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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愛情曾來過2020

第十四章 我們盡快畫,明天你應該就不用做這些了。

也許愛情曾來過2020 程陽 3864 2021-09-22 05:15:00

  “我們盡快畫,明天你應該就不用做這些了?!蔽野参康?。都是打工的,我很能理解他的處境。我剛來的時候看到公司的薪資設置,就感覺把外業(yè)壓得太緊了。平時薪資是基本工資+加工天工資,每個工天的工資根據(jù)等級來定。工天的計算根據(jù)做了多少外業(yè)的事來算,不是根據(jù)上班天數(shù)來定的。

  我和金琳琳雖然是按照上班天數(shù)來算工天的,但是我們等級低,基本工資也比外業(yè)低。不過我們不怎么加班,這是我對于這份工作唯一欣慰的地方。可是就連這唯一讓我感到欣慰的地方也慢慢不讓我感到欣慰了。

  畫了七八天,我們才把地形圖畫完。這七八天,我們每天都加班到晚上九點多,最后一天晚上加班到十一點才弄完。整個公司就剩下我和金琳琳。

  弄完最后一點,我們兩個關了燈回去了。走到小區(qū)花圃邊,我和金琳琳都很有默契的去拿地上的一根手臂粗的木棍。

  我們兩個同時拿到了木棍。我感覺自己摸了一手的泥土。“我來拿著吧?!?p>  “嗯,你拿著吧?!苯鹆樟账砷_手,雙手緊緊地挽著我的手臂。路上很明亮,但是空無一人,我們兩個都很害怕,加快了步伐。走到前面的廠區(qū),看到保安室里有幾個保安在值班,心里有一點點安心。但是過了廠區(qū)有一段路沒有路燈,黑漆漆的。經(jīng)過這兒的時候,我們小跑著過去。

  到了金琳琳家,金琳琳叮囑道:“你自己注意安全,到家發(fā)個消息告訴我?!?p>  “嗯,我先走了?!蔽野涯竟魅拥铰愤?,一溜煙的跑回去了。跑到樓下,房東開的小超市都關門了。幽暗的路上,寂靜空曠,讓人心生恐懼。

  回到家我洗洗腳,還是看了一會手機再睡的。

  三月份不怎么忙,唐工又問我報了駕校了嗎。我說我已經(jīng)查了信息,正準備報名呢。

  我知道報駕校這件事不能在拖了。

  三月底的一個周末我去了近一點的那家駕校咨詢。走了半個多小時,到了導航上的目的地。我看著眼前一片廢墟的施工地,有些懷疑導航出錯了。問了附近的居民才知道這邊拆遷,駕校搬走了。

  我走到駕校的原址,在樹蔭下看到了駕校門墩上寫的一個教練的練習電話。我打電話過去。對方很熱情的跟我介紹了情況。跟遠一點的那家駕校價格差不多。于是我就在這家駕校報名了。

  駕校幫我安排了體檢,因為是很多人一起去的,所以四月中旬我才去體檢。體檢完后,回到駕校交了報名費。體檢費、拍照費、報名費再加上保險費加在一起五千塊了。我依依不舍地付了錢,還好三月份申請了HZ市的應屆畢業(yè)生生活補貼。

  交了駕校報名費后,我領的一萬塊錢也所剩無幾了。四月初的時候我結算了上一季的水電,交了下一季的房租,兩項加一起兩千三百多。剛領到錢的時候,我還想小小揮霍一下呢?,F(xiàn)在還沒有揮霍,錢就快花完了。我無奈地感嘆,還是不要揮霍了。

  堯珍珍需要寫論文,就沒有不再來了,沒多久學校就回老家了。

  四月份還是不怎么忙,又開始做管線的活了。工程量不大,我們也不用加班。下班后我繼續(xù)碼字。不想碼字的時候就看報名時從駕校領的理論知識書,看完后就在網(wǎng)上刷題。刷題的時候基本上都是九十分以上,當然也不是很高,沒有超過九十五過。

  《苦守》也已經(jīng)完成大半,后面就剩下五六萬字的收尾工作。

  四月中旬,趙波請了一周的假回家了。外業(yè)忙不過來。唐工讓我和陳路出外業(yè),給陳路打下手。早上我早期去公司,我和陳路跟著唐工的車去目的地。

  坐上車,陳路突然想到做標記的油漆沒有帶。他跟唐工說了一聲,飛快地下車去那油漆?;貋頃r,陳路不小心把油漆弄灑了,滴了幾滴到腳墊上。

  唐工看了一眼,沒說什么,然后開車出去。

  把我們送到目的地,唐工就去辦其他事了。陳路標記著井的編號,我記錄著井的信息。

  “你們現(xiàn)在工資多少?”陳路平常地問。

  “五千多一點?!蔽胰缡腔卮穑磫柕溃骸澳隳??”

