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沉淵在海
華夏,海河市。
金棠武館。
“砰!”
勢大力沉的一腳狠狠地踹在了武館大門上,朱紅色的門板被踢的飛了出去,蓋在地上,帶起了陣陣黃煙。
“海河陳淵,前來討教謝前輩高招!”
隨著一道冷漠的聲音響起,武館內(nèi)的弟子紛紛望去,如臨大敵。
只見到一位身穿黑色短袖,身形高大,面容白皙的寸頭青年緩緩走了進來。
“哪來的野小子?!也敢來我金棠武館撒野?”
一個長著一副鷹鉤鼻的中年男子率先越了出來,他眼神陰翳,強忍著怒氣質(zhì)問來人。
“你就是謝金棠?”
陳淵眉毛一挑,漫不經(jīng)心的看了他一眼。
“混賬!謝館主德高望重,又豈是你這小畜生想見就能見的?”
鷹鉤鼻男人雙拳緊握,勢若猛虎,只待一言不合就要撲殺上去。
“我給你三個數(shù),趕緊滾蛋,不是什么臭魚爛蝦都能來我金棠武館鬧事!還是不要自找不痛快,到時候面上難看?!?p> 面對鷹鉤鼻的威脅,陳淵置若罔聞,抬起手腕,看著自己的一塊老舊手表,開始數(shù)數(shù)。
“三、二、一、時間到了,老東西又待如何?”
鷹鉤鼻眼神徒然陰沉了下去。
好小子!
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今天老子若是不讓你橫著出去,那我就倒立著滾出金棠武館!
隨后鷹鉤鼻腳下擰旋走轉,一蹬地,左掌如刀,帶起一道勁風往陳淵劈了過去。
手似電,身如風!
八卦掌,力劈華山!
陳淵嘴角一咧,目光如電,只一抽身,就是一記鞭腿砸向鷹鉤鼻。
鷹鉤鼻不屑一笑,只用鞭腿也敢硬擋我的八卦掌?
那就先廢了你這只腿,今天你不死也要脫層皮!
鷹鉤鼻的掌刀砍在陳淵的左腿上,還不待他繼續(xù)發(fā)力,卻感覺如同劈在了一道筆直的鋼板上,自己仿佛和一輛大卡車碰撞在了一起,整個人都被那勁道砸的飛出去,撞在了門口石柱上,口吐鮮血。
“?。。。 ?p> 鷹鉤鼻的左手逞彎曲狀,抱著手,如同煮熟的蝦一般在地上滾來滾去,看樣子這只手是廢了。
“好!好一個鐵布衫!你這后生硬功大成,體膚尋常勁氣難破,難怪彭越不是對手。”
陳淵抬眸,望向來人,嘴角露出笑意,“承蒙謝老爺子夸獎,區(qū)區(qū)硬功,不值一提。”
只見一位身穿白色練功服的壯碩老者神采奕奕的從內(nèi)屋走了出來,其人步伐穩(wěn)健有力,絲毫不見老態(tài)。
“龍吟鐵布衫,虎嘯金鐘罩,俱是我華夏頗負盛名的護體硬功,想不到今日我能見到一位修煉鐵布衫有成的后輩,實屬不易啊。”
謝金棠一臉平靜,吩咐弟子將那個鷹鉤鼻男人抬了下去,又望向陳淵,嘆了一口氣。
“年輕人,你所求為何,踢了我金棠武館的招牌又能為你帶來什么?如今早已不是武學盛世,正值武道凋零之時,何必自找麻煩?!?p> “念你修煉至今,實屬不易,今天你只要跪下磕頭認個錯,我便任你離去?!?p> 語氣波瀾不驚,仿佛在說一件平平無奇的小事。
陳淵眉眼低垂,看不見他的表情,只聞其聲。
“自久往來,爾等武學泰斗都不過是一幫徒有虛名之輩,修煉內(nèi)家拳也不過是用來修身養(yǎng)性,失了武者的那一股血性!又如何配得上宗師之名?”
“你等所求只為安穩(wěn)享樂,度過一生,何其碌碌無為?”
“而我所求…”
“只要那天下第一!”
