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霜月請你立刻帶著丫鬟離開比試臺,下一場比試馬上就要開始了?!辈门械?。
“我明白。”我蹲下身,將秋蝶背上,“冬蝶,我先帶你妹妹回去治療,你盡快趕上?!闭f完我全力朝著流水居上跑。
我一直都在全速前進,人相的恢復力給了我無窮的體力,很快便回到了流水居,將重傷的秋蝶小心翼翼地放在她的床上。
“依娜,出來吧?!蔽覍χ幕晁У馈?p> 咻!
一道幽光從寄魂水晶中飛出,阿依娜現(xiàn)身與床邊,連忙對著秋蝶施展治療術(shù)。
我看著她全神貫注雖然我很想詢問秋蝶的傷勢,但我還是決定走出屋子,不打擾她。
冬蝶不久后也跑了回來,她滿頭大汗地急忙沖向屋子。
“冬蝶,別打擾大夫治療?!蔽覕r下了她。
她撲通一下朝我跪下,懇求治好妹妹,她只剩這一個親人了,她甚至愿意用她自己的命換妹妹的命。
“起來!”我朝她吼道,“如果你想要得到別人的尊重,那就別像個賤骨頭動不動就下跪!”
冬蝶被我嚇了一跳,咬著嘴唇忍住淚水站了起來。
“抱歉冬蝶,我言之過重,別放在心上?!蔽液鋈灰庾R到自己的吼得太大聲了,不僅嚇到了她,甚至還會影響阿依娜治療。
此刻我的心情特別煩躁,內(nèi)心憋著一團火,一下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
趁著我還沒說出下一句傷人的話之前,我走到大門外,吹吹風冷靜冷靜。
假如此刻是陰氣重的夜晚,阿依娜的功力也能夠得到增幅,治療的時間也用不上那么久。
直到晚上,治療才結(jié)束,阿依娜從屋子走了出來。
“依娜,怎么樣?”我連忙問。
阿依娜抬手擦擦額頭上的汗水,疲憊的臉上釋然一笑,“她很快就會醒了。”
冬蝶跑到阿依娜面前,朝著她鞠躬感謝后,跑進了屋內(nèi)探病。
我松了一口氣,盡管我很樂意給阿依娜一個微笑,但我此刻笑不出來,“有你真好,休息一會跟我出去一趟吧?!?p> “去哪?”阿依娜問。
“收魂?!?p> ......
【非逆天者勿伐,非逆人者勿殺】
我一直遵循著此道,可卻從未對這句經(jīng)文有過深刻的認知。
何為逆天?何為逆人?
鬼王交給我的這個問題,漸漸地我開始有了自己的理解:逆人便是違背人道,逆天則是違背天道。
人道即是天道,而天道是萬物蒼生的法則。
那么天道的標準又是如何定義?除了蒼天之外,誰有資格來定義?
每個人的理解都不一樣,而我的理解卻是那么的狂妄。
假如命由天定,我就要成為天,把所謂的命給重新改寫。也許阿依娜會把我這句話當成華麗煽情的枕邊情話,但我一直以來都是言出必行。
如此以來,對我而言,天道的定義就出來了——天道即為我道!我道即是天!
世間萬物的法則,由我來定義!
