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最沉重的一步
“嘭！！”
紫色的妖艷，濺滿了天空！
肉沫如雨！
澆灌大地！
千黎……倒下了！
“呵呵……呵呵！哈哈……哈哈?。?！”
在千黎的血肉所堆積起的大山之上……
一個扭曲到了極致，瘋狂到了極致的混亂巨獸，正獰笑著看向深陷黑暗中，幾近垂死的媧噫。
“千！！鶴?。。?！”
葉眠睜開眼的一瞬間，看到的便是這樣的一幅凄慘的畫面！
爆嘯一聲，就要沖過去，想要將千鶴給生撕成碎片！
然而，在前方……
一道黑影攔住了葉眠。
“你們果然走的是……天帝的路！”
這個時候……
葉眠的雙眼中，各出現(xiàn)了一縷絲線！
至高！無上！
這是超越了……大道層面的力量……
這是……天帝的至情！
現(xiàn)在的葉眠，舉手投足之間……即是……道！
哪怕是……在這至高的時間線頂端！
也無人可以撼動他的力量！
血?dú)夥序v！
殺氣撫眾生！
黑影直接就傻了，他不明白自己為什么那么想不開，要來這里作死！
如果是楊袖清在這里的話，他一定會脫口而出。
這不是那個剛在他面前，作完死的蟄厭嗎？
怎么跑到這里，又想不開了？
“噗！”
葉眠并不在意眼前的家伙，到底哪來的勇氣，跑過來送人頭。
直接一拳將其打爆！
然后……
他的目光……直視起千鶴的……真身。
“我來了！千鶴！”
混亂在嘶鳴！
詭異在尖叫！
天空……
降下了一個……臺階！
白熾！
永恒！
葉眠手捏拳印，踏著天梯……
走向……千鶴！
他的每一步都在喚醒著此方天道的意識！
每一步都在與長生！不朽！
溝通！
一拳打出！
恐怖的……凌駕于大道的拳意，在破開眼前的虛無黑暗之后，洞穿了千鶴的軀體。
“嘶啦嘶啦?。?！”
它的肉身完全崩開了……
扭曲的五官！
扭曲的肢體！
扭曲的靈魂！
在這一刻，被炸裂，焚燒，湮滅??！
正道的拳光！
揮灑在人間地獄！
照亮了漆黑的雪夜！
然而……
“我！呵呵呵??！已經(jīng)厭煩了呦！哈哈哈哈??！”
黑暗與混亂中，一個女人在大聲地獰笑。
是的……女人！
一個漂亮得不似……人的女人！
千鶴！
……變得更強(qiáng)了！
隨后……
“至惡之肉！??！”
千鶴的聲音，變得沒有任何感情波動，她已經(jīng)玩膩了，該是動真格了！
肉！
一團(tuán)團(tuán)扭曲的肉！
那是……天道的肉！
那是……時空的肉！
那是……輪回的肉！
“噗嘰！噗嘰！”
瘋狂地涌向葉眠！
將葉眠的……身體一點(diǎn)一點(diǎn)的吞噬！
“咔咔咔！！”
葉眠的肉與骨，裂痕一道又一道，并向全身蔓延。
直到……只剩下了一個頭骨！
無力地掉在地上。
……
黑暗、冰冷！
燦烈、輝煌！
遼闊、無垠！
這是葉眠的道心世界！
也是葉孤眠……一直以來的住所！
這個世界很大，仙圣恐怕也難以窺探其某一個疆域。
即便是圣人之上的道祖，傾盡萬數(shù)輪回，也無法走遍葉眠道心世界的每一個角落！
不可明悟的道音一直在這片世界的上空回響……
混沌、鴻蒙被震開！
不朽、長存被掀起！
“阿眠！我們還有希望！”
一道難以捉摸的聲音，在一間被無數(shù)的光，所環(huán)繞的大殿中響起。
“我不同意！”
葉眠睜開了眼，眼中是一方又一方的紅塵！
大道的光在飛舞，演繹著帝者的那份超脫！
“咦咦咦?。 ?p> ?。俏覀儊硗镀卑?！反正我也活夠了，我就投，以你的意識為主導(dǎo)吧！）
“我也贊成！”
