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妮出現(xiàn)在了公眾視野,所以各方蟄伏的勢力才闖門出城,所以龍血武姬希瓦娜才騎著龍飛出去。
天堂圣物的誘惑,值得闖一闖國都城門。
陳讓哪里還能淡定,“殿下,戰(zhàn)馬借我一用,我要出城?!?p> 嘉文成乾堵到陳讓身前,臉色難看。
“陳讓,你不是去幫帝國抓捕黑暗之女吧,你要搞清楚,你已經(jīng)擺脫了和她有牽扯的嫌疑,不要自毀前程!”
“前程?殿下多番示好,果然是在拉攏人心,只能辜負殿下的好意了,我非去不可?!?p> 陳讓態(tài)度堅決。
嘉文成乾也不輕易放棄。
“我這都是為你好,帝國對黑暗之女勢在必得,所有阻攔的人都將被視為帝國的敵人,你……要以整個帝國為敵?”
“我要是不認識她也就罷了,但她既喊我一聲哥哥,我就要護她周全。”
陳讓繞過嘉文成乾,翻身上馬,準備學著那些不干不凈的歹人闖門。
嘉文成乾從系統(tǒng)背包里取出了自己的兵器,名叫阿塔瑪之戟,乃是其父嘉文三世所贈,不常用,用之必血濺。
皇子神情肅然,長戟一甩點地,大喝道:“為了德瑪西亞,為了父皇,將士們,結陣!”
命令很突然,但士兵們反應迅速,很快就在城門前擺好陣勢,斗志昂揚,被賊人闖門出逃的事情,絕不能再次發(fā)生。
刀槍劍戟矛弓盾,一層圍一層,所指僅為一人,只待一聲令下。
兩相對峙,火焰還未完全撲滅的戰(zhàn)場,忽然有些冷。
馬背上的陳讓,頓生一股“雖千萬人,吾往矣”的豪氣,就要策馬闖關。
一女子突然出現(xiàn),肌膚賽雪,冰清玉潔,只是懷里沒有了白貓。
緋天公主站在陳讓的戰(zhàn)馬跟前,臉無血色,鎮(zhèn)定自若地面對幾百號的帝國將士,只見她抬起潔白手套,輕輕擺手。
這是……叫將士們讓開,放陳讓走?
“緋天,你這是干什么,陳讓要是出去,外面的局勢會更加復雜,于帝國不利?!?p> 緋天懶得多說,終于冷冷地看了自家皇兄一眼。
那不容置疑的高傲態(tài)度,還有深藏難見的不悅之色,讓皇子心中打鼓。
難道是父皇的意思?
父皇真是太過寵愛緋天了,什么事都忽略他這個皇子,什么機密都只和緋天說。
嘉文成乾便有了讓步之意,要真是那位心思深不可測的父皇的意思,他便不能忤逆了。
同時他也擔心,擔心這位過分漂亮的妹妹真的生起氣來,若又一次毫無拘束的魔力外放,又會白白害死在場的諸多將士。
皇子一咬牙,做出了一個讓開的手勢,身后的幾百將士便有序退去,讓出了一條出城的道路。
陳讓突然間有些不敢出城了,看著眼前這道美麗的身影,一再猶豫。
這個緋天,打的什么歪主意,向皇帝舉薦他,現(xiàn)在還讓允許他出城,一連串不正常的動作,實在是叫人非常不安。
可是,安妮此刻就在城外,他不得不去,大不了不回雄都了。
陳讓雙腳輕踢馬腹,策馬沖出城去。
看著一人一馬消失在城外,緋天板著臉回頭,蓮步輕移,離開了城門區(qū)域。
嘉文成乾等到妹妹走后,嘆息一聲,百般無奈。
沒人跟隨的緋天走得不急,在街上東看西看,就像一個觀光的大姑娘,遇到有趣的就瞪大眼睛,碰到好吃的就停一停,就這么慢慢走過了幾條街。