說完,陳淵抬起頭,臉上俱是狂熱,瞳孔散發(fā)著興奮的光亮,整個人戰(zhàn)意勃發(fā)。
武館的弟子亦被其人聲勢所攝,一時訥訥無言,只余三兩聲嘀咕響起。
“此人…好眼熟!”
“我想起來了!他叫陳淵,近來聲名鵲起的一位武道新秀,其人尤擅硬功,剛出道挑翻了我海河八家有名武館,風頭一時無兩?!?p> 謝金棠微瞇雙眼,嘴角似有笑意,似乎是被此人的口出狂言氣笑了。
“且不說京都的楊清綱還在世,單論這天下的武學宗師又何其之多,你想拿天下第一,你憑什么?”
謝金棠腳步往前一踏,其勢若狂風暴雨般壓了上去。
“你憑什么!”
一聲大吼,謝金棠氣勢完全爆開,仿佛天人臨世。
陳淵如同大海中的一葉孤舟,任你疾風驟雨,狂風駭浪,卻安穩(wěn)自如,不偏不倚。
“任你高山闊海,我自有一雙鐵拳破之,且戰(zhàn)個痛快!”
說完,陳淵腳下帶風,左腳使勁蹬地,整個人像是離弦的箭一般,又是一記鞭腿抽向謝金棠的胸口。
謝金棠腰如軸立,手似輪行,運掌如刀迎上了陳淵的鞭腿,竟是要以傷換傷的架勢。
力劈華山!
同樣的招數(shù)在謝金棠使來和鷹鉤鼻如同天壤之別。
掌風帶著勁氣擦上陳淵的臉頰,如同刀割一般疼痛,勁氣勃發(fā),逼得陳淵不得不收起右腿,閃展騰挪之間,繞到謝金棠右側,一記炮拳錘向他的太陽穴。
下手好狠!
謝金棠眼神一瞇,步伐一轉,回頭探手往右,直直一掌和陳淵碰撞在一起,勁氣四溢。
八卦掌,回頭觀海!
兩相碰撞之下,陳淵退后了幾步,而謝金棠依然穩(wěn)如泰山。
謝金棠得勢不饒人,氣勢不減,身法如龍,步法似水,右掌接左掌,掌風連綿不斷的朝著陳淵砍了過去。
八卦掌,劈穿連環(huán)!
陳淵運肩如肘,絲毫不顧及勁氣臨身,直直朝著謝金棠撞了過去。
兩人之間的攻勢似乎顛倒了過來,這次換做陳淵打算用以傷換傷的打法。
謝金棠攻勢更勝三分,仗著自己的銅墻鐵壁是不是有些過于目中無人了?
今天偏要擰碎你的脊梁骨!
謝金棠一掌又一掌劈在陳淵胸膛,砰砰作響,如同黃鐘大呂,瓦釜雷鳴。
陳淵口角溢血,身子晃動,仿佛快要堅持不住,但是就在謝金棠劈出四五掌之后,稱著他換氣的功夫,陳淵眼神一凝,左掌如鋼板,使勁轟在了謝金棠的胸口上。
謝金棠被一掌橫拍,整個人如同斷線的風箏般飛了出去,倒在地上,吐出了一口鮮血。
“師傅!”
武館弟子紛紛跑上前去查看。
“鐵砂掌?你師承何人?”
謝金棠捂著胸口,看著胸前一道黑色掌印,心中震動,一時好奇陳淵的來歷。
只因天下硬功大多出自少林,這小子兼學了這么多的硬氣功夫,莫不是少林傳人?
陳淵擦去嘴角的血跡,吐了一濁氣,才鎮(zhèn)重道:
“先父陳汝文?!?p> 謝金棠嘴巴微張,似乎被這個答案嚇了一跳。
“你…你竟是他的后人?”