“所以……葉眠……你就安靜地等著變強(qiáng)吧！”
“轟?。 ?p> 道的根源，在轟鳴！
“你們！??！”
葉眠不敢置信地看向自己的過去還有他的深意識與記憶！
然而……還沒等葉眠……
他就幸福的……昏迷了……
過去與深意識還有記憶，一起出手！
葉眠完全無法反抗！
當(dāng)大道停止了贊頌！
“我是誰？”
一道呢喃幽幽響起。
“我是……葉眠！！”
葉眠獨(dú)坐大殿中央，眸光劃破了永恒！
口中真言，震蕩了悠悠亙古！
而在千鶴的眼中，她的面前已經(jīng)沒有任何生靈存在了！
她徹底毀了這片被稱之為禁忌的時空！
自然……葉眠等人的痕跡，早已不復(fù)存在。
然而，她的心……卻在這個時候……第一次真正地感受到了一種名為顫栗的感覺。
虛空之中，這里……飄著葉眠的一絲絲血?dú)狻?p> 血?dú)馍?，一縷淡淡的黑色在不斷地擴(kuò)散！
葉眠的氣息……漸漸地出現(xiàn)了！
且開始洶涌彌漫！
不知過了多久……
一朵雪花，長在了這縷血?dú)庵?，伴隨著淡淡的馨香。
幾縷破碎的大道，輕輕拂拭著六角花瓣！
接著……
一道雪色倩影走了過來。
女子很美，雪色的長發(fā)及腰，是一種夢幻的美！
“帝~”
女子嘴中呢喃。
“帝~”
兩行霜淚滴落。
看著這一縷淡淡的血?dú)?，她瘋了一般地仰天咆哮?p> “啊啊?。 ?p> 凄慘的尖叫，震碎了黑暗與死寂！
朦朧的光輝、古老的生機(jī)！
無窮無盡、至神至圣的道韻……
全部匯聚在了一起，化作了一道神性光束，落在了這一縷血?dú)庵稀?p> “夠了！時日！你想讓我們所做的一切努力都功虧一簣嗎？”
隨著這個冷漠地聲音響起，女人漸漸地安靜了下來。
只是臉上依舊布滿了淚花，心疼地看著只剩下一縷血?dú)獾娜~眠。
“時日，我們將媧噫的一縷真靈帶走！已經(jīng)算是冒了極大的風(fēng)險了！”
“走吧！我已經(jīng)將你剛剛所做的一切痕跡，都從這個破滅的時空中抹去了。所以……不要再去干涉這里了！”
……
此刻……葉眠的念頭，在一處灰蒙蒙得不知時間流轉(zhuǎn)的空間里飄蕩著。
他在這里感受到了一種大自在，一種大逍遙。
念頭一動，眼前的灰蒙蒙似乎就消散了很多。再一抖，眼中一抹清明閃現(xiàn)。
而且隨著自己的念頭越發(fā)地通達(dá)，一股又一股玄妙的力量，在他的念頭邊炸起。
這是三千道果境，在接引自己?。?p> 當(dāng)再次睜開眼……
果然！
又看到了那座蒼茫道山！
可當(dāng)葉眠看到自己的狀態(tài)時，眼中一片的驚咦。
發(fā)現(xiàn)居然不是第一次進(jìn)來的那般，僅是一具肉體凡胎。
現(xiàn)在他的身軀，充滿了混沌的韻味，整個身體看上去，好似是虛假……又好似是真實(shí)。
葉眠知道，這是忤逆之塵重塑了自己的肉身。
現(xiàn)在的他，已經(jīng)擁有了逆天的可能！
接下來就是前往道山的山腳，完成道綱引領(lǐng)！
越是感受著道山所散發(fā)出的滔滔不絕的浩蕩氣息，葉眠就越發(fā)地肯定，這座道山的來歷絕對不簡單！
于是，葉眠睜大眼睛，想要極力地去感受著這座道山的氣息。
而當(dāng)真正得去細(xì)品這股來自道山的宏大氣息后。
他的眼中，出現(xiàn)了一抹驚駭。
不屈、蒼茫！
許久，葉眠已經(jīng)完全陷入了這份不屈、蒼茫中！
仿佛自己就是那座山！
那座拔地而起、撫蒼穿云的道山！
與天地相融，與大道齊肩！