你就放屁吧,寂幽影的聲音在內(nèi)心傳了出來。
嗡~
這瞬間的頓悟,竟讓我的意識離開體內(nèi),以上帝視角鳥瞰著方圓五百米,我仿佛在用顯微鏡觀察著這范圍——一只螞蟻爬進了樹洞中,我能看到它左右兩根獠牙上有多少鋸齒;400米外的那只夜蛾以每秒89次的頻率拍動著翅膀,它身上抖落的飛蛾粉粒粒分明;草木巖土在散發(fā)著微妙的能量,而這些能量在人體吸收后,根據(jù)體質(zhì)轉(zhuǎn)化為氣勁或陰力保存在了丹田中。
這奇異的現(xiàn)象為靈識,是修為達到筑基境才能獲得的能力,而我在頓悟中不知不覺提升了精神境界,修為未達筑基境卻先一步擁有了這種可怕的能力。
可是我的靈識卻異于常人。
據(jù)我所知,靈識并不具備觀察的能力,它僅僅只有感知的能力:靈識能夠感知到特定范圍內(nèi)的氣息,它就像個雷達,可以輕易地感應到各種氣息的強弱及位置,但靈識無法呈現(xiàn)出物體的模樣,但我的靈識可以。
打個比方,有個人在靈識的范圍內(nèi)被偵查到,那么偵察者能知道的信息是:這是個人、氣息有多強。并不能知道這是男人還是女人。我的靈識不是感知到,而是看到、聽到,能發(fā)現(xiàn)這個男人還是女人的指甲有多長,他(她)放的屁是有多響。
我的靈識已經(jīng)不屬于靈識的范圍,它更像是神靈的感官,神明觀察下界的視角,我將之稱為——天之眼。
其實自己有幸參悟到天道,我不認為這是自己的智慧。這功勞實際上歸屬于“非逆天者勿伐......”這句經(jīng)文。經(jīng)文出自《妙真經(jīng)》。真正的大師是撰寫出能夠參悟天道的經(jīng)書——我們偉大的思想家老子先生,他早就用經(jīng)文建造了一條通往上蒼的臺階,而我做的只是抬起腿,走上去。
假如我真的有這樣的大智慧,我就去試試能否感悟上古巨劍的劍道,但我還是有自知之明的。
郭建殺人未遂,觸犯天道,是時候替天行道了。
月亮升起的時候,我來到了七星峰下。
通向七星峰的山路盡管有著七星峰弟子所鎮(zhèn)守,但都是防君子不防小人,我完全可以繞過入口,從山峰后方的險路登峰。
說實話內(nèi)門的警戒還沒有外門強,巡邏的執(zhí)法弟子也是懶懶散散。畢竟這里是內(nèi)門,若有外敵入侵,也是外門先擋住,這讓內(nèi)門松懈不少。但他們并不知道,這次的敵人不是從外而來,而是由內(nèi)而生。
如果駐守在七星峰入口處的弟子勤勞一些,每隔一段時間展開靈識偵查的話,他定能發(fā)現(xiàn)我的蹤跡??蓭缀鯖]有人這么做。為什么?沒有特殊情況,難道你會探測家里有沒有地雷嗎?除非你閑的蛋疼。
我沿著險路往七星峰上登,每走百米我都會施展天之眼偵查了前方一段路——沒有執(zhí)法弟子、也感受不到陣法的氣息后,我才敢繼續(xù)前進。
登峰的路并不順暢,山坡從原本四十五度變成了六十度,我?guī)缀醣幻芗牟菽窘o裹住,看不清腳下的路,不由地擔心自己踩到苔蘚會腳底打滑滾下山。最后坡度幾乎成了九十度,我只能用赤陽紅綾當成繩索攀爬而上。
在天之眼的偵查下,我找到了郭建的位置,他在一處名為八斗星居的小院里。
院子比我的流水居要大,此刻他在屋子里泡著桶浴,一雙傷痕累累的手搭在桶邊上,洗澡水散發(fā)著熱氣,一位丫鬟在他身后幫他洗頭,另一位則時不時朝洗澡水撒上花瓣,水涼了她就小心翼翼夾著一塊燒熱的石頭到水里提溫。
這家伙閉著眼睛,一副愜意的模樣??伤磉叺难诀呖梢稽c也不輕松,要是水涼了些,就會被他一巴掌呼到臉上;要是在他傷口上涂藥膏時弄疼了他,同樣獎勵一巴掌。
這兩位丫鬟手上的傷也很多,看來沒少被這位新主子虐待,可有什么辦法呢?她們只是下人,生來卑賤的她們,在這殘酷的世界里學會的第一條生存法則就是忍氣吞聲。
既然她們無權(quán)更換主子,那就由我來幫她們更換吧。
潛進院子前,天之眼感知到了陣法的氣息。
阿依娜告訴我,郭建在小院布下感應陣與殺陣,一旦我踏進院子,這雙重陣法便會激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