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怪蜀黍
聽著對方的話，陸云不禁沉默下來。
從他們的語氣中應(yīng)該可以聽出，這莫長風(fēng)消失的時間恐怕已經(jīng)很長了。
如果不是有意選擇消失的話，應(yīng)該不會有人看不到他。
如此看來，對方執(zhí)意隱退，自己一時倒真的有些難辦。
“你們可有這莫長風(fēng)的畫像，聽你們傳的那么厲害，真的很想見識一下這位傳說中的劍道第一人?！标懺票砬椴懖惑@地說道。
“畫像我有?！闭f著，男子拿出一副畫像出來。
畫像中，莫長風(fēng)雙手負后，腳踏飛劍，眼神冷傲，確有一絲劍仙的韻味在其中。
原來莫長風(fēng)長這樣。
陸云心中將對方模樣記住，想著，如若自己見到了，也好能將其認出來。
“這莫長風(fēng)老家是哪的，你們知道嗎？”陸云再次問道。
“老家？好像就是吳州吧。”
“具體哪個城鎮(zhèn)知道嗎？”
“好像是清水鎮(zhèn)?！?p> 繼續(xù)和三人聊了幾句，吃了飯，陸云便準備前往清水鎮(zhèn)。
人有葉落歸根的情節(jié)。
也有老來還鄉(xiāng)的情節(jié)。
如果這莫長風(fēng)真的是厭倦江湖想要歸隱的話，很大可能還會重新回到清水鎮(zhèn)。
清水鎮(zhèn)。
一個山清水秀的地方。
陸云走在青石鋪就的街道上，走向其中一名老人，問道：“老伯，你可聽說過莫長風(fēng)？”
“什么風(fēng)？”老人坐在門前逗著孫子，有些耳聾。
“莫長風(fēng)?！标懺坡曇舸罅艘稽c，說。
“今天沒有風(fēng)啊?！崩先思一氐?。
搖了搖頭，陸云作罷。
又繼續(xù)問了兩人，得到的回答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竟然都沒有聽過莫長風(fēng)。
按理說，這莫長風(fēng)聲名那么顯赫，為何他的家鄉(xiāng)人都沒聽過他的名字。
看來想要打聽他原來的住處，都不好打聽了。
正在這時，前面突然跑來一群孩童，一邊跑一邊嚷嚷著：“快跑啊，怪蜀黍又來了?！?p> 陸云目光看向孩子身后。
一名男子頭發(fā)邋遢，手里提著一壺酒，一邊喝，一邊搖搖晃晃地走在那群孩子身后。
陸云站在路邊，問向其中一個路人，道：“這人是誰？”
“誰知道呢，兩年前就來到這了，一直瘋瘋癲癲的，要不是鎮(zhèn)長說了不要管他，我們早就把他轟出去了?！?p> 那人說著臉上盡是嫌棄之色。
陸云又看了看那瘋子，想看清對方的臉，發(fā)現(xiàn)對方頭發(fā)散亂，臉上污濁，根本就看不清他的長相。
但是兩年前突然來到此地。
陸云心思動了一下，目光看向那男子，眼神深處隱隱有著一抹猜疑。
反正一時沒有頭緒，不如跟上去看看。
如此想著，陸云跟在男子身后，打算看看對方會去向何處。
男子喝的大醉，搖搖晃晃的。
仰頭準備喝下一口，似乎發(fā)現(xiàn)壺中沒酒了。
男子愣了一下，隨后目光看向路邊一家酒館，就邁著搖晃的步伐走了過去。
“老板，打一壺酒?！?p> 男子將酒壺放在柜臺上，迷糊地喊了一聲。
聞言，掌柜一臉嫌棄地看他一眼，道：“二兩銀子?！?p> 男子伸手去口袋掏錢，掏了半天忽然發(fā)現(xiàn)，錢好像沒了。
“你先打酒，回頭給你?！?p> “不好意思，小本生意，概不賒賬?！闭乒穹浅？蜌獾?。
沒有攆他出去，已經(jīng)很給他面子了。
“我又不是不還，你這人怎這般不知好歹?！蹦凶涌创虿坏骄疲Z氣不禁有些生氣。
“呵，我不知好歹？”掌柜似乎被氣到了，道：“你若是但凡知道一點好歹，也不會天天醉的跟個瘋子似的，連家人都不管?！?p> 說著，掌柜鄙視地瞅了他一眼，道：“也是，像你這種人，怎會有家人，就算有，也早就跟別人走了。”
“你說什么！”
男子眼睛突然變得血紅，伸手直接抓住了掌柜的脖子，一張臉上怒氣顯現(xiàn)。
男子手道之大，掌柜的臉色瞬間就變得青紫起來。
眼看馬上就快要斷了呼吸。
陸云連忙走上前，拍了拍男子的肩膀，道：“不就是一壺酒嗎，我請你?！?p> 說著，掏出幾枚碎銀，放在柜臺上，道：“掌柜的，去，給這位兄臺打上一壺好酒?！?p> 說完，看了男子一眼，道：“放了他吧，讓他去給你打酒?！?p> 男子這才送開了手。
臉上怒意消了大半。
對于陸云的好意，他點了下頭，然后就沒有了表示。
打了酒，男子直接便走出了酒館。
見狀，陸云不禁有些哭笑不得。
這家伙，別人送他一壺酒，他連感謝都不說一聲的嗎？
搖了搖頭，陸云跟著，走出了酒館。
男子一邊喝著酒，一邊搖晃著身子，一步一步地向著鎮(zhèn)外走去。
一陣清風(fēng)吹來。
男子頭發(fā)被吹了起來。
從側(cè)面看，對方似乎和那畫中人并不是很像。
難道不是他？
陸云有些不確定。
再繼續(xù)看看吧。
男子一路走，一直走到鎮(zhèn)外一片荒地中。
然后陸云便驚訝地發(fā)現(xiàn)，男子竟然來到了一座墳?zāi)骨啊?p> 然后，直接坐了下來。
一邊喝著酒，一邊笑著說：“央央，我來看你了?！?p> 男子一邊撫摸著石碑，一邊說道：“這些年，你在下面過得還好嗎？”
不知道是不是一種錯覺，此時的男子給陸云的感覺，他已不再瘋癲，就像一個正常人一樣。
陸云看向石碑上的字跡，發(fā)現(xiàn)上面根本沒有名字。
那他口中央央是誰？
難道是他妻子？
可是，沒聽說過這莫長風(fēng)有過妻子?。?p> 還是說他根本就不是莫長風(fēng)？
男子繼續(xù)喝著酒，就這樣，一邊和石碑說著話，一邊喝著酒，借著酒勁，抒發(fā)著自己心中對于亡妻的思念。
陸云目光看向遠處，忽然發(fā)現(xiàn)有一位老嫗看似在干活，但是目光卻總是有意無意地瞟向這里。
準確的說，是瞟向眼前這男子。
陸云不禁疑惑起來，難道老嫗認識眼前這男子？
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要想知道這男子的身份，說不定可以從那老嫗身上著手。
陸云這般想著，準備先去跟老嫗打探一下情況。
邁動腳步，陸云朝著老嫗走去。
似乎看見有人前來，老嫗趕緊收回眼光，不再亂瞟。
不過，這一舉動依舊落入了陸云的眼中。
“婆婆你好，我想向你打聽一個人?！标懺崎_口禮貌。
“你想打聽誰？”老嫗面色溫和，和藹道。
迎著老嫗善意的眼神，陸云直接說出了三個字。
“莫長風(fēng)。”
然而，聽到這三個字，老嫗身體明顯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