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是除夕,人界鞭炮聲聲,燈火通明。帝尊殿下,我們一起去人界玩吧!”墨綠色的雙眸映出帝尊稚嫩的容顏,支著頭凝視的孩童拿著要送給帝尊的冰糖葫蘆傻笑個不停。期盼她的笑容比祈求褪去額頭象征屈辱的印記更讓這個叫玄空的孩子開心。
“他人的歡樂與我無關(guān)?!睆椬嘀裢じ绺绲墓徘伲⒍ㄆ嗤竦那{(diào),無人理解的聲音。
“孩童的額頭上烙下獨屬于祀月的印記,則注定會制成他的魂器。而我,原來從出生起,便已成為受他操縱的傀儡。”成熟穩(wěn)重本是不該屬于孩子的修飾詞,褪下童真的外衣,那卻是最真實的自己。
“可是在玄空有限的生命中認(rèn)識了可愛善良的帝尊殿下?!毙仗鹛鸬匦α?,世間所有苦難都已忘記,只聽聞她的香氣……
魔陽第一次遇到帝尊,是在他五歲的時候,那時在銀杏樹下玩耍的他只有一顆紐扣般大小,險些被采草藥跌倒的帝尊一屁股壓扁。為了補(bǔ)償受到驚嚇的他,年幼的帝尊答應(yīng)魔陽在自己采藥時允許魔陽坐在自己的肩頭玩耍。第二次見面,魔陽已有一個成人手掌大小,悄悄爬上帝尊頭頂?shù)乃?,打算將一朵盛開的小野花插在帝尊頭發(fā)上,不想被帝尊當(dāng)作掉在頭上的昆蟲,抓起扔到了樹上。為哄哭泣的魔陽,帝尊的頭上被魔陽插了一頭的鮮花。第三次相遇竟是十年之后的事,雖然每一天魔陽都會在那棵銀杏樹下等候,可是帝尊卻遲遲沒有出現(xiàn),再次相見竟是在十年之后,那時魔陽已有人界七八歲孩童的模樣,而帝尊已是少女。躲在銀杏樹后觀察的魔陽意外發(fā)現(xiàn)帝尊的臉上再沒有曾打動過他的清純,多的是冰冷與莊嚴(yán)。躡手躡腳走近帝尊的魔陽擠進(jìn)帝尊的懷抱,帝尊沒有拒絕,只是溫柔地輕撫。
那天魔陽問帝尊,怎樣才可以換回帝尊純真的微笑。帝尊淡淡一笑,告訴魔陽,除非懲罰掉所有傷害過自己的人。
也許是童言無忌,魔陽毫不猶豫地答應(yīng)了帝尊。于是看似荒唐的協(xié)定就此達(dá)成,在魔陽成年后成為帝尊的貼身武器,而帝尊則要保證永遠(yuǎn)不能離開魔陽。
和其他幾個與帝尊秘密達(dá)成協(xié)定的人一樣,魔陽信守住了承諾,卻讓疼愛自己的親哥哥黑麟終生背負(fù)沉重的仇恨……
“魔陽尊下,您還在想您的主人嗎?”虔誠跪地的窮奇對清池中的少年微笑著詢問。
“……”金黃的綢緞?wù)趽踝‰p眸,烏黑的長發(fā)隨水波搖曳,帶水珠的嫩肌坦露,三片閃閃發(fā)光的金鱗印刻在側(cè)臉,上身是人,下身卻是麒麟,清池中沉默的少年便是這副模樣。
“她會來找您的,尊下,但不是現(xiàn)在。如果操之過急,反會害了殿下。”窮奇微笑著說。“而那些傷害過她們母女的人,注定會付出應(yīng)有的代價?!?p> 半人半獸的少年聽后,漸漸在清池中隱去了身形。
“魂器的情感多是因主人而生,賦予它們?nèi)碌撵`魂,以至于再也離不開彼此的信任,甚至成為自身的標(biāo)志,或許這就是它們獨特的地方?!杯h(huán)視著滿屋子各式各樣的魂器,窮奇輕嘆口氣,消失在香爐煙霧繚繞的地方……
……
“祀月爸爸,今天的月亮是血紅色的。我真得不明白,為何換取所謂的勝利就要踏過族人與異族人的尸體。我更不明白為何要拼盡全力征服人界,明明可以和平共存,卻偏要爭搶殺戮,連孕孺都不肯放過?!?p> “帝尊,請你記住,這世間從來不存在所謂的安逸,平靜不過是世人慰藉自己的假象,他們遲早會接觸真正的紅塵,越晚只會加重他們的抵觸,到頭來只會害了他們。你和吾尊必須明白,也必須加入這場錯綜復(fù)雜的游戲,因為你們是我的女兒。還有,你想創(chuàng)建魂軍的事,我會幫你。但是帝尊,你最近和魔陽、玄空等人走的很近,希望你的目的和你的外表一樣單純”
“祀月爸爸,月亮更紅了,就像殘兮媽媽走的那天一樣呢?!焙诎l(fā)少女苦笑著流下淚水,那眼淚卻是鮮血一般的顏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