  “六千多。你們實習多久?”

  “兩個月。我們當時都覺得他要是再不給我們轉正,我們都要走了?!?p>  “我實習一個月?!?p>  “你為什么實習期那么短?”

  “我在天藍已經(jīng)實習過兩個多月了。我是他們挖過來的?!?p>  我疑惑地說:“他們挖你過來為什么給你的工資還是那么低?”

  “誰知道呢。先工作著,學點東西。我是不想在這兒長時間做。唐工有事沒事就罵我。我才來多久,我是外業(yè)中被唐工罵的最多的。今天我把油漆滴到車墊上,你要是不在車上,他早就罵我了。”陳路抱怨地說。

  “為什么要罵你?”我傻傻地問。

  “這我怎么知道?”

  ……

  我們一點沒閑著地弄到了十一點才弄完,唐工也過來接我們了。正趕上中午,路上有點堵車,等著的時候,唐工突然說:“趙波沒有回家。他在宿舍呆著呢?,F(xiàn)在外業(yè)這么忙,他還請假。說回家也不回家。這個月他的工資不給他了。”

  唐工很肯定地說著,自顧自地安排著,幾句話就把趙波否定了。

  我和陳路安靜地聽著,不敢多問。

  五月初,我們之前練習的立面開始運用于實戰(zhàn)了。時間比較急,我們又都是剛接觸的新手。所以畫的比較慢。唐工安排了陳路跟著我們一起畫。

  剛開始畫的時候,唐工說:“畫這個立面,人家是拿去做改造的,你們畫的時候仔細點,誤差不能超過五厘米?!?p>  因為唐工的這句話,我們畫的更慢了,每個面都畫了又畫,核了又核。然后又進入了加班加點的狀態(tài)。

  第二天上午,付工跑過來找陳路:“我讓你做的土方你做完了嗎?”

  “還沒有。這兩天一直在畫立面?!标惵方忉尩?。

  付工想了一下說道:“你趕快把土方弄好給我,下午要給甲方。”

  “哦,好?!标惵啡ネ鈽I(yè)的辦公室算土方了。

  沒多久,我們聽到唐工洪亮的聲音:“你干什么呢?立面這么急,你又跑這邊干啥?”

  陳路為難地說:“付工讓我交土方的資料。”

  “那我不管,你先給我把立面畫好?!碧乒ず榱恋穆曇魸u漸近了。

  我轉頭看著唐工火急火燎地走過來,陳路滿臉憂愁地跟在他身后也過來了。

  “你們現(xiàn)在畫了多少了?”唐工咄咄逼人地問。

  “畫了四幢,還剩八幢?!蔽矣悬c害怕地回答,很怕他連我也一起罵。

  果然唐工沒有辜負我的擔憂。他怒氣沖沖地說:“怎么畫的那么慢?”

  我不敢說話了。以我的經(jīng)驗,這個時候,誰說話,他就罵誰,不分青紅皂白。

  金琳琳看我不說話,回答道:“我們擔心精度不合格,所以畫的時候耽誤了一點時間?!?p>  唐工失望地說:“你們不要那么死板。精度差不多就行了。你就算是比五厘米多那么一點也沒關系,又沒人去查這個精度。弄快一點,甲方打電話催我了?!?p>  我們三個俱是一愣。唐工現(xiàn)在的態(tài)度跟前兩天截然相反。我們都沉默了,無言以對,因為什么話都被唐工說了。我們說什么都不對,還是不說了。

