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讓我先組織一下措辭好嗎?我可能看出你不太愿意留在我這里。但請你先找個地方坐下,我想今天晚上真是一個不錯的體驗啊……不是,我不是說淋濕你的衣服是一件幸運的事情。我是說你這人挺不錯的,長得就面熟。我看見了一種和藹。但就是說不上來感覺……”
他還是很激動。我們先讓他冷靜一下。我們看看公爵。
公爵聽著帝瓦雷說話做著推水的活。但是他緊接著就得意忘形了。他開始撒歡兒地在地上跑,這一腳,那一腳的。他腿上有傷,我們接著就會知道會發(fā)生什么樣的事情了……
“啊!”
公爵大叫,好像有什么東西被撐開了。薄薄的結痂還是挺不住公爵這樣折騰。不過疼了就好了,它就又有機會安靜地生長一會兒了。
“……你沒事吧,先生。你為什么要這么激動地推水呢?那又不是一件很好的工作啊……工作啊……對!就是工作,我想從這個地方講我的故事。你找地方坐下吧?!?p> 帝瓦雷想到另外的一句話也該說,于是他說:
“你可真倒霉啊,先生?!?p> “開心了嗎?我倆現(xiàn)在扯平好嗎?你打濕了我的衣服了,然后想幫我,之后我惹你生氣。而現(xiàn)在你又笑回來了。我可不是故意的,我這人就是這樣做事的。而且真是第一次,難免有點小孩子般地激動??梢岳斫獍??真不是故意表演的啊,你懂的吧?”
公爵找了一個稍微干燥的地方坐下來。濺起的水花和一些其他的東西,還有地上的氣味……不對,經(jīng)常在洗的地上是沒有什么味道的。這是事實,不過沒有味道可能也是一種味道吧。反正就是染滿了全身。
他接著說:
“我不急,等你稍微好受了我再走。你要是不想我離開,我自然是不會走的。除非你真的有那么嚴重,除非你是極度無理的人。我想除了這些之外,我還是會踐行自己的話的??梢遣皇悄菢拥脑挘铱赡芫蜁弈阋惠呑?。并且找機會離開你?!?p> “可以理解,我完全沒有問題。現(xiàn)在可以開始了嗎?”
帝瓦雷不知道自己聽到了一句怎樣的話。好像這個是并不存在的人,說的那么一句并不存在的話。這個人的聲音像一條緩慢流動的河流,像很早的時候在山嵐上吹到的醒神的風。但其實公爵的聲音有點不太好聽。是他的耐心與溫柔給這句話潤色了。
這像暖暖的擁抱,以一個對方可以理解的方式贈與對面那個可憐的家伙。
“我想我可以開始了,我從工作開始講起……
帝瓦雷開始了,公爵撥弄這腿。他關心自己的腿,其他人也無所謂。因為面前的這個家伙顯然有一個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先解決他的問題好了。我要是有空的話再把“笑我腿”的事情說說。要是不想糾纏就直接大方送給他——不講究就好了。
“我是失意的帝瓦雷,我是窮人帝瓦雷,我是詩人帝瓦雷,我也是‘推水人’帝瓦雷。先生,你應該看得見這是一個怎樣的活。我就像手中的工具一樣由別人使用著,等到下一個輪回之前終是有東西占據(jù)著這個。也許太晦澀了,也就是……額……其實……”
帝瓦雷又開始磕巴了。公爵安慰他:
“可憐的家伙,你沒有什么太重要的事情。上帝會寬恕他的孩子們的。哦哦哦,哦哦哦?,F(xiàn)在就做眼下最重要的事情好了。你要是因為這個樣子講不出來,而放我鴿子。我也是不會計較的。因為我看到了你的難處,你很真誠。我的朋友?,F(xiàn)在呢?你,該怎么辦?”
公爵插了一句話進去,外面依舊很安靜。不知道從哪里傳出一聲渾厚的鳥鳴,然后在廣闊的天地間慢慢消失……
“先生,你真的是……”帝瓦雷頓了頓:
“我盡量吧。其實我這個工作是輪班的,有另外的家伙會在我休息的時候把工具接過去。也不知道是可憐工具,還是感同身受。我就感覺啊,我也如同手上的東西一樣。一刻也不停。等到使用“我”的人放過“我”了,等自己再用“我”的時候。結果自己也在霍霍它。
說著,帝瓦雷看了看地上奇形怪狀的工具。然后閉上了眼睛,一顆不怎么看得見,也不是簡單幾句話能說明白的眼淚掛了出來。他顯得如釋重負?;蛘咧挥心敲匆凰查g……
公爵心里還是想著過不久就要拿給國王的報告,這個也許就是內(nèi)容了。他沒那么好心,這個確實。但就是很容易被人接受。但就是心里有種怪怪的感覺。一是應該把自己傳出去的壞情緒收回來,另外是報告。有目的,但目的純潔。
帝瓦雷接著說:
“我最佳的時候就是現(xiàn)在了,即使不是。他們也會把我‘調試’到最佳的狀態(tài)。強行、被迫、威逼利誘。然后冠上‘完全自主’的標簽,自己的價值已經(jīng)被外人完全定好了。而這個是對外人的價值。
“那些我嘴里的‘黑惡勢力’們在聽到那些令他們吃驚的話的同時就準備好了下一次的迫害。他們往往就會用曲解的方式來搞我,或者把那些有利于他們的話反復強調。而其他的同樣的事實就視而不見了。
“然后他們會把東西繼續(xù)給我安上,然后一定要讓我去做他們給我找好的糟糕的事情。然而……”
公爵又插了一句:“我可以適時插句話嗎?”