萬載……
十萬載……
百萬載……
不過一霎那！
那是一種我軀不死，必踏穹頂?shù)膫グ叮?p> 那是一種信念不摧，定翻賊天的霸道！
山中有經(jīng)文……
名為《無所謂》
任時光不朽！我意！堅(jiān)存！
任萬劫輪回！我心！高燃！
隨著這種感覺在心中翻涌。
葉眠突然發(fā)現(xiàn)……他好像道綱引領(lǐng)了！
等等……這……就道綱引領(lǐng)了?。。?p> 我……不是還沒抵達(dá)那座道山嗎？
我是不是不應(yīng)該猛瞪那座道山?。?p> “呸?。。?！”
當(dāng)熟悉的……有點(diǎn)調(diào)皮的道音響起，葉眠才徹底接受了這個……看起來有些不可思議的結(jié)果。
“呵呵呵……額？”
千鶴舔了舔還粘著血絲的嘴角，有點(diǎn)興奮，又有點(diǎn)恐懼地看向自己前方的那道挺拔人影。
“呵呵哈，你沒死……你沒死……哈哈哈！??！我好開心！好興奮??！又可以……又可以！！再殺你一次了?。。 ?p> 此刻……在崩塌的黑暗盡頭……葉眠的身體越發(fā)地清晰起來。
接著……
葉眠抬起了頭，與千鶴對視。
“那就來試試吧！千鶴！”
“嘭！！”
這是純粹的肉身碰撞，拳掌交接在一起，歲月時光都跟著逆轉(zhuǎn)！
而隨著這一拳又一拳的轟出，一滴又一滴的大道之血，撒葬虛空！
緊接著，便是千鶴手臂血肉裂開的聲音。
傷口的里面，是難以想象的污濁與黑暗！
這個時候，千鶴的臉上才終于露出了真正的恐懼！
又是一拳，破開了千鶴的頭顱……
這一拳，已經(jīng)不僅僅只是大道至簡如此的簡單了。
而是……真正觸及了道之外的領(lǐng)域。
葉眠無悲無喜，念頭輕動，破碎的時空中……
一條條早已被埋葬的道紋……
一個個早已被殺死的規(guī)則……
一道道早已被磨滅的符號……
再次從逝去的時光中顯現(xiàn)！
這是一個相當(dāng)恐怖的過程，這樣的舉動，幾乎等同于在開天！
而葉眠如今的狀態(tài)，十分得可怕，他已經(jīng)攀升至了一個新的領(lǐng)域。
……
無盡的永恒之路上，一條黑色的長河橫躺于此。
它相當(dāng)?shù)呢澙?，阻擋了一切的認(rèn)知。
而其源源不斷，飄蕩著的無盡灰霧，更是隔斷了萬古以來的真相。
沒有任何存在可以走到它的對岸。
即便是踏足道無止盡的存在也絕無可能看破這片灰霧。
“葉薄唇么！即便死去這么久……這個名字聽起來還是讓我感到如此厭惡啊??！”
在那連道的本身，都無法存活著的長河對岸，一雙深淵初開般黑暗的瞳眸。
穿過了灰霧，穿過了萬古，穿過了三千大道，直視葉眠?。?！
而這一切……
葉眠一無所知……
“該結(jié)束了！”
將周邊的混亂無序全部轟開，拳頭握緊，對準(zhǔn)千鶴的頭部。
高高舉起，然后落下！
“砰砰砰?。。。?！”
萬億拳光與天宇齊鳴，擊穿了道的壁壘，擊沉了萬界長空。
直到……
千鶴的肉身徹底被砸爛！
千鶴的意識徹底被粉碎！
然而葉眠知道，這并不是結(jié)束！
千鶴的來歷太恐怖了……
以時荒空白為食，這本就是一件瘋狂的事！
而且，她還是伴著自己的意識一起出生！
自然……而然，繼承了他的……部分血脈！
只不過有一點(diǎn)……他很在意。
是誰……讓剛剛誕生出的千鶴，提前跨入了成年期！
還有為什么……千鶴的存在，會影響到千朔天的妹妹呢？
僅僅只是兩者都叫千鶴嗎？
不……這一切的背后……一定有一只黑手……在推動著。
