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9年12月31日。
跨年夜。
胡鳴一臉茫然的睜開眼睛,看著四周正在歡呼倒數(shù)的人們,剛剛自己還在家里好好的坐著吃著炸雞呢,突然窗外一陣刺眼的強光掃過,胡鳴下意識的閉上雙眼,再睜開時,便是眼前這幅模樣。
“五……四……三……二……一……新年快樂!!”站在如山海般的人群之中,聽著耳邊振聾發(fā)聵般的歡呼聲,看著廣場大屏幕上顯示的日期時間,胡鳴如在夢中,久久不能回過神來。
不遠處的海上開始放起了慶祝跨年的煙花匯演,原本圍在屏幕附近的人群開始往海邊挪動,胡鳴就這樣行尸走肉般的隨著人海移動,呆呆地看著海面上半空中爭奇斗艷的各式煙花。
嘴里面仿佛還殘留著雞肉的香味,配合著眼前出現(xiàn)的種種,胡鳴感受到了一股強烈的撕裂感,把他前面幾十年的人生觀撕的粉碎。
他穿越了。
回到了2000年。
可這并不是他想要的,二十年后的他已經(jīng)活的足夠幸福美滿,雖然不是大富大貴,但是也算是生活無憂。
原本想著就那樣平靜而幸福的活過一生,父慈母愛,妻賢子孝,卻莫名其妙的穿越到這個地方。
胡思亂想間,海上的煙花匯演迎來了尾聲,璀璨奪目的各色光彩伴隨著一連串震天般的炸響把天空照的一陣泛白。
胡鳴雙目放空的看著天空,煙花從茂密變得稀疏,身邊四周的人群也慢慢的散去,偌大的海岸廣場上只剩下寥寥幾對你儂我儂的情侶徘徊不去。
胡鳴長出了一口氣,勉強收束自己混亂的思緒,環(huán)顧四周,看著這片記憶里熟悉的地方,試圖從中回憶起自己的“近況”。
忽然間,夜空深處,云間縫里好像閃過一道紅光,胡鳴若有感應的抬頭尋去,一點模糊的紅光掛在天上,定睛望去,卻怎么看也看不清楚是什么東西在發(fā)出亮光。
胡鳴疑惑的揉了揉眼睛,再抬頭去看,天空變得越來越暗淡,那一點紅光已經(jīng)延伸成一道月牙般的紅線。
紅線好像有種莫名的吸引力,讓胡鳴情不自禁的注視其上,想要看清楚那上面到底是什么,卻總是朦朦朧朧的看不清楚。
時間推移,夜色越發(fā)暗淡下來,本來就微弱的月光也好像被烏云籠罩著,不見蹤影。路上的行人越發(fā)的稀少,附近似乎只剩下胡鳴一人,癡癡的看著天上。
胡鳴隱隱覺得有些不對,想移開目光時卻發(fā)現(xiàn)自己的身體僵硬不已,無法動彈,連簡單的合上眼皮子也做不到。
天上的紅線兩頭延伸連在一起,猶如一枚紅輪掛在天上,剎那間紅光大盛,血色般的光芒染紅了半片夜空,除了紅輪自己。
紅輪仿佛扭曲的黑洞,中間如同吞噬一切的漩渦,沒有一絲光芒。只有一種深邃的黑暗,胡鳴目光投向其中如同進入了一條無窮無盡的隧道,讓他頭暈目眩,胸悶欲吐。
胡鳴正想大口呼吸卻力不從心,肺部好像被人壓住,使不上勁。一口氣沒吸上來的胡鳴反而把自己肺部里僅剩的空氣又呼出來了一部分。
強烈的窒息感蜂擁而至,胡鳴眼前開始忽明忽暗的閃爍,耳邊響起了各種蜂鳴般的雜音,動彈不得的胡鳴心里一片空白,身體放松,迎接著最后時刻的到來。
眼前的明暗交替頻率越來越慢,最后只剩一片黑暗,胡鳴已經(jīng)看不見外界的一切,耳邊的鳴聲也越來越弱,腦海中好像出現(xiàn)了一個漩渦,胡鳴感覺自己隨著漩渦開始轉動,慢慢的被扯進漩渦中心,失去了意識。
不知道過了多久,一股強烈的壓迫感喚醒了胡鳴,胡鳴迷迷糊糊之間只覺得自己的鼻口像是被糊住了一樣無法呼吸。
眼睛使盡全力的睜開了一條縫,眼前全是閃爍的光圈,什么也看不清楚,越來越強的窒息感襲上心頭,求生的本能讓他開始奮力的掙扎起來!
驀地,胡鳴仿佛掙脫了一層薄膜,一陣涼意襲來,胡鳴下意識的吸了一口氣,隨后又急促的大口呼吸了幾下,過了好大一會,總算緩過氣來。
胡鳴睜開眼睛,發(fā)現(xiàn)自己不知道什么時候就倒在地上了,天上的夜空月朗星稀,掛在天上的紅輪消失不見,四周還是熟悉的海岸邊,除了人煙越發(fā)稀少之外,剛剛發(fā)生的一切仿佛就是一場噩夢。
慢慢回過神來的胡鳴感覺身上到處都是火辣辣的疼,勉強爬起身來靠著旁邊的柱子上喘了幾口氣,就往附近的公共廁所走去。
胡鳴打開洗手池的水龍頭洗了洗手,接了點水洗了把臉,抬頭看向鏡子里的自己,久久不語。
從身上掏出自己的錢包,打開找到身份證看了一遍又一遍,隨即神情復雜的收了起來。
鏡子里的年輕人跟曾經(jīng)的自己長的有七八分相似,只是年紀比自己要年輕一些。
他叫胡鳴。
他也叫胡鳴……
從剛剛開始新年倒數(shù)的時候他就感覺有點不對勁,卻又說不出哪里不對,現(xiàn)在回過神來才發(fā)現(xiàn),一切都對不上了……
前世的胡鳴兩千年的時候只有10歲左右,可是現(xiàn)在的自己分明是個成年人的身體,同樣的叫胡鳴,同樣的活在港城,卻是物是人非。
記憶里多了一些陌生又熟悉的片段,那是屬于現(xiàn)在20歲的胡鳴的生活,離鄉(xiāng)別井,孤身一人來到傳說中遍地黃金的港城打拼,卻被現(xiàn)實打擊的一塌糊涂。
胡鳴一時間思緒萬千,勉強的整理一下混亂的情緒,拿出新買不久的諾基亞手機看了看,已經(jīng)是凌晨三點多了。
這個時間段,地鐵末班車早已經(jīng)發(fā)出,通宵路線的公交也沒有合適的,除了費用相對昂貴的出租車之外,就只能走路回家了。
港城市區(qū)的出租車起步價22塊錢,從海岸這邊上打車回到胡鳴住的地方,沒個50塊錢下不了車。
胡鳴捏了捏干癟的錢包,抬頭對著漆黑混沌的夜空看了半響,搖了搖頭,拖著疲憊不堪的身軀往租住的地方慢慢走去。
莫名其妙的穿越!
莫名其妙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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腳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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