  “你們抓緊時間,弄快點?!碧乒づR走還不忘交代這么一句。

  中午陳路沒有回去休息,在辦公室處理土方。我們也決定不回去,中午趴在辦公室的桌子上睡一會算了。

  “吃不吃櫻桃?”陳路拿著一袋紅彤彤的,圓鼓鼓的大櫻桃問我們。

  那櫻桃果徑有兩三厘米,看上去很誘人。“吃。”我和金琳琳都拿了一把櫻桃,然后去水池邊清洗。

  我們快清洗好了,陳路也過來把剩下的櫻桃都洗了。

  “你從哪弄這么大的櫻桃呀?網(wǎng)上買的嗎?”我好奇地問,拿了一個櫻桃放進嘴里。酸酸甜甜的,新鮮多汁,很好吃。

  陳路有些害羞地說:“珍珍給我寄的?!?p>  他說的聲音有點小,我們喊堯珍珍都是連名帶姓地喊。我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自作聰明地聽成了“張征給我寄的”。

  我震驚了,瞬間腦補出一部耽美小說。我目瞪口呆地說:“張征給你寄的?你們才見幾次面呀?”

  陳路煩躁地說:“什么張征給我寄的。我和他最多算是老鄉(xiāng)。是珍珍給我寄的。我女朋友堯珍珍?!?p>  我終于反應過來了,不好意思地說:“堯珍珍給你寄的呀?她家種櫻桃呀?”

  “對。她家種櫻桃,她現(xiàn)在在家摘櫻桃呢。”

  “她家是不是種了幾百畝的櫻桃?這是土豪呀?!蔽伊w慕地說。我一直向往著山水田園的生活。

  “這就有點夸張了。她家只是在山上的自留地種了幾畝?!标惵烦吻宓馈?p>  五月中旬管線突然多了起來。我們加班都做不完。趙波又被安排過來和我們一起做管線了。

  趙波剛做的第一天下午唐工就過來催:“你們快點做,這些管線都是催的很急的項目。趙波你做的怎么樣了?”

  “我做完一個小廠了?,F(xiàn)在正在做下一個廠?!壁w波留有余地地說。

  唐工皺臉,想了一下說:“那個小廠就幾十個井,隨便弄弄也弄好了。這個就不要說了。后面大廠多。你們趕快。你們現(xiàn)在有三個人在做管線了,效率要提上去?!?p>  我和金琳琳忍著心里中的不滿,安靜工作,沒有說話。唐工說的話讓我們沒有話說。再有就是趙波是這個項目的負責人,情況趙波都知道。他如果不說什么,我們也就沒必要說了。

  晚上加班到十點多。趙波假客氣地說:“要不要送你們兩個回去?”

  雖然知道他也很累,但是我還是希望他能夠送我們。我一臉期盼地說:“需要,需要?!毙睦锵胫w波還挺有良心的嘛。

  金琳琳不要意思地說:“不用了。”然后我就滿眼期盼地看著趙波說著:“那你們回去注意安全?!钡蛔匀舻刈呦聵翘?,從地下室回去了。

  我傻傻地站在原地,反思著是我說話太小聲了嗎?!八趺醋吡耍坎皇钦f要送我們嗎?”

  金琳琳很現(xiàn)實地說:“他就是說說。我們還是自己回去吧。他也挺累的?!?p>  我無奈地嘆了口氣,認命的說:“那好吧?!?p>  金琳琳從自己的抽屜中拿出一把美工刀。我心領神會地挽著金琳琳的手臂,然后我們兩個關了燈,從大門走了。

  第二天下午上班前我把我這兩天做好的那個廠的資料給趙波,讓趙波發(fā)給甲方——躍升測繪。趙波順手把資料發(fā)到群里。群里有我們幾個,還有胡老板、陳老板、付工,以及躍升測繪的老板和員工。躍升的老板和胡老板很熟,經(jīng)常在一塊喝酒,交流業(yè)務。躍升也是一家測繪公司,他們就是因為做不完才找胡老板幫忙做的。由此可見,胡老板人脈甚廣。

  黃昏的時候,我和金琳琳回去吃了晚飯再過去。七點鐘我們回到公司加班。我剛到自己的工位上,趙波就開始說:“你做的那個廠的管線有一段管子的管徑寫錯了。甲方查出來。剛才付工過來問誰做的,這么低級的錯誤竟然能犯,被甲方查出來發(fā)到群里,胡總和甲方的老板也在群里,多給胡總丟人。付工把我罵一頓?!敝懿ㄕf著,一直不停地做著自己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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