最讓他感到恐懼的是……他已經(jīng)從過去自己的記憶里知道了。
他似乎跟誰說過一句話！
“讓千鶴……成為正常的女孩吧??！”
這本就是最大的恐怖?。?！
為什么自己會說出這樣的話。
不……應(yīng)該說千朔天為什么會說出這么恐怖的話！?。?p> 僅僅只是那么……可笑的理由嗎？
以葉眠現(xiàn)在這個層次，他越是深究這句話，他就越發(fā)地明白這句話中所代表的恐怖！
是誰！竟能如此輕易地動搖他們的道心！且直到現(xiàn)在，才讓他看出一絲端倪！
這時……
正行走于時間長河中的葉青陽……突然眸中閃過了一絲紫芒！
看來……被父親察覺了呢……
不過……沒關(guān)系……只要母親能夠平安地將我生下來……就可以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p> 真正的恐怖……來了！
葉眠已經(jīng)失去了對千鶴的感知，但他知道……現(xiàn)在的千鶴已經(jīng)無所不在……
是徹徹底底的……不可名狀！
而此時，在葉眠的眼睛里，凝聚著一座……道山！
此為……道無所謂！??！
蒼茫道山！
撐起了虛空萬界！
鴻蒙宇宙！
萬數(shù)輪回！
都被鎮(zhèn)壓在道山的山腳下！
且無邊的蒼茫道意，化作劍雨射向這片時空的每一個角落！
“呵呵呵呵呵呵?。。 ?p> 千鶴那張猙獰的面孔，于虛幻與現(xiàn)實(shí)中交替著，瘋狂的呢喃，響徹萬古！
怎么辦，還是殺不死它嗎？
可它！無論如何都必須死……它若不死……被她所影響的那片時空的千鶴，一定會成為……最恐怖的存在！
“嗚嗚嗚嗚嗚?。。。 ?p> 黑暗中，一團(tuán)紫色的火焰以一種莫測的旋律竄起，那是……千黎的……心在跳動著。
不可言、不可視的毛發(fā)，侵蝕著大道、輪回！
他……竟是要……由死走上生??！
“嗚嗚嗚嗚嗚?。。。?！”
啼叫聲越來越大，葉眠的目光看得呆滯，不敢置信地望著那團(tuán)……與以前相比，似乎有點(diǎn)不一樣的紫炎！
“轟隆?。。 ?p> 紫火！
在黑暗中激蕩起一圈又一圈漣漪！
神秘、霸道、強(qiáng)大！
然而……
“不?。。。。?！”
葉眠目瞪著眼，幾乎要將眼眶子給撐裂！
只見，已經(jīng)幾乎要從死走出來的千黎，竟是再次點(diǎn)燃了自己的神魂！
璀璨的紫陽！
混沌再生，鴻蒙初劈！
顆顆閃爍著耀眼光芒的粒子充斥了整片時空。
秩序開始升起！
歲月開始流淌！
群星開始高耀！
千鶴被其光芒完全籠罩！
“你們殺不死我！殺不死我！殺不死我?。。。?！”
即便……千黎以自己千世的修為所化作的滔滔焰火，依舊還不足以殺死千鶴！
“你?。?！”
葉眠瘋狂地爆發(fā)出自身的所有力量，向千鶴傾瀉而去！
千鶴的虛影又黯淡了幾分。
還不夠嗎？
葉眠眼中閃過一絲掙扎，但很快便被隱去，他知道今日千鶴必須死，無論付出什么代價，不然……一切就沒有未來可言了。
在虛空中踏出最沉重的一步……
“賭上一切吧！”
“哪怕失去如今的力量！”
“哪怕成為廢人也好！”
“千鶴！請你！去死吧?。?！”
當(dāng)葉眠怒吼之后……
他眼中的道山……崩裂了……
“呵呵呵呵呵呵！??！”
而千鶴在獰笑中，被無盡的道之意志，一點(diǎn)一點(diǎn)地碾碎！
終于……
千鶴，徹底被殺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