帝瓦雷沒有生氣,他開始說:
“你應該在我給的(空當)……算了,我相信你,先生。你說吧?!?p> “你為什么不自己去做事情呢?”
公爵不解,這個的確是一個令人不太愉快的無知。這里這個“無知”不知道是不是用錯了。要是真是的話,那就當成罵人好了。
“我上面說了,我的精力都被人拿去給他們自己消費去了。最后我什么都沒有剩得下來,他們拿我休息說事情。仿佛一些娛樂是一個需要動腦子的事情一樣。他們只知道玩否不,而我只知道和朋友一起玩玩書信……”
解釋一下“否不”相當于麻將。
“這些年紀的家伙都會玩否不,我有時候就想他們上學的時候是不是有在傳授這門高深的我不懂得的‘課程’。所以,娛樂可以說是無師自通的。但就是能被別有用心,居心叵測的家伙拿來利用。他會用他的無知來驗證他殘缺的思想,局限的世界和十分無理的強盜邏輯。
“而這些‘黑惡勢力’們是自詡詩人的我,算半個搖舌弄筆的人。罵不得,也是說不得的。即使他們完全罵不過我,但是他們總會做到一種強行讓你發(fā)火的程度上去。你要相信,他們是會那樣做的人。然后你就被搞麻木了。
“‘為何不自己去做事情?’我這就告訴你,先生。他們明明替我把路堵死了。然后用‘現(xiàn)不現(xiàn)實’,和‘替你決定’的手段。對的,你沒有聽錯先生。他們習慣于把這種無恥手段當做他們獲得至上身份的武器。小時候讀書起就是了。他們主張把你弄得殘缺不堪,然后一臉無辜。
“上學或許是國王強制的,要是不那樣的話我也許真就子承父業(yè)了。然后因為多大的荒誕事搞砸了學業(yè)。先生先不要做出多大的反應,這個只是一件事情而已。學業(yè)也只是國王和其他家伙們給一個人制定的一個標準。因為他們還為你準備好了其他的事情。
“從這時起,人還是沒有做過自己想做的事情。我有問過那些同學,他們并不知道讀書的意義。然后在這種情況下,還是有很多的人相信通過學??梢愿淖兡欠N一定會到某一個崗位上。把自己拍賣出去的結局??傆心切┤擞X得通過學校就可以把自己賣得更貴,但是由人組成的社會是那么復雜。那些出來的,沒出來的家伙都在說社會的困難。我其實想說,學校里沒出來的家伙們難道就都死絕了嗎?賣得更貴也不能那樣去說。因為都上去,同一個平臺,都有的,那就相當于沒有。提高的話,那也只能是相較于學校這一個地方而已,那不是買賣你的地方。社會才是。
“他們是相信學??梢园讶损B(yǎng)得更好,賣得更貴。然后會發(fā)現(xiàn)學校也是由人組成的,那不是機械。有些學校就是口中說的‘野雞大學,壞大學’。所以會有一個動態(tài)的培養(yǎng)標準,成了哪樣的才,會有怎樣的思想它也管不住。所以那些人好不好還兩說。到這里會發(fā)現(xiàn)這個世界好像那么一個公爵產(chǎn)業(yè)的工作線。人似乎在心力沒有衰竭的時候就已經(jīng)有了命運的坎坷了。到后面自己成了別人那里的惡人了。然后發(fā)現(xiàn)自己想做的事情早就有心無力了。
“我的那些‘黑惡勢力’怎么說?他們配合著社會,或者就是自己的惡趣味來對我潑冷水。他們明顯忘了一些事情是我原本就不想要的。我也明確拒絕過,但是沒有用。而我從來沒有做過自己想做的事情。
“我原來是不相信上帝的。我曾經(jīng)堅稱‘人是生而無罪的’?,F(xiàn)在看來那是真的有點幼稚了。
“能做上自己想做的事情那才是幸福的。所有的一些困難還有挫折什么的,要是覺得‘困難’啊、‘挫折’之類的詞語過于高尚的話。那是因為我不知道該怎樣去形容那種憤懣的感覺,羞憤的感覺。并不是那么高尚的東西,惡心的不一定是清高想讓你變得更好的存在。它只為它活得更好,你其實并不重要。
“至于那些人來說。他或許沒有信奉什么,但是有自己的認知和想法。因為人們注定不同,所以就會有命定的人來跟你作對。
“要是這是懲罰的話,那么就真的太令人唏噓了。要是做詩人的話,靈感枯竭的話,我就會餓死。而我能而且將會有多少靈感我也是不知道的。一定需要吃飯和活下去,因為身體會傳來悲歌。那是饑餓和痛苦的感覺。我只有逃避它?!?
半點不愛做夢
我夾帶了私貨……另外打算不要作家留言的?,F(xiàn)在也覺得自己不是什么作家了。這里就簡單說說,其實童話的語言不是幼稚的。諸如格林里的選篇,還有其他的內(nèi)容。要是兒童文學的話,可能有點。但大人學著做出來的童真的樣子多少還是有點拙劣的。他們的優(yōu)勢在于見聞。而不是慢慢消失的童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