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緩慢而有規(guī)律的敲門聲傳來。
“鄭小哥,是我?!敝袣馍燥@不足的聲音聽起來正是孫大叔。
鄭晨運(yùn)轉(zhuǎn)心法將流淌在筋脈之中的能量緩緩平復(fù)下來直到回到丹田之中。
說了一聲稍等,便下地穿上鞋子來給孫大叔開門。
一開門,映入鄭晨眼簾的便是垂著頭,看起來局促不安的孫崗。
“我。。。我。。。”連續(xù)說了兩個字也沒有說出口,孫大叔便直接彎膝就向地上跪去。
“大叔,您這是干什么?!毖奂彩挚斓泥嵆恳话逊鲎×藢O大叔,沒讓他跪下去。
只見孫大叔從懷中拿出了錢袋就向他的懷中塞去。
“鄭小哥你已經(jīng)為我做了很多了,我不能再讓你破費(fèi)了。。”孫大叔皺著臉,顫顫巍巍的說著。
此時(shí)距離進(jìn)城已經(jīng)過去了四天,經(jīng)過這四天的治療,身體已經(jīng)基本恢復(fù)了。
直到剛剛?cè)ソY(jié)醫(yī)藥費(fèi)才得知在幾日前便被鄭晨給提前交付了,這讓他羞愧至極,便想來客棧將錢款還給鄭晨。
這些雖然是原本用來買瓷罐的錢,但是孫大叔不能忍受自己就這樣占鄭晨的便宜,一而再再而三的接受幫助,這樣他成什么人了?
將孫崗迎進(jìn)屋內(nèi),倒了一杯茶。
“孫叔,這些錢我不能要,這不是您用來買瓷罐的錢嗎?”鄭晨搖了搖頭表示了拒絕。
“那又如何,這樣讓鄭小哥白白的破費(fèi),如果不還上,我相信我的兒媳婦和孫女不會同意的?!睂O大叔嘆了一聲氣,拿起桌上的茶杯一飲而盡。此刻他心中的苦楚又有誰能懂。
“我出村之前,我曾經(jīng)答應(yīng)我的師傅,保持自己的本心,如果要說為什么,那就當(dāng)還了大叔當(dāng)日在城口對我的幫助吧!還錢之事,大叔莫要再提了!”
鄭晨提起茶壺將孫崗的茶杯續(xù)上茶水,面色堅(jiān)定的看著孫崗說出了這一句話。
就這樣二人誰也說服不了誰,鄭晨便摸了摸肚子,“那這樣吧,孫大叔,我正好餓了,您就請我一頓酒菜,我們之間就抵了。就這樣了!”
孫崗見他態(tài)度如此堅(jiān)決,便只能嘆氣答應(yīng),隨后二人便走出房間向著一樓走去。
此刻正值上午,吃飯的人并不多,很快便有小二迎了上來。
拿著汗巾在桌子上用力的擦了一擦,“爺,吃什么?”
鄭晨隨意的點(diǎn)了幾樣菜。
小二大聲的吆喝著,“青菜豆腐一盤~清湯面兩碗~小酒二兩~?!?p> “爺,您稍等。”
孫崗此刻在一旁悄悄的摸了摸眼淚,他知道鄭晨是在給自己省錢,便只點(diǎn)了店里最便宜的菜。
不多時(shí),小二便端著托盤上菜了,待到碗盤放好之后便向一旁退去,“兩位爺,慢用?!?p> 鄭晨也是暗自點(diǎn)頭,他之所以選擇這家酒店便是服務(wù)人員的態(tài)度很好,現(xiàn)在看來確實(shí)不錯,雖然這頓飯只有三個銅版仍然沒有怠慢。
鄭晨將小酒緩慢的倒進(jìn)了酒盅,雙手遞給了孫大叔。待他接過之后便給自己倒了一杯。
“孫大叔,這杯酒敬您對待家人有情有義?!?p> “這杯酒敬您堅(jiān)韌不拔的精神!”
“這杯酒希望您日后能夠少些苦難!”
