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夜間屠夫
天色逐漸暗沉，等最后一絲陽光被黑夜驅(qū)逐，大地歸于寂靜。
在地勢復雜的山林中，沒有光照的話，行進速度會大大降低。
余川早早升起了火堆，火焰的溫度將寒冷逼退。
有真氣在體內(nèi)流轉(zhuǎn)，余川其實是不怕冷的，不過有火源再怎么說還是要好上一些。
篝火堆上架著一只肉質(zhì)肥美的兔子，在焰火的熏烤下，正不停冒著油脂，滋滋作響。
余川捏住衣角，接著火光擦拭著沙漠之鷹手槍。
老母雞余川殺過，殺兔子還是頭一回，不管是在藍星還是青陽。
剝皮，掏取內(nèi)臟，手上難免沾染血跡油漬。
一個不小心，就弄手槍上了。
兔子皮就在火堆里燒著，肉還能吃，這皮就不知道怎么處理了。
既不能吃，也不能穿，那就只有燒了。
兔頭上，有著一個孔洞，從中不停飄出燎燎煙氣。
那是真氣子彈留下的。
到夜晚之前趕路的這段時間，余川也是將自己這系統(tǒng)的功能及使用摸了個八九不離十。
手里的沙漠之鷹經(jīng)過系統(tǒng)的改良，已不再是普通的科技產(chǎn)物。
根據(jù)真氣的灌輸方式，真氣子彈的屬性也能隨之改變。
真氣凝實些，穿透力就強。
真氣子彈前松后緊，打在目標上就能產(chǎn)生爆炸效果。
隨著對真氣的控制，最后打出的真氣子彈傷害也就能隨意控制。
余川大概估算了一下，自己目前煉氣五層的實力的話，最高能射出的真氣子彈強度，差不多跟煉氣巔峰修士的全力一擊差不多。
這種傷害的提升量，在四皇子博學的記憶中，足以堪比那些頂尖功法。
火力值，目前的數(shù)值為零。
系統(tǒng)給出的解釋是，需要在戰(zhàn)斗中對目標造成傷害才能獲取，傷害越高，得到的火力值就高。
除此之外，系統(tǒng)還自帶商城。
這個商城余川看了之后，都有點迫不及待地想要立馬找人打架。
因為這個商城里，幾乎任何能想到的物品都有。
……
兔子烤得差不多了，扯下一個腿，余川先是嗅了嗅，然后再一口咬下。
是熟的，肉也挺軟，就是有點腥。
沒有任何調(diào)料，就這么干烤干吃，不管是余川四皇子的身份，還是藍星上的打工人之魂，都有點難以忍受。
余川邊啃兔腿，邊望著篝火發(fā)呆。
第三方視角來看他是在發(fā)呆，但他并沒有發(fā)呆。
他的眼前是有畫面的。
一塊光幕，差不多就一個正常電腦屏幕大小，上面顯示著商品的圖片及兌換所需的火力值。
光幕顯示效果極佳，并且支持3D查看模式，360度全方位展現(xiàn)。
現(xiàn)在展現(xiàn)在余川面前的，是……一袋鹽。
接著便是一瓶醬油、胡椒粉、孜然粉、辣子油……
感受著口腔中大量分泌的唾液，余川將手里的骨頭一扔，手指在衣服上來回搓動。
“靠，越看越餓。”
余川抬頭望著天，寂靜的夜空，只有幾顆星星。
突然，余川將頭一扭，微微皺起眉頭。
腳步聲由弱到強，兩道身影，出現(xiàn)在火光的范圍中。
“哎呀！沒想到真的有人！”
一聲欣喜，接著兩人快步來到余川面前。
走在前面的，是一個肩抗麻袋的中年男人。
慢了男人兩步的另一年輕人背上，還有著一名垂著腦袋熟睡的女子。
男人看著篝火堆上烤著的兔子，喉結(jié)滾動。
他看向余川，先是被余川滿身的血污驚住，但很快表情恢復正常，舒眉一笑：“這位小兄弟，相逢即是緣，這荒山野嶺的，一個人也不安全……”
男人眼珠子轉(zhuǎn)了轉(zhuǎn)，“能否行個方便?這樣一來，咱們互相之間也有個照應(yīng)不是。”
余川抬起頭，目光在兩人之間流轉(zhuǎn)，面無表情道：“隨意，反正這地方也寬敞，你們找位置坐吧。”
“萬分感謝！”
兩人隨即在余川對面，隔著火堆坐了下來。
余川的目光透過火焰，落在那個年輕人身上。
中年男人見狀，立刻笑道：“我姓胡，叫胡刀，這是我兒子和兒媳，我們是準備去云封城的，結(jié)果沒算好路程，這不，就被困在山里了?！?p> 年輕人將背上的女人放下，女人睡得很熟，一直都沒睜眼。
