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了沒多久,車子終于在一棟單元門口停下。
“嗯?這是到哪了?”
因為車子的剎車慣性,楊月芽被震了一下,幽幽醒了過來,揉著眼盡顯疲憊。
“同志,你到家了?!?p> 傅英俊看到這么慵懶的楊月芽,搖了搖頭,開門下車望著建筑。
“什么,到家啦?”
一聽到家,楊月芽大腦一個激靈,立刻醒了過來。
但是看到外面的情況后,微微一愣。
“解放軍同志,你怎么到這里來了,不是送我回陳叔叔家嗎?”
“我過來看一下,你要不要上去看看?”
傅英俊走了幾步,回頭問道。
楊月芽抬頭望了望建筑后,終究還是下了車。
“去?!?p> 楊素素家里。
楊月芽坐在客廳,安靜的盯著一張圖片,沉默不語。
而傅英俊則不斷走來走去,這邊看一下,那邊再停一下,仿佛在找有用的東西或者線索。
“解放軍同志,你要不要停下來休息一下?!?p> 楊月芽收回目光,向后一躺。
“你倒是心大?!?p> 站在一排書架前,傅英俊隨意拿出了一本書看了看,微微一笑。
“在我被關(guān)那幾天,我想你們解放軍早就派人過來查看過了,要是有所發(fā)現(xiàn),早就找到了,你這會再來看,又能找到什么?!?p> 楊月芽不知道為什么,分析時大腦越來越順暢。
“話是不錯,不過二次勘探往往會有意外的收獲?!?p> 傅英俊也不反駁,繼續(xù)找起來。
正躺在沙發(fā)上的楊月芽笑了笑,歪著頭正好看到傅英俊又拿了一本書,眼神突然一凝,原本想要說的話卻是沒有說出口。
“怎么不說話了?做賊心虛?。俊?p> 傅英俊絕對想不到,他下意識的話果斷讓楊月芽慢慢坐直身體,仿佛想到了什么。
“同志?”
傅英俊只是抬了下頭,便看到楊月芽的這幅樣子,有些不解。
“啊……哦,我沒事,只是因為這里想到了姑姑?!?p> 楊月芽笑了笑,重新向后一躺,閉上了眼睛。
“別人是睹物思人,你這倒好,見房想人,你就放寬心吧,楊教授不會有事的?!?p> 話語間,傅英俊找不到什么線索,將書本放回了書架,向前走去。
至于楊月芽,已經(jīng)不再說話,或許是閉目養(yǎng)神,傅英俊也不管她,自顧自的繼續(xù)。
不知不覺間,時間過得很快,眼看天色越來越晚,傅英俊找遍了整個平層所有地方,依舊一無所獲。
最后,他走到了客廳沙發(fā)上坐了下來,倒水,喝水。
“……”
水自口入以后,傅英俊是大大的呼出一口氣。
看來,經(jīng)過這么長時間尋找,就算是軍人的傅英俊,也有點吃不消。
看了眼睡著的楊月芽,傅英俊使勁想了半天,突然靈光一閃,想到了什么,起身跑到書房。
“楊月芽同志說過,楊教授出發(fā)前晚,還在書房查看資料……”
這次,傅英俊可以說是對整個房間翻箱倒柜,看看是否有什么發(fā)現(xiàn)。
果不其然,在把幾個書架向地上推倒之后,傅英俊終于在一個書架后面的墻壁夾縫里,看到了一角白色的紙皮,如果不是仔細看,根本找不到。
“找到了……”
傅英俊有些興奮,立刻分開架子拿了出來,猛的打開查看。
這是幾張手寫的筆記。
上面有楊素素和陳東的筆跡。
“這是……攀西裂谷地底隕石坑生物異常反應(yīng)記錄……”
“這不是南疆近期軍事行動最大的地方嗎?考察小隊難道是進到地下了?所以才會下落不明?!?p> 傅英俊是知道這個地方的,那里正是離楊月芽村落不遠的一個地方。
攀西大裂谷。
至于那里的軍事行動,其實早在十幾年前就已經(jīng)開始了,只不過最近因為出現(xiàn)變故,才會召集科研小隊,赴攀西裂谷管控區(qū)域考察。
而這幾張手寫筆記,記錄的正是一些數(shù)據(jù)報告。
當(dāng)然,這份報告軍方那里也有,并不是很重要,縱然有幾個數(shù)據(jù)是軍方也沒有的,也無關(guān)大局。
只有楊素素和科研小組去的那兩個月研究中,最新的那份資料,才是最重要的數(shù)據(jù)報告。
可惜,該報告已經(jīng)和科研小組所有成員一起失蹤了。
“其實楊教授一定是知道了此行兇多吉少,所以才會找陳教授咨詢更多的專業(yè)知識?!?p> 傅英俊說完,繼續(xù)查看下一張。
但是讓傅英俊失望的是,這張還是一些已經(jīng)知道的生物數(shù)據(jù)記錄。
“難道楊教授真沒什么留下?”
