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今年加班太多了，這樣下去我怕我有命掙錢沒命花錢。
“哦，拜拜。”我拎著食物走了。
回到辦公室，周姐慶幸地說：“還好沒去小朱家吃。他家停水了，現(xiàn)在他們自己吃飯都要出來吃。”
“嗯，我剛才在小區(qū)門口碰到他們了。他們跟我說了。”我燒了一壺開水，給自己泡了一桶泡面和一杯奶茶，然后就去廁所了，一上午我都沒有去廁所，現(xiàn)在總算是有點時間了。
我下來的時候，聽到李習(xí)在交周姐點麻辣燙。
“周姐，你的外賣還沒送過來？”我隨口問道，端著泡面和奶茶回了自己的座位。
“我才開始點。剛才沒有點。”周姐說道。
“你是想要麻辣的還是微辣的？”李習(xí)問道。
“微辣的吧?！敝芙阏f道。
我吃著泡面好奇地問：“李習(xí)，你們那邊停電了，你早上怎么刷牙洗臉？”
“我在宿舍刷的牙，來到公司洗的臉?！崩盍?xí)解釋道。
我了然地點點頭，繼續(xù)吃著自己的泡面和鴨爪?！靶≈炷兀俊?p> “小朱回宿舍了。”李習(xí)回答道。
李習(xí)在大廳玩了一會，就回去了。
下午三點多，我看到李習(xí)從外面走過來。我疑惑地想這個點，他過來干什么？
過了一會，李習(xí)出現(xiàn)在大廳。“我們晚上做餃子，你們要不要過去吃點。”
“晚上活都不知道能不能干完呢！”周姐憂愁地說。
“你們是自己包的，還是買人家包好的?！蔽覇柕?。
“我們自己包。一會我們?nèi)ベI食材?！崩盍?xí)回答道。
我勉強地說：“那我去吃點。如果是買速凍的，我就不去了?！?p> “我們自己包的?！崩盍?xí)強調(diào)著。
“那我晚上過去吃幾個?！蔽艺f道。
“周姐，你呢？”李習(xí)轉(zhuǎn)頭問周姐。
“我不去了，你們自己吃吧?！敝芙阃窬艿馈?p> “行，那下班了，你就過去吧?！崩盍?xí)說道，然后回去準(zhǔn)備了。
我們老家吃餃子都是自己包的，餡是自己剁，面是自己和。所以我不喜歡吃速凍水餃。沒什么味道。小時候我外婆包餃子都是放很多的肉，每個餃子都圓滾滾的，皮薄餡大。我現(xiàn)在吃餃子也喜歡自己做，總感覺絞肉機打出來的肉餡沒有靈魂。
下午下班之后，我們又忙了一會才下班。我走到巷子口，忘了小朱住的是那一棟樓了。這邊的自建的民房有幾個長的差不多。我猶豫著要不要打個電話的時候，看到金偉偉拎著兩瓶飲料從巷子口走過來。
“你是不是去小朱家？怎么走？帶著我?！蔽仪笾?。
金偉偉憋著笑著說：“不是，我不是去小朱家，我是回我自己家。我搬到小朱住的那一棟樓了?！?p> “那正好，我要去小朱家?！蔽腋诮饌サ纳砗?，問道：“你怎么舍得和付工分開住了？”
“兩個人一起住不方便。我剛搬過來。”金偉偉一本正經(jīng)地說。
我以為他說的是真的。到小朱家問了別人才知道他是胡說八道。
金偉偉熟練地走到小朱家，我氣憤地說：“你不是說你不是去小朱家嗎？”
“開玩笑的。”金偉偉不以為意的說。
走進小朱家，我看到堯珍珍、汪冰和李習(xí)正在包餃子，已經(jīng)包了很多了?！鞍恼婧每础！蔽铱滟澋?。他們竟然會包帶著花樣的餃子。我包的餃子是最簡單的。
“你要不要試試。”汪冰熱情地說。