“這女人吶，就是比不上咱爺們，你看，這才走了一天，就累成這樣了?！?p> 胡刀笑著比劃，指向自己兒媳。
余川笑著附和，“是啊?！彪S后他看向胡刀身旁的麻袋。
胡刀眼神一直落在余川身上，余川的動作，他都收在眼里。
“這是我家今年剛殺的豬，就是準備去云封城賣了換點錢，要是再慢些日子，恐怕就賣不出什么好價錢了，哈哈?！?p> “胡大哥你是屠夫？”余川問道。
“沒有沒有，我家就是以種田為生，不過可惜今年收成不好，不然也不會殺豬去賣。”
余川點點頭，沒有再問，低頭繼續(xù)擦拭著沙漠之鷹。
胡刀和年輕人相視一眼，兩人眼神都有些饑渴。
“小兄弟啊……”胡刀抿了一下嘴唇，“你看能不能商量個事……”
“這肉你們想吃就吃吧，我吃不下?！?p> 余川頭也不抬地回應(yīng)。
胡刀立刻眼冒精光，他噌地一下起身，伸手就向肥美的烤兔抓去，“那怎么好意思，呵呵?！?p> 缺了一個腿的兔子，在兩個人的風卷殘云下，變成了骨頭。
啃完兔肉，胡刀滿足地打了一個嗝，雙手不停在衣服上擦動。
他看向余川，余川卻是背著兩人側(cè)躺睡去了。
年輕人目光在余川身上停留片刻，而后看向胡刀，給了一個詢問般的眼神。
胡刀伸出小拇指在自己后槽牙上扣著，眼神逐漸變得冷漠。
他微微點頭。
……
隨著夜深，山風越發(fā)寒冷。
篝火堆里樹枝燃燒的噼啪聲，也沒了最初那么大的動靜。
夜深，更無聲。
胡刀不知道從哪里拿出一把匕首，伸進火焰中炙烤著。
時間不知不覺過去了兩個時辰。
期間那名說是年輕人媳婦的女子，一直沒有醒過來，就連呢喃聲或是翻身之類的動作，都未曾出現(xiàn)。
這般熟睡，詭異得緊。
刀刃被火焰炙烤得微微發(fā)紅，胡刀這才收了出來。
他看著身旁的年輕人，而后猛打了一個眼色。
年輕人點頭，起身，輕手輕腳地靠近已經(jīng)“睡著”了兩個時辰的余川。
只見他從胸前緩緩摸出一小袋東西，小心翼翼地拆開來，而后繞到余川面前，緩緩蹲下。
一陣白煙飄動。
幾個呼吸之后，胡刀緊繃的神色緩了下來。
“還以為是什么老江湖，裝得還挺像，結(jié)果還是繡花枕頭一個?！?p> 年輕人不停在余川身上摸索著，還將余川推翻了個面。
“沒有啊，刀哥。睡之前明明看他還拿在手里的?！?p> “沒有？”胡刀皺眉，“你再找找，那么大的家伙事兒，不可能飛了?！?p> 回憶著沙漠之鷹的模樣，胡刀目露疑惑。
“真沒有！”
年輕人雙手一攤，無奈搖頭。
胡刀提著匕首，來到年輕人面前，“都找遍了？”
“全身上下都摸過了，那么大的東西，不可能找不到?！?p> “不對啊……”
似乎對下的藥很有信心，兩人對余川已經(jīng)被迷暈的事實，從沒產(chǎn)生過懷疑。
“現(xiàn)在怎么辦？”年輕人問道。
胡刀視線在昏睡的女人、麻袋還有余川之間走了一圈。
“宰了吧，多了咱也帶不動。女人能賣到窯子里，那個小女娃更是黃老爺要的，就這么個小白臉，不值幾個錢?！?p> 說這話的時候，胡刀沒有任何表情，就像是在說殺一只雞那么簡單。
手里沒個十條八條人命，練不出這種作態(tài)。
胡刀手拿匕首，蹲下后又站起。
他將匕首遞給年輕人，年輕人頓時面露苦色。
“又是我，刀哥，能不能緩緩，昨兒剛殺了一個，血紅咕嚕的，之前那只兔子我都沒怎么吃進去?！?p> 胡刀一巴掌拍在年輕人頭上。
“吃不進你還吃那么快！讓你動手你就動，那么多話做什么！”
“就殺幾個人而已，看你這慫樣，還是殺得不夠多。”
無奈，年輕人接過匕首。
胡刀坐了回去，殺人這種場面，沒什么好看的。
年輕人手持匕首，無奈嘆息，“對不住了兄弟，都是為了活著，下輩子運氣好點吧?！?p> 這時，余川的手指微微動了動。
就在年輕人看準余川胸口，準備遞刀子時，現(xiàn)場突然又有了其他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