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洛珩看平時傻樂無憂的小師弟眼睛都紅了,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他其實(shí)并不擅長開解他人,但看齊棗這幅樣子,萬一鉆牛角尖鉆出一個心結(jié)來,可就出大問題了。道家有道心不穩(wěn)一說,他們靈家亦也有類似的說法。
裴洛珩在心里斟酌了下用詞,開口道“不管你是帕路奇亞也好,不是帕路奇亞也罷。你在我心里,都是我?guī)煹?,都是那個叫齊棗的孩子?!?p> “別人認(rèn)為你是誰,你是什么樣的人,這些都不重要。我們的路,是我們自己去走出來的,何必要活在他人口中?你覺得你是誰,那你就是誰。仔細(xì)傾聽你的內(nèi)心,你的所有煩惱,它都會給你答案?!?p> 這口雞湯收效甚微,齊棗垂下腦袋吸了吸鼻子,“我...我也不知道我究竟是誰了...我的記憶告訴我,我就是齊棗,可我今天和謝米它們說話的時候,不知道怎么的,性子突然就變了,愛頂嘴,一點(diǎn)禮貌也沒有,當(dāng)時不覺得什么,可我一回到房間,就感覺出不對來了,我不應(yīng)該是那樣的人啊,還有,這個世界的語言,雖說和我老家那邊的一種語言一樣,可我當(dāng)時只是跟著補(bǔ)習(xí)班老師隨便學(xué)了學(xué),根本就是十八流的水平,可一到這兒,不管別人說什么,我馬上都能理解...”
“我本來很確定我真的是人,可我一想到這些,又有些不確定了?!?p> 齊棗抽抽噎噎的,裴洛珩讓他把手里的茶喝了,順順氣。大腦高速運(yùn)轉(zhuǎn),思索著如何去說教才能讓這傻孩子清醒過來。
“你莫要這樣想”裴洛珩和顏悅色地說道“其實(shí),你不必如此將這兩個身份區(qū)分開來。我倒是覺得,齊棗是你,帕路奇亞也是你。謝米曾說,帕路奇亞離開這個世界多年,你卻是幾日前才突兀來到我們那里?;蛟S在我們相遇之前,你另有什么奇遇,才造成了現(xiàn)在的局面?!?p> 齊棗抿了抿唇將杯中的清茶一飲而盡,眼眸里還是有些許迷?!拔艺娴暮軗?dān)心,我這個人,我的家人朋友,我的過往曾經(jīng),那些美好的,痛苦的回憶,是不是都是虛假的。我現(xiàn)在經(jīng)歷的一切,會不會也是一場夢?!?p> 說罷,齊棗抱著自己的胳膊惡狠狠地咬了一大口,淚花兒一下子就竄出來了。
裴洛珩看他這個模樣,一時有些好笑“我們相識了好幾天了,哪會有這樣長的夢?若你真是在夢里,不止是疼痛,饑飽的感覺又怎會有?我們品嘗過的包子,魚糕,各類靈果你也應(yīng)當(dāng)吃不出味兒來。我可從未聽說過,誰在夢里還這么多的美食佳肴,這般的逍遙快活?!?p> 齊棗也知道自己有些蠢了,他揉了揉鼻子,也笑了起來。
裴洛珩看他表情和緩,繼續(xù)安撫道“你真的不必為此事而彷徨糾結(jié),你別忘了,在你識海之中還被靈力所封印了一段記憶,等明日,我們再見到瓢太它們,拜托他們找位厲害的醫(yī)師為你診治一番。等你恢了記憶,什么難題都迎刃而解了?!?p> 齊棗捧著臉,呆呆地望著頭頂?shù)陌谉霟舫錾?,過了一會兒才喃喃道“也只能這樣了?!?p> 裴洛珩拍了拍他的肩頭“就算你真的是帕路奇亞也無妨,謝米它們不是說了?帕路奇亞最擅長的就是在各個世界穿梭,你若真的是它,等你恢復(fù)了記憶,你就可以很輕易地返回故鄉(xiāng)了?!?p> “對耶”齊棗猛地一拍桌子,眼睛刷的就變亮了“我怎么沒想到這點(diǎn)兒呢?我到時候還可以帶珩哥你去我老家看看,我跟你講,我老家那邊可棒了呢...”
說著說著,齊棗的聲調(diào)又降了下去“可是...等我恢復(fù)了帕路奇亞的記憶,我還是現(xiàn)在的我嗎?帕路奇亞的故鄉(xiāng)是這里,那時候的我,恐怕根本不想離開哩?!?p> “你不會忘的”裴洛珩看著齊棗的眼睛,“你都說過,那些都是刻在你心尖尖的東西,又怎么會被輕易抹去?”
看齊棗不說話了,裴洛珩從靈海里取了籠魚糕出來?!俺砸稽c(diǎn)魚糕回去睡吧,時間也不早了,你回去好好休息,把思緒整理整理?!?p> “嗯”齊棗點(diǎn)點(diǎn)頭,鄭重地向裴洛珩道謝“謝謝你珩哥,謝謝你跟我聊了這么多?!?p> 裴洛珩唇角上揚(yáng)“無事,我是你的師兄?!?p> 齊棗起身往門外走去“那我走嘍,珩哥你也早點(diǎn)睡,這么晚了也別再看書了,對眼睛不好?!?p> “我有分寸的”裴洛珩看著桌上的魚糕,問道“你不再吃些東西?”
“唉呀,我今天吃了可不少呢!”齊棗笑著擺擺手,“我那一肚子宵夜還沒消化完呢,你先收起來吧,等明天早上我們請菜種他們嘗嘗?!?p> “也好?!迸崧彗窨此x開了,便關(guān)了門,重新坐回了書桌前,拿起翻譯器認(rèn)真閱讀起了書卷。
有三本寶書在側(cè),他實(shí)在是不舍得將時間全都浪費(fèi)在休息上。
一夜很快就過去了。
神奧基地的晨鐘響徹云霄。裴洛珩離開書桌前伸了個懶腰,把睡意統(tǒng)統(tǒng)驅(qū)散。又打開了窗戶,呼吸了幾口新鮮的空氣。
外面的天空依舊是陰云密布,若不是有幾縷晨光從云縫中傾瀉下來,這個清晨倒和深夜沒什么區(qū)別。
耳邊有人聲傳來,神奧的居民們?nèi)宄扇旱爻霈F(xiàn)在街上,一邊聊天,一邊往姆克鷹車站匆匆走去。住宅區(qū)的研究員們也換上白大褂,有條不紊地進(jìn)入中央塔開始了一天的工作。
齊棗又“嘣嘣嘣”地敲起了門“珩哥!珩哥!你起床了沒?”
“起了?!迸崧彗耖_門,把這娃放了進(jìn)來?!澳阍趺雌疬@么早?”
“剛剛瓢太來喊我了”齊棗往他床上大喇喇地一坐“他原本也想來叫你,不過,接了通電話又走了?!?p> 裴洛珩用清水凈了臉“他可曾囑托過什么?”
“他說,讓我們直接去中央塔,他叫了朋友來領(lǐng)我們?nèi)ロ敇?,嬌嬌兒?yīng)當(dāng)也是在那邊,我們接了嬌嬌兒,再去吃飯?!?
江之翎
突然發(fā)現(xiàn)泡面配上紫菜和蝦米也挺好吃的(感覺作話已經(jīng)變成本人的朋友圈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