來到一處陋巷,看見一個挎著箱子賣冰棒的小女孩,快步追上去,遞出一枚金幣。
“我要一根冰棒。”
賣冰棒的小女孩奇怪地看著眼前漂亮的大姐姐,小心地受過錢,又小心地取出一根冰棒。
緋天接過冰棒,臉上笑成花,伸出長舌頭將冰棒從下往上舔一遍,美滋滋地離開了。
挎著冰箱的小女孩撓撓頭:真是個奇怪的大姐姐,這么漂亮,那樣子舔冰棒,說話的聲音還跟我這個小姑娘一樣奶聲奶氣的。
……
一匹馬從雄都城里馳離,快馬加了好幾鞭。
要去哪里,它不知道。
前面有什么等著它,也不知道。
陳讓沿著希瓦娜飛離的方向追去,飛龍早沒了影子,但想必大致方向不會錯。
火女的大肆燒殺,戰(zhàn)場所在很容易打聽,路上遇到了不少逃難往雄都的村民。
幾分鐘后,雄都城了出現(xiàn)了另外一匹馬,全身雪白的戰(zhàn)馬從德邦圣宮奔出,一直沖往西城門。
這匹雪白大馬上,坐著一個女人,凹凸有致的身材被白色軟甲修裹得展露無遺,三千青絲被耳邊風吹的飄逸灑脫,從遠處看,人和馬都如畫中絕景。
白馬一刻不停,直接跑出城門,一路上無人膽敢阻攔,這是緋天公主和她的坐騎—白電,士兵遠遠看見就趕緊通知開道。
耽誤了公主的大事,十顆腦袋都不夠砍的。
緋天騎馬從皇子眼前急速通過,沒有一丁點眼神上的交流。
嘉文成乾心下稍稍放寬,由緋天親自去抓捕安妮,就不會有什么意外了。
可是,她換了衣裳暫且不說,怎么那么快就回到圣宮,又怎么那么快從宮里騎著白電出來了?
……
雄都城西門外十七公里的花西村,片片火紅,還有片片焦黑。
煙灰彌漫,如北地的暴雪,可惜是灰色的。
火大,煙大,灰燼大,方圓幾里,皆是末日。
安妮行走在早已沒人的村莊里,到處都是可愛的火,她有些認不清方向,走了好久都沒有走出去。
小臉上有許多黑污,額頭上的血跡已經(jīng)凝結,心情也早已恢復平靜。
她撿起剛才翻墻死掉落的小熊,輕輕撫摸,“提伯斯,走這邊,別掉隊呀!”
臟兮兮的提伯斯還沒有被擦干凈,安妮看向天空,好像有一顆大石頭要從天而降。
石頭越來越近,也越來越大。
安妮的小眼忽而瞪大,抱著提伯斯快速蹦跳后退,一退再退,直到她認為退到了安全的地方。
但只是她認為的,她還是受到了波及,撞到了破墻上。
那顆石頭如一顆隕石般砸落,“嘭”地巨響,大地震動破碎,沖擊波向四周擴散,卷起泥沙,掀起石木,吹滅了靠近的火苗,也吹起濃煙滾滾。
安妮從地上爬起,看著前面直徑有十多米的巨坑,緊了緊懷里的提伯斯。
煙塵散去,露出了巨坑中心站立的一個人。
頭戴只露眼睛的騎士頭盔,赤裸的上半身只披著一件破披風,左手提著標槍,右手拿著傷痕累累的圓形鋼盾,全身上下都是遒勁的肌肉,胸前有一道從左肩劃到右腹的長長傷疤。
此刻正與安妮遙相對望,威武不屈。
他來自巨神峰,信念堅定,反抗星靈,反抗惡魔,反抗飛升,反抗神性,反抗一切過分強大的存在。
他拋棄了自己原來的名字,現(xiàn)在大家都叫他“潘森”。
他此來,是要毀掉所謂的天堂圣物。
寂滅之火,就該寂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