蠻荒時代,一間草屋。
太一躺在炕上,雖然雙眼緊閉,可是身體內的靈魂仿佛已經(jīng)將這個房間掃視了一遍,那茅草頂與黃泥墻,仿佛不用睜開眼睛去看就已經(jīng)印在了太一的腦子里面。
“這是哪?”軀殼里的靈魂發(fā)出一句疑問,似是在問自己,也似是在問猶然未醒的軀殼,“這是我嗎?為什么我睜不開眼?為什么我睜不開眼我還能看到屋子里面的狀況?”
其實屋子里除了自己身下躺著的土炕和一盞搖曳的火把外再無其他東西了,但是這清晰的感覺仿佛是自己親眼所見一般。
迷惑不解,作為現(xiàn)代人的自己為何會來到這個世界,為何自己明明有意識,卻控制不了眼前的軀殼,此刻自己仿佛兩世為人,又仿佛還沒活過。
正在此時,外面?zhèn)鱽砹苏f話的聲音,一個男人率先開口:“七七,他醒不了了!你不如現(xiàn)在就跟我走吧,跟我去天涯海角,去世界盡頭,到西瑤所有人都找不到的地方。以后我一定會好好疼惜你,愛護你。就算你不想走遠,我們回我的北山氏,有我母親保護,就算你母親再來要你,我母親也會堅決抵抗,定然不會讓你再輕易回到這里了?!?p> 一個溫軟的女子聲音響起:“姐夫,你不要這樣,你終究已經(jīng)是我姐夫了,咱們今生注定是沒有緣分的,你也不要再胡思亂想……”
“不是的,我與你姐姐結合,實際上就是為了能夠接近你啊,你摸摸看,看我的心是不是還是一直裝著你的!”
說著話,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傳來,似乎是男子正引導著七七去摸自己的心。
不知道究竟摸到?jīng)]有,也不知道七七到底拒絕沒拒絕,反正太一是沒聽到后面說的話,羸弱的靈魂在肉體里再也支撐不住身體的重量,終于又沉沉昏睡過去。
夢中的太一并沒夢到茅草屋外面究竟發(fā)生了什么,倒是夢到自己變成了一頭狼,一頭蒼青色長著巨齒獠牙的狼。
噩夢,幾乎所有人都做過,太一也不例外。
只不過像這次這么具體、生動、形象的噩夢還是第一次遇到。
夢中一頭蒼狼困在籠中,不斷的奮力撞擊著籠壁,而那籠壁薄如蟬翼,在蒼狼的撞擊下不斷變形,但隨著蒼狼離開籠壁又悄悄的恢復了原樣,倒是極具彈性。
蒼狼撞擊良久,仿佛看到了太一,抬頭對視著太一,忽然露出帶血的牙齒,向著太一張了張嘴,之后慢慢人立而起,長嘴慢慢收了回去,皮毛褪去,變成一個人的模樣。
而這個人就是太一,只不過蒼狼所化的太一仍舊是滿嘴的鮮血。邪魅一笑,讓太一感覺頭皮發(fā)麻。
那蒼狼所化的太一忽然開口說道:“你快放我出去!我要吃肉!”
還未問那蒼狼自己該如何放他出去,太一卻悠悠醒來,慢慢張開了雙眼。
眼前一個溫柔漂亮的姑娘,正張著大大的眼睛看著他。
這姑娘,簡直稱得上美艷不可方物。
她身姿筆挺,身著布衣麻裙,露著又長又直的白腿,一雙赤足晶瑩如玉。黑發(fā)如瀑散在雙肩,一張可愛的小臉,臉上眉彎若柳葉,眼黑似葡萄,鼻梁高挺,鼻尖小巧,口若櫻桃,鼻尖與嘴唇之間有一顆幾不可見的小痣。正色而含笑,注目而眼含柔光。唯一不足便是年紀還小。
這個樣貌像極了太一最初求而不得的姑娘,因此太一心中便充滿了對眼前姑娘的好奇,立刻就想遍了所有能夠想到的搭訕的話語,想在一開口,就給她留下一個終身難忘的印象。
但無論多少搭訕的教程,都免不了會讓太一在第一眼見到如此美女時心中慌亂,口中只說了句:“你好!”
那個女子聲音溫柔,但好像對待人接物一竅不通,連打招呼最起碼的回應都不會,最起碼在別人跟你說“你好”的時候該回應一個“你好”或者是“好”,甚至是“嗯”,都堪堪能算的上還有些禮貌。
可那個女子卻說:“好什么好!你舍得醒了?”
太一一愣:“???”
“啊什么?醒了就好了,滾吧!”
太一雖然覺得這個女子說話詞語不善,可是語氣卻極是溫柔,而且異常熟悉,仿佛不久之前就聽到過這個聲音一般,當即在炕上翻滾了一圈。
“誰讓你這么滾了?我是讓你滾出西瑤!”女子氣極反笑。
“哦!那西瑤有多大?我看看遠不遠,如果遠的話,那就麻煩了,我估計自己滾不太遠?!碧荒托慕忉?,眼中透露出真誠。
“噗嗤!”那個女子被太一逗笑了,笑靨如花,“誰讓你這么滾了,我是說讓你走,離開西瑤,隨便去哪,別再回來了!”
這個燦若云霞般的笑容,直接讓太一醉了:“造化真會弄人,怎么世界上還能有這么漂亮的女孩子啊,這要是給了我,呵呵,呵呵,呵呵……”
太一正自做著美夢,門外走進一人,膀大腰圓,身材魁梧,說話時滿臉橫肉抖動:“七七,你在說什么?”
待看到已經(jīng)做起來的太一,臉上露出少許驚訝之色:“七七,你丈夫醒了啊,真好……”說著喜事,臉上卻看不出一丁點的喜悅之色。
“姐夫,我能求你一件事嗎?”七七雖見那來人面露難色,卻并未遲疑依舊將請求說了出來,“你把太一送走吧!讓他離開西瑤,越遠越好!”
這個稱呼,這個聲音,不正是自己在睡夢中聽到的門外的聲音嗎?
原來眼前的女子便是自己的妻子,名叫七七,而這個膀大腰粗便是之前在外面與七七勾搭的那個“姐夫”。
這是一個姐夫勾引小姨子的戲碼,即便當著自己這個原配都如此無所顧忌。
甚至讓自己離開,好給他們讓路嗎?
“呸!不要臉!”見不慣這種情形,太一對這個男人嗤之以鼻,罵人的話張口就來。
那男人絲毫沒有在意太一罵了自己,反而一臉高興的神色看著七七,笑道:“七七,你終于想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