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我:一段經(jīng)歷吧。你挺努力的,祝你成功。
堯珍珍:發(fā)了300塊錢。
我:怎么講呢?自從路路來了之后,很多事情陳總都是讓她去做。即使她不太懂的事情??赡苁窃诳简炈?。也可能是在考驗我會不會合作。身心俱疲,不想去討好誰了。再苦再累也沒人理解、尊重。
堯珍珍:人家是研究生,咱們是本科生,陳總肯定想培養(yǎng)人家啊。以前我剛來的時候,他也讓我去做。你就算在他這里一直工作,還不是跟周姐一樣,整天被罵。
我:陳總就沒有讓尹夕做什么事。
堯珍珍:對啊,路路來了。如果路路沒來,估計就會讓尹夕去做了。公司好不容易來個研究生,不得好好培養(yǎng)培養(yǎng)。
我:陳路也被扣錢了嗎?
堯珍珍:對呀。少發(fā)了1000多。
我:那可能就金琳琳沒有扣錢了。
堯珍珍:扣了,金琳琳發(fā)了3000多。
我:你問了?
堯珍珍:嗯。當時我記得陳總說就算金琳琳提前走了,也給她發(fā)一個月的工資?,F(xiàn)在一問才知道他就是胡扯。陳總真是嘴上說的好聽。事實并不是這樣。
我:其實真不至于。這點錢對他來說也不算啥。
堯珍珍:是不算啥。但是他就是這樣做了。還說我們格局小了。他難道不小嗎?
我:唉……這樣很容易失去人心的。
堯珍珍:好多人都想走。
我:公司的人來了走,走了來的。其實也不好。咱不是當老板的,也不知道老板咋想的。
堯珍珍:他們還總想控制底下的人,讓你干啥你就干啥。任勞任怨,從不反駁。不管他,反正我走了。
我:對。聽話的,最好還有點崇拜他的。像周姐那樣的。咱們都是不好管的。
堯珍珍:對,周姐對他可相信了。人家說啥她就做啥,好像沒有自己的思想了一樣。但是周姐也跟了他十幾年,還是這個地位。
我:其實一開始他說話我都是不太信的。他給我一張圖,讓我寫斷面,寫好給他看。還說類似要提拔我的話。后來我看尹夕和路路他們都有這個圖,她們說陳總也讓她們寫斷面。我立刻就明白過來了。這是想把外業(yè)的活移過來。后面又給個圖讓算土方。我也不想弄了。
堯珍珍:肯定是。因為外業(yè)都太累了,他招不到人了。他就想把外業(yè)的活交給內(nèi)業(yè)做。
我看著和堯珍珍的對話嘆了口氣,陳總的那些套路大家都懂。
六月份依舊很忙,只是沒有之前那么忙了,我們晚上八點多就可以回去了。
一天周姐和尹夕出去辦事去了。辦公室就我們幾個人。我好奇地問楊梅:“你轉(zhuǎn)正了嗎?”
“沒有呢。我也想早點轉(zhuǎn)正。那個生活補貼再不領(lǐng)就過期了。”楊梅無奈地說。
“那你得趕緊轉(zhuǎn)正了!”我提醒道。
“這得看陳總了,他給我轉(zhuǎn)正才行。”楊梅說道,然后尷尬地笑了?!按笮蜕缢垃F(xiàn)場。我剛說完這句話,抬頭看到陳總從樓梯口經(jīng)過,他還看了我一眼?!?p> “這確實夠?qū)擂蔚?。”我同情地說。
六月底,公司來了一個新人,今年剛畢業(yè)的小女孩,名叫孫毓,瘦瘦高高,白白凈凈的,一臉稚氣未脫,打扮青春時尚,看上去就知道家境優(yōu)渥。孫毓是陳老板認識的一個大學老師介紹過來的。孫毓幫我做了幾天的事之后,就和楊梅一起被安排做管線去了。上半年我們一直很忙,管線的活都是外包給別人做的?,F(xiàn)在突然又轉(zhuǎn)回來了。
因為張征要離職,李習被派到蘇州替代張征。
七月初一,張征過來辦離職手續(xù)。我看到他,過去跟他打了個招呼。“姐,你們最近忙嗎?”張征看到我禮貌地說。以前他不這樣叫我??赡苁侵懒宋冶人笠粴q,所以才這樣喊我。
“挺忙的。天天加班。你什么時候的車呀?加個微信吧。”我關(guān)心地問。以前和張征見過幾次面,平時也沒有工作上的對接,我都沒有加張征的微信。
“今天晚上的車。內(nèi)業(yè)還有我認識的嗎?”張征張望著問道,掏出手機,把微信二維碼打開。
“有呀,周姐。要過去打個招呼嗎?”我建議道。我們都知道以后再想聚到一起就難了。
“那我過去打個招呼?!睆堈鬟^去和周姐打了個招呼,就上樓找他們幾個簽字辦離職手續(xù)了。
路路好奇地湊過來問我:“他是誰呀?”
“老員工,在這兒干了四五年了,我沒來,他就已經(jīng)來了。一直在蘇州待著。這邊忙不過來的時候,會被叫過來幫忙。”我回答道。
路路了然地點點頭說:“他也是也走了嗎?”
“是。”
“今年怎么那么多人辭職呀?這樣下去,公司不是沒人了?”路路擔心地說。
“怎么會沒人呢!你們不是來了嗎?”我漫不經(jīng)心地說。
下午張征走后,陳老板把周姐和路路叫上去了。很久之后,她們才下來。
晚上下班回去的路上,我好奇地問:“陳總今天把你和周姐喊上去說了什么?”
