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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光之荻花題葉

第二十七章 郁劍須臾(4.4k)

金光之荻花題葉 春秋沐道 4483 2024-03-16 22:38:07

  鋒海

  率先映入眼簾的便是一片竹林,拔地而起的茂竹修林青翠欲滴,望之令人心怡。

  “此地就是鋒海?”一把爽脆清亮的女聲響起。

  “何人擅闖鋒海?”話音未落,莫聽、何妨齊齊現(xiàn)身一擋來人。

  登門造訪者是名身著粉衣,腰佩寶劍的美麗少女,約莫十六七歲年紀(jì),臉蛋微圓,相貌甚甜,一雙大大的眼睛蘭紫泛光。

  “我要找鋒海主人,鍛神鋒?!狈垡律倥馈?p>  “你是何人?”莫聽問。

  這一問可不得了。

  片刻的安靜過后,一只可愛小巧的粉色毛絨繡花鞋踩在一塊石頭上,粉衣少女左手食指抵著自己的額頭,做沉思高冷狀,身后的雪紗披風(fēng)在狂風(fēng)吹拂下高高揚起,盡顯高手風(fēng)范!

  “郁劍須臾·飛淵?!?p>  許是被鄭重的氛圍嚇住了,瞥了眼苦思冥想回憶高手名單的莫聽,何妨搖了搖頭,老實道:

  “不曾聽過!”

  “那要記詳細(xì)?!?p>  并不以為冒犯的飛淵只是飛快收起pose,跟著神色認(rèn)真煞有介事道。

  “未來這個名字會非常響亮?!?p>  揉了揉有些僵硬的臉蛋,莫聽又問:“你找主人做什么?”

  提及來意,郁劍須臾本待和盤托出,然而轉(zhuǎn)念一想,有心保持高手作風(fēng),遂刻意拿腔拿調(diào),冷冷說道:

  “叫他出來便是?!?p>  “胡鬧!”莫聽叱道,“主人豈是你想見就見!”

  “那就休怪我得罪了!”

  按著話本描寫,自覺遭受刁難的飛淵簡單提醒一句,旋即嬌喝一聲。

  須臾間,婀娜身影錯動,腳步流輪,快不眨眼,郁劍須臾已然繞著兩位侍女晃過數(shù)圈。

  莫聽何妨但感一陣暖風(fēng)拂身,風(fēng)過葉不落,再定睛,眼前人已經(jīng)站回原地。

  “好快的動作!”回過神來,何妨咋舌之余更是不解,“但你這樣轉(zhuǎn)來轉(zhuǎn)去是做什么?”

  “嗯……照理來說應(yīng)該是六秒,目前已經(jīng)過了三秒了。”

  稍作沉吟,嘴角邊帶著笑意的飛淵總歸年紀(jì)尚輕,忍不住分享欲望,好心解釋道。

  “你是在講什么?”莫聽皺眉。

  疑問未解,那邊郁劍須臾已經(jīng)開始掰著雪白手指計數(shù):

  “四、五、六,昏去!”去字脫口,如花笑靨十分配合地一歪。

  “?。 蹦牶畏翄珊咭宦?,一齊暈倒在地。

  “得罪了。”滿襟俠女風(fēng)范,像是面朝無形觀眾,飛淵情緒自然地對著空氣拱了拱手。

  驀地,一陣清寒之風(fēng)撲面而來,青碧的竹林中,竟像是隱藏著陣陣殺氣,宣告此地主人心底不悅。

  “深夜時分,登門挑釁,卿本佳人,奈何做賊!”

  遠(yuǎn)處秋云四合虛掩喟然嘆息,清風(fēng)中有詩號聲縹緲傳來。

  “談風(fēng)月,評圣愚,撫劍笑公輸。巧奪班門明夜火,鋒海照寒軀?!毖┯鹋L(fēng)墨繪長服,鋒海主人昂然現(xiàn)蹤。

  “你就是鍛神鋒,鋒海主人?”郁劍須臾問,“你講我是佳人,這是稱贊我美嗎?”不待對方回答,雙手捧臉的飛淵面頰緋紅似是為對方“大膽”言辭感到羞澀。

  “啊,不用這么客氣?!?p>  沉浸自我情緒堪堪定神的郁劍須臾這才想起客套,瞅了眼鍛神鋒,于是補充了一句。

  “嗯,你也是很英俊。”

  言辭分明是客觀事實,語氣聽起來卻敷衍到令人憑空起疑。

  不過鋒海主人自矜身份,倒也無意在這等小節(jié)上為難面前少女。

  “能一招擊昏我兩名婢女,劍術(shù)不差。你闖入鋒海意欲為何?”

