些東西,我跟在后面看,也覺著好玩。
他說過節(jié)走百步,身體健康,然后叨咕著就走了。
我自己也數(shù)了一百步,結(jié)果連院子都沒走出去
然后就跑去找我哥放鞭炮了。
等玩到天徹底黑了,我回家時,大家都在東屋吃飯。
二姑夫一個人在西屋,我尋思大過節(jié)的,吃飯干嘛不叫他呀。
就冒冒失失的闖進去了。
此時二姑夫一個人坐在炕頭。
地上四個光影在給他敬酒。(當我瞎說,故事嘛對吧!)
我隱約看到一個光影里是一個蛇首人身的東西。
其他光影見我進來,都嚇跑了,只有那個蛇首人身的家伙。
兇狠的看了我一眼。
二姑夫一揮手,這些東西就都不見了。
我說姑父吃飯了。
他臉色煞白的。
“我不吃了,還有點事,你有些緣法,跟著我去看看。”
“奧?!?p> 我答應了一聲兒就跟著跑了,也沒告訴我爸媽。
路上二姑夫一直說,“我也不太鎮(zhèn)得住他,不知道等我死了會不會禍害人?!?p> 我也不太懂他說的,他只是笑著摸了摸我的頭。
大晚上的,一路跟著他來到村西頭的一個路口。
二姑夫看著一顆小樹,其實我從來沒注意到這里還有一顆小樹。
不過這個樹的影子是人形的。
我覺著好玩就在那影子上踩了幾腳。
那個影子還會張牙舞爪的。
二姑夫走過去嘀咕了一會兒,就把它給撅了出來。
這東西不能留,以后要害人的。
我說樹么。
“對呀!你看他影子多嚇人,萬一嚇壞小孩子怎么辦?”
我覺得也對,二姑夫還挺可愛的。
后來我慢慢長大了,二姑夫總是來我們這邊,不過他身體漸漸地,就越來越不好了。
他總是和我說,有時間我就給你算一算。
這個時間我已經(jīng)不小了,上初中了,其實就不信這個了。
之后每次他想給我算,我都會跑開,再后來我都不怎么愛和他說話了。
看著衰老的很厲害的姑父。
我有時會突然會覺得他很可憐。
有一次他和我說“你要不要和我學點兒東西?”
“不學?!?p> 我果斷拒絕。
他總是嘆口氣說,我家6-7小子,就沒一個成的。看來要斷了。
二姑夫越漸衰老了,我問他“你是不是得病了!”
他搖搖頭。
“有些東西總是要還的,它們幫我,也吸我的壽命!”
“去醫(yī)院呀!”我天真的回答。
他又笑著摸了摸我的頭。
后來他就沒了,我知道信兒都過了好幾周,家里怕耽誤學習沒通知!
也是一年的十五,我去姥爺家和他作伴。
就說起了收持的事。
五姥爺是個很橫的人。
他聽了就要試試。
我看著他。從場院門口開始往外走,還學著人家叨咕。
他家前面是一片大草甸子。
我看著他走了挺遠,突然就轉(zhuǎn)身往回跑。
一邊跑一邊喊,“胖墩,進屋,快進屋去?!?p> 我傻愣著沒動,就站在門口看。
五姥爺身后,跟著一個熊頭人身的家伙。
我直接就想到了,當初給二姑夫敬酒的那個蛇頭人身的精怪。
這人熊,沖到院子近前,場院的圍墻,都轟的一聲,全都向內(nèi)倒了過來。
一圈氣浪,把我都給沖了個跟頭。
五姥爺沖進屋里,取出洋炮,對著人熊就是兩下,沙粒紛飛。
人熊一下就不見了。
我五姥爺說,現(xiàn)在槍炮當?shù)?,很多東西都快沒了。
我看著倒了一片的院墻,當時覺得要是抓幾個這種精怪,拍電視劇,肯定比天龍八部好看。
但是看上去肯定是打不過,我姥爺聽了聽說道,解放了以后就不許成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