“不要。我包的不好看。買的皮子太干了，我捏不住?！蔽揖芙^道。他們調(diào)了兩種餡。一種韭菜雞蛋餡的，一種香菇豬肉餡的。一切都很好，就是他們把餃子放在平鋪在桌子上的垃圾袋上的做法讓我很不理解。
除了我，金偉偉也是一個懶漢，他包了幾個被大家嫌棄丑之后，他就不包了。小朱忙著燒水煮餃子。他們包完，小朱也煮好了一盤餃子。
大家把桌子收拾一下，開始吃晚飯。他們還買了兩個涼菜。餃子有蒸的還有煮的，好幾盤擺在桌子上。
“咚咚咚……”這時候竟然有人敲門。我好奇地問：“誰呀？”
“外賣?！毙≈烊ラ_門，門開有個外賣員遞給小朱一盒炒螺螄。
他們興致勃勃地研究怎么吃螺絲，我吃了幾個餃子就吃飽了，然后就無聊地坐在小朱的床上玩手機。過了一會，堯珍珍也加入了我的陣列。
吃完飯跟著他們一起出去溜達了一圈，一群人出去遛彎，很有氣勢。路過一個彩票店，他們幾個男生要到馬路對面去買彩票，我們不感興趣地走了。他們也沒有去。
金偉偉很有經(jīng)驗地說：“我買彩票都是一次買十塊錢的，都是一個號?，F(xiàn)在中五百萬都沒什么用了，買套房買輛車就不剩多少了。一下買五注，要中中個大的?！?p> “你咋這么優(yōu)秀呢？”小朱感嘆地說。
“一直如此?！苯饌ゲ恢t虛地說。
我笑了。金偉偉的腦回路總是這么清奇。
李習(xí)拿除一根煙點燃，我默默地走到最前面。
路上金偉偉手臂搭在小朱的肩上，熱聊著?？吹竭@一幕，原諒我又開始想入非非了。
走到一個路口，他們幾個過了馬路，我和汪冰走在馬路的右邊。我敞開心扉說道：“我不喜歡李習(xí)，我只是想談場不責(zé)任的戀愛。其實我也適合戀愛。不喜歡人多環(huán)境。外界越熱鬧，內(nèi)心越孤獨?！?p> “那你喜歡什么的？小朱這樣的呢？”汪冰問道。
“我誰都不喜歡，我只喜歡我自己?！蔽一卮鸬?。
“你看。你想談戀愛。別人喜歡你了，你又說不喜歡了?！蓖舯?zé)怪道。
我知道她并沒有理解我的意思，也不懂我的情感?！八懔耍徽f了。”
回到公司附近，他們?nèi)コ匈I奶茶了。我不感興趣地回去了?；厝ブ?，我仔細(xì)想了和汪冰的對話，總感覺不對勁。于是我拿起手機給汪冰發(fā)了一條消息：你今天說的那話啥意思？什么別人喜歡我了，我又說不喜歡？小朱喜歡我？
汪冰：應(yīng)該是吧。但是你說你不喜歡。
我：你怎么知道的？他跟你說的？
汪冰：你喜歡小朱嗎？
我：我喜歡我自己。
汪冰：你是受過傷？這么把自己封閉著，誰能知道你到底需要什么？
我：我從來沒覺得小朱喜歡我。你怎么會覺得我受過傷？
汪冰：你又不跟大家在一起玩，給人的感覺就是你喜歡一個人。就算喜歡你也不敢表現(xiàn)出來。你總是說一些大道理，讓人覺得你好像看透了一切。
看到這里，我忍不住笑了。當(dāng)時真的是加班加瘋了，我生出很多感慨?？偸窍矚g在趙波面前裝老成。原來他們對我的誤解這么深。
我：我只是比你們都成熟點罷了。我沒有受過傷，只是情感淡泊。不知道喜歡一個人是什么感覺，所以想嘗試。但是又害怕后續(xù)。
汪冰：可以試試，有時候兩個人比一個人要好。
我：唉，沒有男朋友就算了，連個男閨蜜都沒有。我可能真的是個男的。
汪冰：想要男朋友，你也得給別人機會，讓別人做你男朋友呀。
我：你可能誤會了。我和李習(xí)之間真正需要機會的是我。至于我和小朱，那是什么事都沒有。更不用談什么機會不機會了。
汪冰：我誤會什么了？是你自己不喜歡李習(xí)，你和小朱我也沒有說什么呀！