  “現(xiàn)出你的文帝劍,讓我見識?!?p>  “你……”定睛上下打量郁劍須臾一番,鋒海主人大笑,“哈哈哈……”

  笑聲止,目光寒。

  眼神壓迫的鍛神鋒語出勸誡:“姑娘好大的口氣,想見識文帝劍,只怕后悔莫及。”

  大腦回路迥異,渾不知雙方聊天跨服的飛淵不假思索:

  “有什么好后悔的,來吧!”

  說著,當(dāng)胸握緊的粉拳昭示決心。

  “輕佻的小輩!”鋒海主人評價。

  說完,鍛神鋒羽扇一劃,一座光彩奪目的劍架平平浮現(xiàn)身前,陳列絕代名器并鋒。

  饒是在數(shù)丈開外,都能感受到迫人眉睫的劍氣,劍氣源自兩柄異色寶劍。

  一者碧如秋水,一者紫若霆霓,旁邊的劍鞘上雖然綴滿了珍貴的寶石,但在劍光映照下,已失盡顏色。

  “哇!”郁劍須臾睜大了雙眸,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文帝雙劍,“有水!”

  “敗你,只需……”

  鋒海主人抬手伸指便待判定,誰料飛淵全然不加理會。

  畢竟女孩子總是容易亮晶晶的事物吸引。

  “哇……”

  滿心滿眼只有王骨神兵的郁劍須臾身形閃動,竟從各個角度近距離地端詳起文帝劍來,那癡迷的舉動看起來就差上手撫摸了。

  直看得鍛神鋒微微愣神:“?。俊?p>  “這對雙劍有夠水!”抬起頭來的飛淵豎起拇指,由衷贊道,“有青有紫,色彩斑斕,當(dāng)真美麗無比!”

  “你的贊美我收下了……”

  鋒海主人看起來還想再說些什么,隨即便被飛淵揮手打斷。

  “別吵啦,我等一下才跟你講話?!庇魟汈У拖骂^去繼續(xù)細(xì)看文帝劍,有意無意間恰恰捕捉到此行目標(biāo)之一。

  ‘啊,這是……果然是……’

  飛淵直起身子。

  “這趟沒白來了,這么快就被我看到,真是太好了!”

  “你是專程來鋒??催@對雙劍?”

  鍛神鋒有些難以置信,難以置信對方的來意。

  “這口劍,真正是盛朝太祖的王骨打造,”郁劍須臾貌似感性地抹了抹眼角,“我太感動了,感動到眼淚都要滴下來了!”

  “有必要反應(yīng)這么大嗎?”

  莫名感覺遭到愚弄的鋒海主人羽扇再揮,化去文帝雙劍。

  “哼!”

  “???怎么收起來了?”個性天真爛漫,行事率性自然的飛淵見狀大急,連忙上前沖著鍛神鋒左摸右搜,似是要看看他把王骨藏在了哪里,“我還沒看夠耶!”

  “夠了!”鋒海主人眉頭直跳,左避右閃。

  閃到最后實在忍無可忍,反手揮扇點撥佳人手腕,掃開飛淵抵住安全距離,喝問出聲。

  “你是何人?”

  “郁劍須臾?飛淵!”

  熟悉的情境,熟悉的語氣,郁劍須臾姿勢滿分道。

  “我是問你的身份。”鍛神鋒說。

  握緊粉拳做了一個元氣滿滿手勢,飛淵神采奕奕:“走踏武林道行俠仗義的女俠客!”

  無力扶額的鋒海主人選擇放棄,放棄套取更多有用訊息。

  “哼,能從外觀就看出文帝雙劍,你有來歷?!?p>  “今日果然證實了傳說,啊……我滿足了?!?p>  仍然沉浸在自我世界當(dāng)中的郁劍須臾感嘆一句,緊接著話鋒一轉(zhuǎn),向鍛神鋒鞠了一躬,情真意切。

  “多謝你,你果然是第一鑄劍師?!?p>  交談至此,女聲難得順耳,心感愉悅的鋒海主人輕甩羽扇展露十分世外悠然。

  但很快這份情緒就遭打斷,因為切入正題的飛淵伸手搖了搖腰畔佩劍。

  “你能幫我改造這口劍嗎?”