傅英俊不死心,深呼吸了一口氣,搖搖頭,再次查看下一張,眼睛開始凝聚。
這張果然不一樣。
它是一張日記。
上面寫著:1979年4月16日,天氣,微冷。
今天,我還是有些擔(dān)心,雖然學(xué)校的幾位教授都沒有反對,但是我還是不怎么認同,如果實驗還要繼續(xù),那海岸基地的實驗工程早就成功了,還需要復(fù)旦大學(xué)和生物化學(xué)研究所一起聯(lián)合幫忙嗎。
可惜他們幾個就是不聽,我也不想再繼續(xù),便由著他們。
這幾天彭教授剛從南疆回來,我便前去請教,想不到彭教授正在憂愁很多大事,而我的到來,剛好能夠幫上一些忙,后來彭教授和我說了很多。
最讓他掛心的有兩件事,一件是再入羅布泊,另一件則是南疆地底出現(xiàn)的奇怪現(xiàn)象。
那是十幾年前,因為一場地底火山爆發(fā),使得攀西裂谷某區(qū)域斷裂,露出了很深的缺口,一開始那里只是有些地震,沒有什么問題,直到后來斷裂的地方內(nèi),出現(xiàn)了怪異的生物以及一些詭異的現(xiàn)象,才讓軍方高度重視。
這次軍方需要派一支隊伍前去勘察,彭教授作為國內(nèi)頂尖的生物化學(xué)家,本來是要他親自帶隊的,奈何組織上還有其它任務(wù),只好讓別人帶隊,而我有幸被組織安排一起隨行。
對于這次南疆一行,我是有些不安。
因為我的家鄉(xiāng)正是在那附近,我要是去的話,得想辦法把三兒和父親接到上海才行。
父親脾氣果然還是那么犟,不管怎么說,他都不想離開生活了一輩子的家鄉(xiāng)。
好在他同意讓三兒過來,我也就沒有再勸。
正好海岸基地暫停了那個工程,用不到我,所以這次出行南疆,我會盡自己的力量,把它解決。
希望下次再看這份筆記,我已經(jīng)回到上海,和三兒一起生活。
復(fù)旦大學(xué)生物系教授
——楊素素。
“原來,楊教授一行人離開西川基地后,就去了裂谷區(qū)域,果然是兇多吉少,失蹤了?!?p> “那里究竟有什么?”
雖然傅英俊不在裂谷附近的西川基地待過,但是有些事情還是早有耳聞,要不是這次教授失蹤,他還真不知道軍方還有這種行動。
“怪異現(xiàn)象嗎?”
傅英俊將手里的幾張圖紙折好,收了起來,然后將散落的書和倒地的書架重新恢復(fù)。
來到客廳坐下后,天已經(jīng)入夜。
傅英俊已經(jīng)陷入了沉思。
他認為,這次楊素素的失蹤,可能不會這么簡單。
也許和地底出現(xiàn)的現(xiàn)象有關(guān)。
“啊嗚——解放軍同志,嗯?天暗了?”
這時候,楊月芽醒了過來,伸懶腰打哈欠。
“對,走吧,我?guī)慊仃惤淌诩??!?p> 傅英俊看了她一眼,起身出去。
“你不找線索啦?”
后面,楊月芽喊道。
“不了,明天我再去別的地方調(diào)查調(diào)查?!?p> ……
回到陳東家時,已經(jīng)是晚上九點多了。
送楊月芽過來后,傅英俊沒有接受陳東的挽留,直接開車離去。
走時還和楊月芽說了一些注意事項。
陳意非常的擔(dān)心楊月芽,一看到她,上去就是一個大擁抱。
“月芽,你回來就好??!”
“嗯陳姐姐,你小點,我透不過氣啦?!?p> 被陳意這么用力擁抱,楊月芽差點沒窒息。
“嘿嘿,我這不是高興嘛!”
分開以后,陳意非常不好意思的笑了幾聲。
“咳咳,沒事啦?!?p> “那走,我們上去,一會我給你看看一些有趣的國外論文?!?p> “好?!?p> 楊月芽答應(yīng)一聲,兩人剛要上去,陳東走了過來。
“月芽同志,關(guān)于你姑姑的事,我很抱歉。”
“陳叔叔,我沒事。”
楊月芽很平靜。
“你放心吧,我這幾天會一直關(guān)注南疆新聞的,部隊要是有需要我?guī)兔Φ牡胤剑視M力配合,爭取早點找到楊教授……咳咳?!?p> 陳東說的很真誠,話到最后更是咳了幾聲,可能是身上一些老毛病了。
“爸爸,你沒事吧?!?p> 陳意非常擔(dān)心陳東,走上來看著他。
“陳叔叔,你多注意身體,姑姑的事,我相信解放軍?!?p> 楊月芽目中有光,說道。
“好好好,那我就不打擾你們了,咳。”
陳東點點頭,揮手示意沒事,轉(zhuǎn)身離開。
然后,楊月芽和陳意看了看對方,撇撇嘴,一起向著二樓走去。
深夜,楊月芽輕輕的走出自己房間,往書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