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極品:鑄器者

第三章 河畔處的袒露心扉

極品:鑄器者 無量阿門 2692 2021-09-14 23:32:00

  當(dāng)何秀才將帶血的手指深深的印上去,收回手的那一刻,血跡流淌開來,呈現(xiàn)出一行文字:“何菊花自愿以九年壽命為代價,換取科舉案宗一份,即日起效?!?p>  見這個老頭把契約簽了,仙書也下了身,李仙仁只覺得腦袋突然清醒,剛才自己怎么會說出這些話?

  很快,血跡再次變化,逐漸呈現(xiàn)成一行行字跡,有文采、算術(shù)、政論、書法等。

  李仙仁和何秀才看呆了:“這莫非就是今年的科考案宗?!”

  待字成型,何秀才激動的伸出顫巍巍的手,仔細(xì)看過案宗上的答案,腦中浮現(xiàn)出了他這大半輩子考過的試卷,不由得老淚縱橫。

  “何秀才,你好像又老了許多?!崩钕扇士吹胶涡悴诺哪槪^之剛才蒼老許多,說到。

  “這就是代價,不過已經(jīng)不重要了,我馬上就要高中舉人了!哈哈哈??!”何秀才笑聲近乎癲狂。

  “既然如此,那這婚事……”(李仙仁)

  “什么都不用說了,我相信你,你們年輕人的婚事,你們自己做主吧,我現(xiàn)在只想好好研究這卷案宗!”說完,何秀才就把李仙仁趕出了書房。

  年輕人?我也年過半百老大不小了,你女兒也三十好幾了,這還年輕人?李仙仁站在書房外,心中腹誹。

  雖然一切都辦妥了,但李仙仁總覺得有些不真實感。

  這事就那么定下來了?是你何秀才腦子壞了,還是我李仙仁在做夢出現(xiàn)幻覺了?你好歹也該問清楚我的來歷吧?這是把女兒賣給我呢?這也太不負(fù)責(zé)了吧!

  想到這,李仙仁又有些動搖了,他做這一切到底是對是錯。

  “原來,在我爹心里,他的女兒還比不上一紙案宗?!蓖蝗?,一道哀怨的女聲在李仙仁耳邊響起。

  “何姑娘?你怎么在這,你什么時候來的?”(李仙仁)

  “我只是來送水的,就聽到你們……”(何婉秋)

  “你……你都聽到啦?”李仙仁有些心虛的問到。

  “聽到了一些。”(何婉秋)

  “那你……有何想法?”(李仙仁)

  “我們出去說吧。”

  何婉秋放下手中的水壺,出了家門,李仙仁趕緊跟上。

  皇城,城南有一條大河,叫什么河什么江已經(jīng)不重要,只見此時有兩位“年輕人”并行河畔邊。

  何婉秋一路走來沒說一句話,李仙仁也只是跟在身旁,不知道該怎么開口。

  “你覺得何秀才是個怎么樣的人?”最終,還是李仙仁先開了口。

  “他......我不知道。”提起父親,何婉秋似乎有些不悅。

  氣氛有些凝重,進(jìn)入了短暫的沉靜。

  “其實,我六歲那年,我娘就離開了我和我爹?!焙瓮袂镩_口,打破了僵局。

  “離開?去了哪里?”李仙仁雖然猜到多半是死了,但還是問到。

  “我不知道,爹沒告訴我,可領(lǐng)居們都說,我娘是跑了?!保ê瓮袂铮?p>  “我十四歲的時候,因為貪玩,不想做功課,經(jīng)常借著采草藥的由頭跑到山里去玩。結(jié)果有一天,我在山上睡著了,回來時,家里著火,我就再也沒有見過我的家人?!崩钕扇事牭竭@,不由得回憶往事。

  “那你一定很痛苦吧。”何婉秋有些同情的問到。

  “痛苦?怎么可能痛苦!我一直相信我的家人是去了別的地方,只不過是忘記帶上了我。我一直在等著,等著他們回來?!保ɡ钕扇剩?p>  “他們一定會回來的......還有我娘......”(何婉秋)

  “一定會的,因為我堅信著。”李仙仁眼中閃過一道淚光。

  “你剛才問我,我爹是個怎樣的人?”(何婉秋)

  “沒有,剛才是我魯莽了?!保ɡ钕扇剩?p>  “我爹他自從二十一歲那年中了秀才,從此就一門心思的撲在科舉上,他三十三歲那年為了一舉高中,才和我娘成親以此沖喜,結(jié)果那么多年過去了,家里的積蓄都花光了,他還只是個秀才……而娘應(yīng)該也是被他給氣走的?!焙瓮袂锼坪踉诨貞?,自顧自說到。