鐵砂掌以北派最為出名,天下人都熟知這門武功,但是數(shù)十年前又有一南派鐵砂掌橫空出世,風頭正勁。
其掌法不同于北派的只練皮不練骨,南派鐵砂掌講究“內(nèi)練一口氣,外練筋皮骨”,是一門內(nèi)外兼修的掌法,練成后手掌晶瑩如玉,揉鐵碎石,掌帶三分毒性,論威力甚至還在北派之上。
而陳汝文就是這門掌法的傳承者,創(chuàng)辦了尚文會館,廣收門徒。
可是自從二十年前那一戰(zhàn)之后,陳汝文關閉武館,遣散門徒,自此銷聲匿跡。
“原來…如此,我卻是輸?shù)牟辉!?p> 謝金棠又咳出一些血水,眼神微亮,說道:
“你根本不是為了天下第一,你是為了挑戰(zhàn)楊清綱!”
陳淵聽到這個名字,眼神毫無動蕩,平靜如水。
“楊清綱又算得了什么?我求的是舉世無敵,是天下第一,他楊清綱亦是我的踏腳石!”
倘若是別人說這話,謝金棠肯定要吐他一臉唾沫,再罵他一句腦殘!
但是眼前這個年輕人說不定真的可以做到,畢竟他是那人的兒子!
二十年前,楊清綱作為八極散手的當世傳人,廣邀天下群杰,齊聚京都論戰(zhàn)!
此戰(zhàn),出了兩位舉世矚目的強者。
楊清綱連勝十八路武學宗師,八極散手威名遠揚。
陳汝文亦是新秀崛起,一身硬功剛猛無儔,無人能擋。
這兩人之中要分出一個高下,卻是誰都不好說,畢竟都是蓋世奇才。
卻不料,那陳汝文在和楊清綱約戰(zhàn)之前,不知怎地身受重傷,只能黯然退場,令人唏噓不已。
而楊清綱自然也就奪了天下第一的名頭,因其豐姿卓越如仙臨塵,被世人譽為武仙。
陳汝文卻是被人謾罵不堪,言說其人怕死,不敢和楊清綱一戰(zhàn),借口受傷逃避,各種污言穢語接踵而來。
陳淵思緒飄遠,當年父親戰(zhàn)前受傷,無奈退出論戰(zhàn),回去后郁郁寡歡,再加上傷勢頗重,不久后離開了人世,只留下幾歲的陳淵和爺爺一起生活。
但是陳淵知道,那并不是一場意外,這中間肯定有著什么陰謀,為了找尋答案和接替父親的夢想,陳淵從小勤練武功,只想著有朝一日能夠踩在楊清綱的頭上,說一句“我父未必不如你!”。
要讓陳汝文的名字再次橫在天下武者的頭頂,當日之辱,現(xiàn)今來還!
陳淵不再理會謝金棠,只是一個起躍,摘下金棠武館的牌匾,再一腳踢了個粉碎。
“我在一日,金棠武館不得開業(yè)。”
武館弟子聞言滿臉怒氣,似是要直接開口國罵。
謝金棠擺了擺手,制止了弟子的莽撞行為,望著空蕩蕩的武館門頭,神情落寞。
都說拳怕少壯,我大抵是真的老了。
謝金棠目送陳淵出門,無奈的嘆了一口氣。
陳淵出了武館,揉了揉胸口,疼得齜牙咧嘴,今日有些托大了!
那謝金棠八卦連環(huán)掌的威力還是不容小覷,自己應該受了點內(nèi)傷。
同時心中不禁有些失望,這些武道宗師畢竟都老了,常年修身養(yǎng)性,身體也不在巔峰狀態(tài),失了那股一往無前的銳氣!今天打的不是很痛快。
天下群雄,終究是后繼無人。
正當陳淵心中感嘆之時,一道神威莫測的聲音響起在他的腦海。
“檢測到宿主,宿主狀態(tài)微損,無大礙,可入諸天競技場?!?p> “諸天競技游戲開啟,螻蟻們!開始掙扎吧,為了永生,為了不朽,去戰(zhàn)斗吧!”
“諸天世界載入中……”
“載入完成。”
“三!二!一!進入世界?!?p> 周圍的時間仿佛禁止了一般,行人一動不動,陳淵亦是轉頭都做不到,只感覺一道白光充斥眼球,呼吸一窒,天旋地轉般就失去了知覺,只留下一聲優(yōu)雅的國語。
尼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