  俊朗的面上似有幾分裂痕,鍛神鋒道:“你擅闖鋒海,我不殺你,已經(jīng)是恩寵,憑什么要幫你?”

  “你沒聽過助人為快樂嗎?”郁劍須臾反問,“再說,你這邊不能隨便進(jìn)入嗎?”

  “鋒海像是任何人可以隨意來去自如的所在嗎?”鋒海主人問。

  有理有據(jù)……飛淵噎了一下,跟著反客為主遞進(jìn)開口:“你常常出門嗎?朋友很多嗎?”

  “天下間,有幾個人值得鍛神鋒交陪?”鋒海主人口吻自負(fù),“更有何事值得鍛神鋒離開鋒海?

  “嗯……”伸手淺撩頰邊垂發(fā),郁劍須臾沉吟道,“這就幻了?!?p>  “嗯?”鋒海主人語帶疑問。

  飛淵說:“你不出門,又沒朋友,又不準(zhǔn)人進(jìn)入鋒海,你是怕陌生喔?這樣你打鐵的生意哪里來?叫你的婢女去發(fā)傳單是嗎?”

  鋒海主人道:“鍛神鋒恣性而為,為誰鑄造,鑄造什么,誰也勉強(qiáng)不了?!?p>  “有本事就是任性!”郁劍須臾為鋒海主人風(fēng)范點贊。

  “當(dāng)然!”鍛神鋒自信應(yīng)聲。

  這面兩人交談未停,那廂又聞朗聲拜語——

  “苗疆·寒士林·都亭典客·畢練鵲,求見鋒海主人?!?p>  聲猶在遠(yuǎn),人已近前。

  主張尚賢,意在選拔英才為國效力的墨風(fēng)政策近來實行頗有成效,畢練鵲就是其中之一。

  負(fù)責(zé)部分與外接洽工作的他年約三十許人,一身緋衣雀衫,神清骨秀儀表不俗。

  “鋒海雖處苗疆,但向來自立,”大多同鐵軍衛(wèi)遙遙對峙,現(xiàn)今陌生的面孔驟然照眼,鍛神鋒不由疑竇叢生,“閣下直說來意吧?”

  都亭典客拱手作揖:“王上近來新得一奇鐵,其質(zhì)特殊,任宮內(nèi)巧匠如何運作,仍是不能將之鍛造變形,思來想去,苗疆境內(nèi)想來唯有鋒海主人鑄術(shù)通天,或可冶煉,遂派畢某邀先生過府一觀。”

  畢練鵲顯然是個口齒靈便的,三言兩語訴清來由,連帶不忘春秋筆法留與遐想空間……

  倘若只是單純想請鍛神鋒開爐鑄劍,苗王大可將原鐵一并送來,何必大費周章邀人過府,除非是鴻門宴?

  但鋒海主人知道蒼越孤鳴絕非這種人,那就只剩下另一種可能——

  鐵質(zhì)特殊到甚至于無法轉(zhuǎn)移么?

  皺著眉頭思考片刻,鍛神鋒心下一動,凝聲問:“怎樣的異鐵?”

  “名參鬼蓋須難見,材似人形不可尋?!倍纪さ淇痛鸬馈?p>  敏銳抓住了對方所言背后隱藏之意,鋒海主人本待故作矜持以秉格調(diào),然而想了想還是放棄這個打算。

  “帶路!”

  鍛神鋒示意畢練鵲先行。

  “等一下啦!”被忽視偌久,橫生攔路的飛淵雙手叉腰,叫道,“明明是我先來的?!?p>  “要我替你鑄劍,可以?!睗M門心思早就飛到苗王宮的鋒海主人無意多做盤桓,“替我取一項東西來?!?p>  “什么東西?”

  三言兩語打發(fā)走郁劍須臾,慮及此行目標(biāo),鍛神鋒思量再三決定在出發(fā)前稍事準(zhǔn)備,于是轉(zhuǎn)身便往鋒海內(nèi)走去。

  來到舍下穿過重深竹簾。

  幾個轉(zhuǎn)折走進(jìn)藏寶室的他看也不看重重疊疊的千層木匣,羽扇招風(fēng)徑直攝來一烏黑鐵盒。

  盒上刻著一尾振鱗橫海,擊水三千的大魚……

  道域

  庭院深深,天色沉沉。

  “建立了統(tǒng)一的章規(guī),就不會內(nèi)亂了?”荻花題葉問,“那么他界歷朝歷代的內(nèi)亂又從何而來?”