  “那這些年來,你倆是怎么度過的呢?”李仙仁好奇的問到。

  “爹他很少出門,喜歡把自己鎖在書房中,就連吃飯了都是讓我放在他房門口的桌上,家里的田地很多都荒廢了。我平時就幫別人縫縫補補,寫寫書信什么的貼補家用,也能勉強度日。”(何婉秋)

  想到傷心事,何婉秋擦了擦眼淚。

  “對了,說了半天,你還沒告訴我,你是做什么的呢?!焙瓮袂镎伊藗€話題問到。

  “我啊,我是一個大夫,雖然醫(yī)術(shù)不怎么精湛,但治療一些小病我還是挺在行的。每次我出診或者病人上門找我,為他們治好病后,我似乎能從他們的笑容中看見我記憶中家人的影子,我很想念他們,所以我立志要做好一個大夫?!保ɡ钕扇剩?p>  “你是大夫?但是我剛才聽到你和我爹的談話,我還以為你是陰陽先生呢!”何婉秋驚訝的說到。

  “那東西是……我年輕時在一戶農(nóng)家行醫(yī)回來的路上,一位游方術(shù)士贈與我的,說是能滿足人的一個愿望,只不過需要付出代價,我就一直沒用?!崩钕扇示幤鹆讼乖?。

  “你年輕時?你看上去也就三十歲出頭啊。”(何婉秋)

  “說實話,我今年已經(jīng)五十有一了?!崩钕扇视行擂蔚恼f到。

  “不會吧,你都那么老了,真的是一點也看不出來啊!”(李仙仁)

  “我聽說你今年也……我倆還真是……有緣啊。”李仙仁似乎有些害羞。

  “是啊,我也挺奇怪的,我今年其實也三十三了。”何婉秋也不好意思的說到。

  氣氛再次陷入沉默。

  “對了,我讓你爹用九年的壽元換取案宗,你有沒有什么想法,會不會恨我?”李仙仁再次開口問到。

  “我爹他在世,一心為了中舉,可又碰壁整整數(shù)十載,在我看來,你是在幫他解脫,我又何必怪你。況且這幾十年來他對我這女兒很少過問,雖有父女之名,但父女之情甚薄,我對他已經(jīng)失望透頂?!焙瓮袂锾宦读俗约旱膬?nèi)心。

  “你別這樣想啊,怎么說他也是生生父親……是我對不起你們啊,我不該上門提什么親的……”不知為何,李仙仁又有些后悔把白紙交給何秀才畫押了。

  他這輩子沒干過什么虧心事,可別因為這事將成為他一輩子的心魔啊。

  “你不用自責(zé),這是他的選擇?!焙瓮袂镅壑邪瑴I光,說話的聲音有些顫抖。

  “原來都是一路人啊。”(李仙仁)

  “什么一路人?”何婉秋問到。

  “沒什么,有時需要釋懷了?!崩钕扇市Φ帽容^牽強。

  兩人相伴而行,交換心聲,就這樣度過了一下午的時間,一直到傍晚。

  “這天色也不早了,那我先回家了?”何婉秋停下腳步,回頭看了看身后的夕陽余暉下的大河湖畔說到。

  “要不我送送你吧?!保ɡ钕扇剩?p>  “還是不用麻煩啦,我認(rèn)識回家的路的。”說著,何婉秋轉(zhuǎn)身離開。

  “何姑娘!”李仙仁望著何婉秋離去的背影叫到。

  何婉秋回過頭,看著李仙仁。

  “我們還能再見的,對吧?”(李仙仁)

  “會見的吧!”何婉秋笑了,揮了揮手,李仙仁也笑了,激動的揮舞雙手,告別何婉秋。

  “你個老小子,看不出來你還挺悶騷啊?!毕蓵蝗徽{(diào)侃到。

  “悶騷?仙書大人,這是何意?”李仙仁疑惑的問到。

  “意思就是你表面老老實實,其實性格還是挺狂熱的?!保ㄏ蓵?p>  “大人說笑了,我哪有啊?!保ɡ钕扇剩?p>  “你也別大人長大人短的叫了,挺別扭的,依你的叫法叫我仙書就行?!保ㄏ蓵?p>  “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其實李仙仁也覺得這樣叫挺麻煩的,索性也就遵從了。

  “你也快點回家吧,雷銘好像餓了,在這叫個不停。”(仙書)

  “啊,餓了?對對對,一個下午都過去了,我這就回去?!闭f完,李仙仁就小跑著往家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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