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此刻,鄭晨的心中只剩下了無盡的憤怒。
有對詭怪肆意屠殺村民的憤怒,有對自己太過弱小的憤怒。
指甲深深的刺入到手心,從潰爛的手心中再次流出汩汩鮮血。
鄭晨不甘,看著那往日里熟悉的面孔一個個倒在地上,他卻什么都干不了。
全身的血液不斷涌出,在地上盛開了一朵血色的花。
仿佛受到了鄭晨的情緒感染,丹田部位的神炎跳動了起來。
不斷的變換著各種形狀,直至最后沖破鄭晨的丹田。
神炎沖出之后,逐漸的覆蓋向鄭晨的全身。
正在屠殺村民的詭怪以及奮力抵抗的村民忽然全部停了下來。
詭怪的頭部突然扭轉了一百八十度,雙眼扭曲的看著鄭晨。
男人們也見到了此生難忘的情景。
一個全身覆蓋血色火焰的身影站立在不遠處,不斷的有血液從其身上被蒸發(fā),紅色的蒸汽融入到火焰當中。
搭配上鄭晨全身潰爛的皮膚,讓鄭晨的身影看起來格外的恐怖。
詭怪看到鄭晨身上燃燒著的火焰仿佛看到了生死大敵一般。
直接丟下村民向著鄭晨沖來,全身的黑霧不停的涌動,霎時間仿佛天地之間只剩下了黑霧。
細看之間,黑霧中不斷有著各種猙獰痛苦的面孔在閃爍。
這該死的詭怪既要奪去他們的生命,還要把他們的靈魂禁錮起來。永生永世的陪伴自己。
鄭晨此刻全身劇痛不已,伴隨而來的則是全身充滿了力量感。
神炎覆蓋了他的全身之后,在他的視野中天地之間仿佛變了顏色。眼中的顏色全部變成了血色神炎的顏色,金光中帶著血紅。
只有向著他襲來的詭怪全身散發(fā)著黑色詭異的光芒。
“快,運轉金烏決,你的第一朵神炎只有它能控制住?!?p> 焦急而又期盼的聲音從腦海里突然傳來,但是此刻鄭晨已經無暇詢問系統(tǒng)為什么此刻才發(fā)聲。
對于心法已經了熟于心的鄭晨在幾個呼吸之間就完全將金烏決運轉了起來。
伴隨著心法的流轉,鄭晨全身的神炎逐漸不再沸騰,慢慢的形成了一層血色的外衣。
鄭晨能夠感受到沉靜下來的神炎如同一顆炸彈一般,蘊藏著恐怖的力量。
鄭晨視線移動,移動到某一個地方時,眼睛冒出了通紅的血絲,太陽穴深深的鼓起。
下巴緊咬,力道之大快要將牙齒都崩裂而出。
他在詭怪彌漫的黑霧之中看到了熟悉的身影,他們都是剛剛被詭怪殘忍殺害的村民。
這些村民的面孔痛苦至極,面帶哀求的看著鄭晨,似乎想讓他給他們一個痛快。
“我要你。。。。死?!?p> 鄭晨從嘴里擠出的這四個字帶有極為龐大的殺意。
全身上下剛剛穩(wěn)固下來的血色神炎外衣都隱隱沸騰起來。
一步、兩步。
鄭晨逐漸加速,向著詭怪形成的黑霧快速的跑去,腳下的草地當場化為大片的灰燼。
溫度之高,讓神炎蔓延開的機會都沒有。
鄭晨不知道自己身上燃燒著的火焰到底有什么用,也不知道自己的武技和攻擊對詭怪到底有沒有效。
如果是在野外,他獨身一人,鄭晨可能當場就逃之夭夭了。
但是這時候他必須進攻,如果他再失敗,就沒人可以保護村子了。
兩者之間的距離不斷的在縮小,鄭晨已經能夠清晰的看到詭怪那扭曲的面孔,猩紅的雙眼透出渴望血腥的眼神。
就在接觸的一剎那,鄭晨一個翻滾從詭怪的襠下穿過,順著力道一記烈焰腿向著詭怪的背部襲來。
詭怪并沒有閃躲,或許是對自己的霧化很有信心。
燃燒著熊熊烈火的右腿轟的一聲砸在詭怪的背上。
一秒鐘以后,地上出現了一個奇形怪狀的物體嵌在地上。
