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6愿喜歡和合適撞個滿懷
聶磊卻堅持要把這三萬塊留給聶嬌,他說:“這不是我們這趟掙的所有利潤,姐,你就收下吧,我那兒還有?!?p> 聶嬌已經(jīng)不知道說什么好了,等到聶磊離開家里的時候,她都沒有說服聶磊讓他把錢拿回去。
周少謙早已經(jīng)讓劉嫂把茶具撤下去了,換上了一瓶新開的紅酒,正端著高腳杯一口一口的品嘗著。
他臉上仍是那副稀松平常的表情,看小嬌妻望向自己,他聳聳肩又點了下頭,說道:“既然聶磊堅持要‘孝敬’你,你就收下好了。
你要實在舍不得花他的錢,那就改天替他去銀行開個戶,只當(dāng)作是暫時幫他保管著這錢就是了?!?p> 聶嬌覺得丈夫的這個提議很好,她笑盈盈的靠到他懷里,“就照你說的辦。
我明天就去幫磊子開個戶頭,幫他把錢都存進(jìn)去......”
另一邊,剛走出聶嬌家門鵝卵石小路的聶磊迎面碰到了一行人。
是四個打扮時髦,青春靚麗,不過雙十年華的年輕姑娘。
為首的女孩化著煙熏妝,穿著紅色的蝙蝠袖上衣,下搭著一條黑色的包臀一步裙,腳上踩著一雙黑色高跟鞋。
燙卷的長發(fā)蓬松的披在肩上,脖子上亂七八糟的掛著糖果色的項鏈,蛤蟆鏡也不好好戴著,當(dāng)個發(fā)箍架在腦門上。
這個姑娘聶磊認(rèn)識,是周少謙大嫂娘家的侄女。
當(dāng)初聶嬌嫁給周少謙的時候,周家可是正兒八經(jīng)擺過酒的,婚宴上這個姑娘還主動來找他搭訕說過話。
聶磊看得出來這個女孩對他有些意思,不過他并不感冒,婚宴過后,他連對方的名字也沒有記住。
后來,周大嫂曾為了侄女暫時放下身段,向聶嬌打聽起了聶磊,想探一探姐弟倆的口風(fēng),然而,聶嬌以弟弟要專心學(xué)業(yè)為理由給拒絕了。
周大嫂為此對聶嬌也有了很大的意見,只不過礙于周少謙的面子,才沒有公然叫聶嬌難堪而已。
聶磊對于這些事情一無所知,聶嬌壓根兒就沒對他提過。
但如今因著姐姐的關(guān)系,他和周大嫂的侄女也算是拐著彎的親戚,碰了面,招呼總是要打的。
“聶磊哥!”張愛雪見到了喜歡的小哥哥,原本被酒意熏染得有些迷蒙的眼睛一下亮了起來。
聶磊點頭回了一聲‘你好’,見張愛雪似乎喝了不少,腳步有點踉蹌,歪歪扭扭的就要朝自己撲過來,嚇得往后連退了好幾步。
他繃著臉對四個醉鬼女人點了點頭,連句多余的話都不想說了,腳步一拐,從綠化帶的另一邊繞了過去,推著自行車往門口的方向走。
其余三人中一穿小碎花連衣裙的女孩兒目光追逐著聶磊的背影,忍不住驚呼道:“阿雪,個靚仔系邊個?。亢谜?!”
“咪系!仲酷過周潤發(fā),真系極品來噶!”又一名被聶磊顏值殺到了的女孩眨著星星眼說道。
她們這些姑娘,都是當(dāng)下這個時代環(huán)境中家庭條件優(yōu)越的那一卦。
有些人家庭條件好,從小受的教育資源遠(yuǎn)高于普通人,文化素質(zhì)見識教養(yǎng)也會不同。
然而,這也不是絕對的,在一個家庭里,父母的言傳身教以及對孩子人生價值觀的影響也是巨大的。
所謂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初中畢業(yè)后就輟學(xué)不務(wù)正業(yè)的張愛雪,又能交到什么樣子的朋友呢?
看她們一個個的跟花癡似的覬覦上了聶磊的顏,張愛雪不滿的瞪著她們警告道:“都同我死佐條心,聶磊系我噶!”
穿黃色連衣裙的女孩掩著嘴笑得直顫,“少大話了,人家唔嗦你,眼尾都冇給你一個?!?p> 張愛雪覺得自己被小姐妹掃了顏面,氣得臉色鐵青。
她在原地跺跺腳,小跑著朝著門口的方向追了幾步,想要跟聶磊表表衷腸。
她就不信了,她長得好看,家里又有錢,聶磊怎么可能會不喜歡她呢?
然而,哪里還能看見聶磊的影子?
門口就只有那個中年發(fā)福的門衛(wèi)大叔在瞇著眼吞云吐霧......
騎著車走在羊城街頭的聶磊,此刻想的卻是朱珠。
跟張愛雪那些喜歡涂脂抹粉的女孩子不同,朱珠是個‘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的姑娘,自然、純凈、美得毫無雜質(zhì)。
跟那些說話細(xì)聲細(xì)氣,小家子氣又扭捏的農(nóng)村姑娘們不同,朱珠是個自信、自強(qiáng)、自立、自尊又自愛的好女孩兒。
有人說,有目的的人生才不會迷路。
曾經(jīng)迷茫過的聶磊,給自己立了一個又一個目的的信條。
這些信條激勵著他,引導(dǎo)著他,讓他一步步的按著目的的腳印走到了今天。
聶磊停好自行車,推門走進(jìn)了家,在他床頭柜的抽屜里翻出了一本筆記本。
筆記本的第一頁,有個紅色醒目的勾,這是十二歲的他在南洋一家華人餐廳外面擺攤給人擦皮鞋時立下的第一個flag-----
他想要在三天之內(nèi)掙夠給姐姐聶嬌看肺炎的錢。
那時候聶嬌不僅要養(yǎng)活他們姐弟二人,還要繳納房租,供聶磊上學(xué),一個人打了三分零工,終于在某一天熬不住病倒了,高熱不退,送到醫(yī)院看病,醫(yī)生說是肺炎,需要住院治療。
聶磊將家里剩下的錢拼湊了個遍卻仍然不夠,為了盡快籌措到姐姐的醫(yī)療費,他輟學(xué)當(dāng)起了擦鞋匠。
三天,十二歲的聶磊只給了自己三天的時間。
他放下了所有的尊嚴(yán),卑躬屈膝的追著那些衣著華麗的有錢人屁股后面跑,只求他們能停下來,給他一次服務(wù)的機(jī)會。
少年時期的聶磊,學(xué)會了唾面自干,學(xué)會了能屈能伸,他終于在第三天的上午將聶嬌的醫(yī)藥費繳納上了......
第二個目的,聶磊完成了立下的贏得格斗比賽,收獲獎金的flag。
第三個.....第七個......
聶磊將筆記本一頁一頁翻到了第九個目的,這是他這個夏天剛完成的最后一個flag:考上華大。
聶磊用紅色墨水筆在上面打了個勾,隨后又翻了新的一頁,在上面鄭重的寫了一行黑色的鋼筆字:
愿喜歡和合適撞個滿懷,朱珠,我希望這個人,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