我放下手機，不再多說了。她什么都不知道。但是為什么她還那么堅定地指責(zé)我呢？就好像一切都是我的錯一樣。
元旦過后，因為一個比較大的項目，我和周姐熬了兩個通宵。我累地又多愁善感了。
“妹妹，別哀聲嘆氣了。我今天中午問了李習(xí)對你的態(tài)度。你想不想知道?！敝芙銊裾f道。
“想啊。”我激動地說。我一直很想知道李習(xí)為什么對我若即若離，我能隱隱感覺到他喜歡我，但是他卻從來都是很堅定地否認(rèn)。我也早就看開了。
“李習(xí)跟我說，他對你有好感。只是他現(xiàn)在沒有錢，沒能力。他想等他有錢了再說?！敝芙阏f道。她以為我是因為李習(xí)而傷感。
我又懵了，喜歡是什么，我都還沒有弄懂，現(xiàn)在又來了一個好感。好感是啥？我冷哼了一下，真愛都不能維持多久，好感又算得了什么。他可能也只是欣賞我為人處世的方式，工作努力認(rèn)真。
這一刻我終于釋懷了。我之前的判斷沒有錯。
“這樣挺好的。他知道自己要做什么，并且為之努力。”我說道。李習(xí)成長了。他開始為以后想了。希望他以后遇到一個合適的女孩，結(jié)婚生子，幸福美滿。我知道那個女生永遠都不會是我。我很慶幸他一再拒絕了我。不然現(xiàn)在我也不好收場。
周姐沒說什么了。很多事情大家都懂。愛情并不是生活的必要條件。我能理解李習(xí)失戀后的悲傷，但是我不認(rèn)同他失戀后買醉的行為。在過去的二十多年里，沒有那個女生他都活的好好的，因為那個女生的離開就悲痛欲絕的。他做這些事情的時候，有沒有為他的父母想過。如果他出了什么事，對他的父母來說意味著什么。
2020年，也許愛情曾來過。只是在那段忙碌的歲月里，因為對未來的不自信，在一次次試探中錯失了機會。時過境遷，我并沒有任何的遺憾。只是在回憶的時候不免感慨萬千，為自己，為李習(xí)，為趙波……為我們曾經(jīng)忍著疲憊與痛苦一起并肩奮戰(zhàn)的歲月。我失敗了，但是我曾經(jīng)努力嘗試了。
到凌晨了，周姐哈欠連連，說道：“好困呀！你困不困？”
“當(dāng)然困了，還累，眼睛又酸又疼，看屏幕都有點花了?！蔽移v地說。
“今年加班太多了，這樣下去我怕我有命掙錢沒命花錢?！敝芙阈乃岬卣f。
“能掙到錢嗎？我沒感覺。我寧愿不掙這幾百塊錢，也不愿意通宵。太累了?！蔽也磺樵傅卣f。
“我感覺付出與收回不成正比。我工資很久沒漲了，領(lǐng)導(dǎo)還一直說我能力不行?！敝芙惚г沟??？赡芤股钊遂o一起痛苦地加班能讓人敞開心扉。
周姐說的話讓我心頭一顫。陳老板說的那個抱怨付出和收獲不成正比的人是周姐？但是我看到那份自評表的字跡不像是周姐的。管它呢，和我也沒有太大的關(guān)系，我也懶得多問。
后面幾天，這個項目的甲方改來改去的，我們又有好幾天加班到凌晨一兩點才回去。我自己不敢回去，周姐送我回去的。路上周姐推著車和我一起走著。凌晨的路上一眼看過去，路上空無一人。四周的窗戶也很少有燈光的。
我們聊著天，走著。拐進一條巷子里，我走著走著突然發(fā)現(xiàn)有一個男的跟在我們身后。大白天有人走在我身后，我都會很警惕。我時刻關(guān)注著那個男人的動向。他不緊不慢地跟著我們。還好有周姐在，我放心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