正是一秒鐘之前還對自己的霧化頗有信心的詭怪。它此刻背部稀爛,還有著紅色的火焰在不斷的燃燒蔓延著。
“奇怪,神炎覆蓋身體之后不但攻擊的威力大增,連無形的物體都能夠抓住?!?p> 鄭晨一邊喃喃自語一邊抓住機會瘋狂的補刀,一拳又一拳的砸在詭怪已經稀爛的背部。
力道之大仿佛要將這個詭怪挫骨揚灰一樣。
詭怪被鄭晨左手抓住,即便是霧化的狀態(tài)也沒有辦法掙脫。
詭怪瘋狂的掙扎,四肢想要變換形態(tài)向著背上的鄭晨襲來卻被鄭晨充滿憤怒的右拳活生生打成了肉泥。
詭怪見自己已經大勢已去,忽然停止了掙扎,雙眼分別不停的扭動。
再次舉起了右拳,這次右拳浮現出了激烈的雷鳴聲,雷鳴聲伴隨著血色神炎,詭怪如果完整的受到這一擊,下場定是當場灰飛煙滅。
就在鄭晨落拳的前一秒,他的手臂和拳頭忽然微微的顫抖起來。
詭怪已經稀爛的背部浮現而出一層黑霧,里面出現了村里人的面孔。
“鄭晨,你在干什么?你要攻擊我嗎?”
“鄭晨,你忘記了我曾經照顧了你一段時間嗎?”
“你要殺了我嗎,你要殺了你的長輩嗎?”
鄭晨看著如同機械一般的說出這些話的村民。他能從這些村民的眼睛中看到祈求,是渴望得到解脫的眼神。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鄭晨沒有猶豫,用盡全身的力量一拳砸下。
在武技和神炎的加持下,詭怪的身軀寸寸崩裂化為飛灰。
周身半徑十米的土地都崩裂開來,凹陷了下去。
詭怪的生命氣息當場就消失了,鄭晨跪在原地,看著伴隨著黑霧逐漸消散,臉上露出笑容的村民們。
他的臉上劃過兩道淚痕,“對不起,我沒能保護的了你們。。”
他此時已經連哭出來的力氣都沒有。
鄭晨整個人向著地面倒去,面龐重重的砸在了地上。
存活的村民瘋了一般的跑了過來,查看鄭晨還有沒有氣息。
其中一個有經驗的男人探手在鄭晨脖頸上一摸,如釋重負的出了一口氣。正是李闖。
“還有氣。”
這時他聽到了昏迷的鄭晨喃喃的哼出了微弱的話語。
“梁大哥,先去救梁大哥?!?p> 隨即,鄭晨整個人便昏死過去。
“快,把全部受傷的人抬到大夫家里!”這個狩獵隊的漢子現在渾身是血,喘著粗氣。但是常年狩獵的經驗讓他很明白現在應該干什么。
眾人手忙腳亂的將傷勢最重的梁璇和鄭晨以及瀕死的王虎抬到了大夫的家里。
其余和詭怪交過手的人基本都死了。
此時村長焦急的在大夫的院子里來回踱步,平日里不離口的煙桿都不知扔在了哪里。
大夫從屋子里出來,村長趕忙迎了上去。
迎著村長希冀的目光,大夫張口,“放心,花花已經沒有生命危險了,就是這右眼怕是。。?!?p> 還沒等村長開口,一幫男人抬著幾個人就向這邊沖來。
村長向著那邊看去,頓時張大了嘴巴,雙眼涌出滾燙的淚珠。雙手也不住的顫抖了起來。
總共三人被抬著,兩人全身潰爛,一人整個肚子被劃開。正是梁璇鄭晨二人和自己的兒子。
村長整個人普通失了魂一般,愣在原地。直到三人被送進大夫的屋子里搶救的時候才反應過來。
整個人跪在地上,雙手抱著頭崩潰大哭起來。
“為什么,為什么,我王富貴一生光明磊落,有什么沖著我來,為什么要讓孩子們承受這些痛苦,嗚嗚嗚嗚?!?p> 這個老人在同一天里孫女的右眼被毀,平日里疼惜的兒子和小輩也生死未知。
存活下來的眾人無聲的站在原地,他們的臉上也流下了兩道粗壯的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