“陳總說我們內(nèi)業(yè)效率太低了,做事做地太慢了?!甭仿窡o奈地說。
“那你有沒有解釋一下,工作量太大了。我們每天可是一點沒閑著,晚上還要加班。我們每天這么忙,陳總還覺得我們很閑,沒事干?!蔽覛鈶嵉卣f。這都是什么話。
“我說啥呀?周姐就坐在陳總的對面,周姐都沒說啥!我還說啥!”路路委屈地說。
我無奈地點點頭,說:“也是。這種情況你確實不適合再說什么?!?p> “陳總還問我,最近大家的狀態(tài)怎么樣?是不是都有點消極懈怠,心生抱怨?!?p> “你咋說的?”
“我說我沒有說過。也沒有聽別人說過?!?p> “然后呢?”
“然后陳總就沒說啥了。他跟周姐說,楊梅要是再抱怨就讓她走。陳總還說其實他沒想這么快就給楊梅轉(zhuǎn)正,是楊梅去找他,提出自己出錢,讓公司給她先交上社保,她好把補助領(lǐng)了。陳總說她領(lǐng)不領(lǐng)補助管他什么事。他好心給楊梅轉(zhuǎn)正了,沒讓楊梅自己出錢交社保,楊梅還不心懷感恩?!甭仿吩敿毜卣f著。
“這補助和陳總有什么關(guān)系,是杭州政府給的,又不是他給的。楊梅在其他單位也一樣可以交社保,一樣可以領(lǐng)。這點事情就要人家千恩萬謝了,那他要是真忙了別人什么忙,是不是要求別人以命相償了?他才應該感謝杭州有這樣的政策,不然你們幾個會來杭州找工作嗎?會過來這家公司嗎?”我憤憤不平地說。
“就是。如果沒有這些政策,我就不過來了。我上一份工作工資跟現(xiàn)在差不多,但是上一份工作真的很閑。而且我還可以住員工宿舍,就不用租房了。一個月只有吃飯和買衣服要花錢。對了,陳總還說管線交給外協(xié)做,成本比我們自己做要低很多,但是他還是把管線移回來讓我們自己做。我明白他為什么要這么做,既然外協(xié)做成本低,那就讓外協(xié)做呀。楊梅和孫毓因為管線的事情天天加班。這段時間連單休都沒有了。孫毓一個小姑娘還住的那么遠?!?p> 我很了然地說:“還能為什么?怕我們閑著唄。我們清閑,他就沒錢。公司現(xiàn)在會做管線的就我自己。之前管線都是我、我同學、趙波,我們?nèi)齻€人做的。他們兩個都走了。我再一走,公司沒有會做管線的人了。我要把她們教會。”
“周姐不會做管線嗎?”路路好奇地問。
“周姐不會。她從來沒有完整的做過。以前我們忙的時候,讓她幫忙整飾過圖面?!?p> “我還以為周姐什么都會呢。”
“沒有。周姐主要負責公司的傳統(tǒng)業(yè)務。這一塊她比較熟,而且這些事情平時就夠她忙的了?!?p> ……
回到家沒多久,我收到了張征的消息:姐,在忙啥?
我:沒忙啥。剛回到家。你在車站嗎?
張征:出來吃個夜宵。
我:你不是說今天走嗎?還有車嗎?
張征:今天走不了的。
我:那你的車票呢?改簽了?
張征:是的。改簽到明天下午了。出來吃燒烤呀!金偉偉和小朱都在。
我:不去了。太晚了。你們幾個聚聚吧。
張征:好吧。
我:你為什么要辭職呀?
張征:你不是也辭了嗎?
我:是呀。可是我過來的比你晚。
張征:我要獨立創(chuàng)業(yè)了。
我:加油。創(chuàng)業(yè)好。你是幾月份提出的辭職?
張征:嗯嗯,趁著年輕,還能拼一下。三月份。你在這邊做的好好的,怎么也辭職了?
我:你覺得好嗎?我沒覺得。升不上去,天天加班,還經(jīng)常被罵。越來越?jīng)]有優(yōu)勢了,漸漸會被淘汰。
張征:嗯嗯,這個公司就是一個坑。就當作是學點東西吧。
我:一段經(jīng)歷吧。你挺努力的,祝你成功。
張征:你也很優(yōu)秀。一起加油。
七月初的一個周二,晚上下班后我就把電腦關(guān)掉了,因為手上的事情處理好了,我晚上不想過來了。而且晚上還突然下起了大雨,我更不想過去了。
快到七點,路路發(fā)消息問我去不去。她說她要過去看看周姐有沒有事情讓我們做。我在她的三言兩語中放棄了堅持,和她一起冒著大雨去公司了。
到了公司,楊梅和孫毓在做管線,尹夕也無所事事地搬個椅子坐在她們后面邊看她們做,邊和她們聊天。
“你們也來了?”尹夕率先打招呼。
“嗯,本來不想過來的。但是怕被說,就過來了。周姐呢?我想問問她有沒有事情了,沒事我就回去了?!蔽艺碇陚阏f道。這么大的雨,打著傘,衣服還是被淋濕了很多。
“周姐上去開會了。我也在等周姐問今天要不要加班的事情?!币o奈地說。
“唉……什么時候能開完會呀?還要等多久?”路路煩躁地說。
“我男朋友問我在干啥。我說在等著加班。我男朋友難以置信地說‘等著加班?年薪百萬的工作都沒有說等著加班的!’?!币Τ爸S地說。
程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