三杯酒下肚,孫大叔已經(jīng)泣不成聲,鄭晨從懷中掏出手帕遞給孫大叔。
這時(shí),一個刺耳的聲音傳了過來。
“娘希匹的,老子吃個飯都不順心,哭哭啼啼的晦氣不晦氣,老子馬上就要參加宗門選拔,你個老東西給我的運(yùn)氣都哭完了?!?p> 聲音正是從不遠(yuǎn)處正在吃飯的一個光頭大漢嘴上傳來的。
這個光頭身高將近兩米,臉上帶著傷疤,這讓孫大叔瞬間止住了哭泣,唯唯諾諾的看著他的方向不知道該怎么辦。
光頭將酒杯一砸,就向著這邊走來。
“他嗎的,剛剛被人揍了一頓本來就很不爽了,現(xiàn)在老子要發(fā)泄一下?!惫忸^搖晃著胳膊,身上不斷的散發(fā)著惡意。
孫大叔嚇得面色慘白,驚慌失措的看著鄭晨。
只見鄭晨微微擺手讓他安心,右手拿起酒杯小酌一口。
隨后便將酒杯放在右手微微一彈,小小的酒盅就向著光頭的腹部彈去。
咻~的一聲,光頭就捂著肚子跪在了地上,嘴里不斷的向外嘔吐著剛剛吃下去的飯。
這一幕讓一旁的食客紛紛捂著鼻子,皺著眉頭。
“嘔~你~嘔~給我~嘔~等著~”光頭跪在地上邊嘔邊說,直到胃里空的干干凈凈才稍微的緩了過來。
緩過來勁的光頭惱怒不已,本來是自己要去發(fā)泄一下,誰知竟然跪在地上的成了自己。
他返回自己的桌椅旁邊,拎起自己的大砍刀就向著這邊砍來。
幾日里不見蹤影的巡邏隊(duì)讓他的膽子大了起來。
這一幕看的鄭晨皺眉不止,“這人是不是有病,給你臺階下了,還跑上來挨揍呢?”
周邊吃飯的食客也都紛紛停止了吃飯,向著一邊躲去,看熱鬧可以,有危險(xiǎn)了還是先躲為上。只有一人仍然坐在原地悠然的吃著飯菜。
“擋我路?連你一起劈?!?p> 眼看光頭左右揮砍的大刀就要向著那人劈來,就連鄭晨也準(zhǔn)備出手。
“沒眼力見的人,走哪里都不受歡迎啊?!闭f著說著將筷子一夾,不偏不倚,正好將砍刀夾住。
“挨了揍,乖乖的滾回去吃飯,仍然這樣胡鬧的,在我看來,只有那等無腦之人才會做出來?!?p> “摁!?。。。?!”光頭用著全身的力氣向外抽刀,誰知竟然紋絲不動,仿佛被兩只鐵氈給夾住了一般。
眼見抽不出刀,光頭便直接棄刀揮拳打去。
這一幕讓在場的人都暗自搖頭,心想這是哪里來的沙雕。
似乎是被搞煩了,男子反手一巴掌直接扇去,巨大的力量讓光頭歪著頭騰空旋轉(zhuǎn)了好幾圈。
“十分!”鄭晨鼓起了掌,一句話便讓在場的人全部哈哈大笑起來,就連孫大叔也跟著笑了幾聲。
只是一巴掌,光頭便昏死了過去。男子從懷中掏出了一枚金幣,“老板,今天損壞的桌椅板凳從這里面扣,剩下的送給那邊的老人?!币恢膏嵆窟@邊的方向后,便再次專心的吃起了自己面前的飯菜。
這讓鄭晨和孫崗都百思不得其解,無緣無故的為什么要送錢。
兩人并沒有打擾男子吃飯,而是將自己桌上的飯菜吃完,待男子吃的酒足飯飽之后鄭晨便帶著孫崗前去打招呼。
“這位仁兄,多謝你剛剛出手相助!”鄭晨微微抱拳。
“這位小哥,謝謝您,謝謝?!蹦X海里沒有什么詞匯的孫崗大叔所能想出的感謝詞也只有這一句話了。
“坐,坐?!蹦凶诱泻舳俗?,“我只是順手,剛剛酒盅那一下神智清醒的人都知道見好就收,哪知這人竟是個憨貨。”男子搖了搖頭,向著二人報(bào)出了自己的名字。
“在下周信?!?p> 鄭晨觀此人雖然長相并說不上很帥,但是也算清秀,并且此人氣質(zhì)非凡,僅僅身上一身的綢緞衣服便價(jià)值不菲。
而其看起來不到二十歲的年紀(jì),這副打扮加上剛剛展露出來的實(shí)力,想必其定有一些背景。
“在下鄭晨?!?p> “那日,我也在醫(yī)館?!敝苄磐回5囊痪湓挶阕寖扇擞行┌l(fā)愣,鄭晨細(xì)細(xì)的回想了一下,并未在那間屋子里發(fā)現(xiàn)周信的身影。
“呵呵,兩位莫要想多,我只是在院子里偶然間聽到的。對于大叔的遭遇,我也很遺憾,所以這些錢就送給大叔救急之用吧?!?p> 周信如此慷慨的模樣讓鄭晨有了一些好感,能夠這樣無私幫助別人的人,想必其心性并不會差到哪里。
“這。。。不能要啊?!睂O大叔猶猶豫豫的說完這句話,鄭晨見狀便將找零的錢袋接了過來塞在了孫大叔的手里。
這些錢對于這個搖搖欲墜的家有著重要的意義,孫大叔的兒子還斷著腿躺在家中。僅憑他一個人的勞動力如何能夠養(yǎng)活二人?
鄭晨能夠感受到周信是真心實(shí)意的想要幫助孫大叔,所以便替孫大叔直接接下了。
周信的嘴角露出了笑意,他感覺面前的這個和他差不多大的同齡人很合自己的口味?!班?,可以結(jié)交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