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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魄孔子圣賢路

第二十二章 墮三都功虧一簣

落魄孔子圣賢路 都泓 2821 2021-10-23 10:38:04

  孔子是博學(xué)之士,但不是文弱書生,他飽讀詩書,精通禮樂,并且擅長射御,上堂能教書,上車能作戰(zhàn),是一位名副其實的文武全才。

  有一次孔子與門人在一個叫矍相之圃的地方練習(xí)射箭,圍觀的人堵得象墻一樣,可見孔子與其弟子箭術(shù)非凡。孔子精于駕御馬車,駕車的時候被形容為“正銜勒,齊轡策,均馬力,和馬心,口嘸聲而馬應(yīng)轡,策不舉而極千里。”

  得益于武士世家的遺傳基因,“孔子之勁舉國門之關(guān),而不肯以力聞”,孔子其實算得上是位大力士,只不過不肯以他的膂力非凡來贏得聲名,因為孔子醉心于禮樂詩書與政治理想的探索。他宣揚“仁政”的政治主張,非常厭惡“武力至上”的斗爭法則,因而基本上避而不談武力--“子不語怪力亂神”。

  孔子“不肯以力聞”顯示了他的處世原則,也可能是受到老子的影響??鬃釉緯r人說:“強梁者不得其死,好勝者必遇其敵?!笨鬃由砩想m然流淌的是武士世家的血液,但他認(rèn)為“君子動口不動手”,主張以和為貴,建設(shè)和諧共生、各得其所的理想社會。

  夾谷會盟,因為孔子應(yīng)對有方,既維護(hù)了魯國威望,又維護(hù)了國君的面子,最為關(guān)鍵的是逼迫齊國歸還了侵占已久的三座城池,魯定公大為高興。公元前499年,孔子出任魯國大司寇并攝相事,代理上卿執(zhí)政。

  依靠禮樂仁德方面的深厚造詣,得益于武力方面的天賦基礎(chǔ),孔子上任后施展文韜武略,啟動大刀闊斧興利除弊的改革措施,使魯國人有的激動,有的被動,有的震動。

  “三桓”家族依靠其政治經(jīng)濟(jì)勢力,到這時已操控魯國國政一百多年,孔子想在政治上有所作為,希望加強公室的權(quán)力,這就意味著必須抑制私家的勢力。于是,孔子提出了著名的政治主張--墮三都。墮三都,就是要墮毀三桓私邑城池超過標(biāo)制的部分,以限制這三家的實力。

  這“三都”都是怎么形成的呢?

  周代實行給貴族分封采邑的制度,各個諸侯國的大夫都有自己的食邑,因為這些大夫都居住在國都,便委派家臣管理食邑。同時為了維護(hù)國家安全,這些食邑實行農(nóng)、戰(zhàn)合一制度,農(nóng)夫平時為貴族耕種土地,一旦有戰(zhàn)事,就拿起武器參加戰(zhàn)斗。

  隨著生產(chǎn)能力的發(fā)展提高,食邑的實力越來越壯大,紛紛建起了高墻,食邑里有糧食有軍隊,士大夫委派的家臣成了真正的實權(quán)派。

  按照周禮,天子、諸侯、大夫筑城的面積、城墻高度都有定制,面積不得超過百雉,即方圓300丈;城墻高度不得超過18尺。形象一點說,孔子身高是9尺,也就是孔子身高的兩倍。

  魯國季孫氏、孟孫氏、叔孫氏三位國相家的私邑大大超過了這個標(biāo)準(zhǔn)。前566年,即魯襄公七年,費邑宰南遺為季孫氏筑費城,叔孫氏筑郈城,孟孫氏筑郕城,三城規(guī)模超過百雉,城墻高大,似于國都。

  孔子為了加強魯君的權(quán)力,削弱三桓勢力,協(xié)助魯定公實施“墮三都“行動,也就是推掉三桓私邑方圓超過三百丈、城墻高出18尺的部分??鬃酉螋敹üㄗh說:“臣子不可私藏武器,大夫不能擁有周長三百丈的城邑,現(xiàn)在三家已經(jīng)超過制度,請下令減損它們?!濒敹ü?dāng)然全力支持。

  “墮三都“行動也得到叔孫氏、季孫氏、孟孫氏三族的支持。因為在他們的私邑中,家臣逐漸掌權(quán),勢力逐漸強大,經(jīng)常以下犯上,不聽“三桓“指揮,甚至越過“三桓“而干預(yù)國政,屢次依據(jù)城邑發(fā)動叛亂。“墮三都“可以打擊三家近于失控的家臣勢力,自然受到“三桓“的歡迎。

  魯定公十二年,公元前498年夏天,“墮三都“行動正式啟動??鬃优傻茏幼痈?、子路等去實施這一計劃。

  先說叔孫氏的郈邑。叔孫氏的家臣,郈邑的邑宰名叫侯犯,此人身高力大,武術(shù)超群,又野心勃勃,全不把叔孫氏放在心中。叔孫氏一心欲翦除之,無奈力不從心,如今有了這個機會,叔孫氏大力支持。

