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他們是處于同等位置上,待遇卻天差地別。
段齡衣抿了下唇,覺得也不能讓沈霂時對俞慕賢多敵視。
處在她這個位置,手心手背都是肉,當(dāng)然是希望師兄弟倆關(guān)系好的。
“霂時,”段齡衣開口,“你對慕賢有什么意見嗎?”
沈霂時垂在身側(cè)的手蜷緊,沉默了一會兒,他道:“沒有,師兄很好,很照顧我?!?p> “我只是,想要一點點……偏愛。”
沈霂時還記得半年前俞慕賢生辰時對著段齡衣撒嬌的模樣,他那時十分不屑,虧得俞慕賢比他長一歲,卻還是如此幼稚。
可現(xiàn)在,他卻覺得,也許身為長輩的段齡衣,很吃這一套。
現(xiàn)在年紀(jì)小,他說這樣的話,師傅會覺得他小氣嗎?
可若現(xiàn)在不說,以后年長了,又怎么能再說得出口?
沈霂時逃避般低下了眸,害怕看到段齡衣不滿、斥責(zé)的目光,卻沒有對自己的要求有半分悔意。甚至在避開目光后,他心底平淡了許多,大不了……就是一切恢復(fù)原樣,他還是那個不受寵的掌門弟子,至少這樣,不會像現(xiàn)在這般……患得患失。
段齡衣的確因為沈霂時這稱得上幼稚的話而驚到了,她略略沉默,思忖半晌,點頭:“行?!?p> 或許沈霂時只是單純地想要一分偏愛,他是羨慕曾經(jīng)的俞慕賢能夠得到原身的喜愛吧?
既然如此,她只能以這種微不足道的方式彌補了。
沈霂時清清楚楚地聽到了那一聲“行”,他抬起睡鳳眼,眸子像是夜空星子般明亮,眉眼之間展露出了一分極其淺淡的笑。
如山谷微風(fēng),似雪山蓮綻。
那一絲笑意給他本就精致的臉添上了一抹鮮亮的色彩。
像是被他的笑感染,段齡衣也揚起一個笑,一雙眼微微彎著,淺棕的瞳孔映著沈霂時的剪影。
“這才有少年人的樣子,”段齡衣莞爾道,“你平日便該多笑笑?!?p> 被她這么說出來,沈霂時才意識到自己居然笑了,他的臉頓時僵住,神情似乎又恢復(fù)了往日的面無表情,只一雙眼有些茫然疑惑地看著段齡衣。
段齡衣略帶無奈地看著他,道:“罷了,我也不強求你?!?p> 沈霂時抿了抿唇:“師傅,我……”
“好了,”段齡衣打斷他,“不用勉強自己,不想做什么就不做了,想做什么也盡力去做,如此才不會有遺憾。”
沈霂時頷首:“徒兒知道了。”
“言歸正傳,”段齡衣側(cè)目看向桌上的茶盞,“你每日空出一個時辰跟我學(xué)茶道——是空出你練劍的時間,每日睡眠時間最少也要有三個半時辰?!?p> 沈霂時幾乎沒有猶豫就點了頭:“是。”
段齡衣滿意了,與沈霂時講解了一些關(guān)于茶道的知識,見時間差不多了,便讓他回去。
此后每天,沈霂時如段齡衣所說,空出練劍的一個時辰來與她學(xué)習(xí)茶道。
段齡衣算不得大師,教的同時自己也在學(xué),這么學(xué)了有兩年多,平心而論,她覺得她已經(jīng)算大師了。
沈霂時已經(jīng)十六了,這剛好是原著中他剛出場時的年紀(jì)。
段齡衣每日回憶原著,自然對這個很清楚。
且這一年,恰好逢十年一度的武林大會。
梧桐派位列三派之一,段齡衣自然收到了來自重海城的請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