  侯犯的手下,郈邑委吏駟赤,頗得侯犯信賴。他同時是叔孫氏的心腹。當(dāng)墮?quán)C邑的部隊兵臨城下,侯犯欲塊一死戰(zhàn)。駟赤勸他按兵不動,待齊國援兵來到殺出城去。侯犯接受了駟赤的建議,暫不出戰(zhàn)。

  齊國是魯國的對手,是競爭性的敵人,敵人支持的我們一定要反對!齊國反對魯國墮三都,甚至把軍隊開到邊境地區(qū)干擾威脅。

  不過駟赤聞聽齊國大司馬穰苴親自率兵來后,大吃一驚。他知道穰苴如果與侯犯內(nèi)外夾攻,叔孫氏必然一敗涂地。于是駟赤派出心腹在城內(nèi)散布流言:侯犯就要把郈邑降送齊國了,數(shù)日內(nèi)將全邑居民劫往齊國,有不從者,誅其九族。城中居民人人自危,前來向駟赤求救。駟赤暗令全城居民沖進(jìn)署衙,劫了兵器。守城兵卒一起嘩變,倒戈殺來署衙。

  侯犯聞聽兵變民反,慌忙派人來請駟赤商量對策。駟赤勸侯犯說:“主公啊,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現(xiàn)在全城的兵民都反對您,您還是趕緊躲一躲吧?!焙罘讣纯淌帐凹?xì)軟,駟赤護(hù)送侯犯及眷屬出城。于是郈城順利地拆除了三尺高度,符合了周禮所規(guī)定的限度。叔孫氏委任駟赤為郈邑宰。

  再說季孫氏的費邑。盤據(jù)在費邑的公山不狃,是季氏的心腹之患,早已不把魯定公和季孫氏放在眼里。前文說道他曾和陽虎一起發(fā)動叛亂,陽虎逃往齊國,他卻繼續(xù)盤據(jù)費邑。季孫氏做夢都想著怎么翦除公山不狃,無奈費邑兵強城高,公山不狃又善籠絡(luò)民心,一時無能為力。

  季孫氏借助“墮三都“之勢壯膽,帶著浩浩蕩蕩的隊伍前來推毀費邑。叔孫輒是叔孫家的一位反叛人物,做到魯國的大夫,他長期居留在費邑,與公山不狃狼狽為伍。公山不狃與叔孫輒商量:他季孫氏竟敢拆毀咱費人的城池,魯定公還公然支持,也不是好東西,咱干脆反了吧。

  公山不狃與叔孫輒率費人發(fā)動叛亂,攻入魯國都城曲阜。曲阜最堅固最安全的地方,不是魯定公的國君府,而是季孫氏的相府??鬃优阃敹üc季孫、叔孫、孟孫,進(jìn)入到季氏的家里,叛軍尾隨而至。在季府,有一座高臺,叫武子之臺,本來是季家飲酒作樂的地方,現(xiàn)在成為抵抗叛軍的最后堡壘。

  叛軍攻勢越來越急,眼看形勢岌岌可危??鬃油ι矶?,命申句須、樂頎下全力從外圍攻擊,自己與子羔、子路兩位弟子指揮軍士居高臨下襲擊叛軍。子路手持長劍,連殺叛軍數(shù)十人,軍士們士氣大振。費人終于抵擋不住,往城北逃去??鬃永^續(xù)指揮部隊追擊,追到姑蔑全殲叛軍。公山不狃與叔孫輒逃亡齊國。費邑城遂被推毀。

  接下來就是孟孫氏的郕邑了。郕邑的邑宰是公斂處父,這個人十分聰明,與自己的主人孟懿子關(guān)系處的不錯,是三都的邑宰中唯一沒有和主人鬧僵的地方實力派。他猜測到了孔子墮三都的真實目的,同時想到了抵制墮毀郕邑的辦法。他跑去跟孟懿子說:“郕城是魯國的北大門,一旦郕城的城墻被墮,齊國人一定會打到魯國。況且郕城乃是孟孫氏的后盾,沒有郕城就沒有孟孫氏,所以絕不能毀掉郕城?!?p>  公斂處父繼續(xù)說:“既然您已經(jīng)在國君和孔子面前答應(yīng)墮城之事,現(xiàn)在您就佯裝不知,由我來保住郕城?!?p>  孟懿子聽從了公斂處父的建議,沒有主動毀郕城。于是魯國國君派兵包圍郕邑,但因為城墻堅固,公斂處父指揮有方,幾天都攻不下來。

  這時齊國軍隊在邊境蠢蠢欲動,坐等魯定公帶軍隊去推掉最后一位國相的城墻,齊國就會攻進(jìn)首都來。

  公斂處父趁機四處宣傳,反對墮毀郕邑。三桓見通過墮三都削弱家臣勢力的目的已經(jīng)達(dá)到,再繼續(xù)下去就會危及到自己的地位和利益,開始反對墮毀郕邑。沒有了三桓的支持,僅靠魯定公和孔子的力量遠(yuǎn)遠(yuǎn)不足,墮三都行動終于半途而廢。

  墮三都失敗,同時孔子在三桓面前暴露了政治企圖,原來你是支持國君而限制我們的!孔子的政治地位處于尷尬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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