  “至少,我可以保證——”鐵楓零說,“不會比現(xiàn)在更糟?!?p>  似是覺得蒼白一語缺少說服力,絕情蕭瑟補充道:“覆舟虛懷,從不缺真正受到迫害的人?!?p>  沒有穩(wěn)定的組織生源,也不會有偌大基業(yè)的誕生。

  那是陳舊制度所造成的必然。

  “我不否認(rèn),四宗發(fā)展至今,并非派內(nèi)人人俱能遵從天師訓(xùn)誡,仗勢欺人者有,為非作歹者常有,自然也有很多可憐的受害者?!?p>  返鄉(xiāng)月余的狄飛驚前不久便自刀宗幾位年輕弟子手中救下一弱女。

  見微知著,可以想象這些年受害者加起來會是怎樣一個數(shù)字。

  “很遺憾,四宗確實無法做到讓每一個壞人伏誅,讓每一個好人安心度日,但,妄想有一個制度長治久安,天下太平,讓每一個人奉公守法,不再為惡,是你們對人性太樂觀,還是企圖找一個大義包裝自己的私情,遂行野心!”

  理智言辭揭開虛偽假面,鐵楓零目光一凝,正視眼前之人。

  “然而,若四宗治下,真如此民不聊生,早就被推翻了?!陛痘}葉說,“你看到的是每一個受害者,卻看不到大部分平凡善良……如千金少、敖鷹等兢兢業(yè)業(yè)的宗主,努力維持治下的和平安穩(wěn)?!?p>  絕情蕭瑟放下手中羽扇。

  “令尊死于玉千城野心所引發(fā)的四宗戰(zhàn)亂悲劇,而你,卻想引發(fā)另一場戰(zhàn)亂,不同的是,玉千城利用天元論魁,而你們——”狄飛驚伸手一指鐵楓零,“利用推翻天元論魁的口號,完成你們的目的。”

  “所以建立了制度,還需要一個強(qiáng)權(quán)來推動新政實施。”絕情蕭瑟說。

  再開口的他依然不改說服者風(fēng)采。

  “誰來充當(dāng)這個角色呢?”荻花題葉冷淡反問,“你么?”

  “或許是我,或許是他?!?p>  鐵楓零給出一個頗具深意的答案。

  “四宗轄地占道域七成左右,各有其他派門擁戴,要如何統(tǒng)合這樣龐大的勢力亦是一個難題,又或者,你也可以嘗試爭取?”

  “那他們呢?”

  狄飛驚狀似不經(jīng)意地問。

  “什么?”絕情蕭瑟不解。

  “你的其他同志?!陛痘}葉道。

  “自然也是包括在內(nèi)的。”

  說著,瞥見對方面上聽到答案后所流露出的毫不掩飾的思索神色,鐵楓零不禁好奇發(fā)問,“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是否要在此地將你解決。”狄飛驚回答說,神色認(rèn)真的他看不出半點開玩笑的樣子。

  于是絕情蕭瑟沉默了。

  “一個位置,”先入為主干擾對方認(rèn)知的荻花題葉一字一頓接著道,“不需要太多的競爭者。”

  “所以……”鐵楓零身體后傾,找了個頗為舒適的位置靠在椅背上,看著狄飛驚的眼睛說,“也有可能是我在此地將你格殺?!?p>  話音落,兩股殺氣前后泛生,卻非出自荻花題葉與絕情蕭瑟其中任何一人身上。

  兩道有別四宗的不俗武息自暗處升騰,隱約鎖定狄飛驚,配合面前虎視眈眈的鐵楓零,帶來十足威脅。

  君子不立危墻之下,這是絕情蕭瑟為自己留好的退路。

春秋沐道

評論區(qū)里有書友評價春秋不擅長講故事,關(guān)于這點春秋得承認(rèn),畢竟這篇文章本身就只是許多靈感腦洞的集合而已,春秋也只是業(yè)余小白而已,只能說盡力吧,做不到還望見諒。   本章泰半原劇水文過渡,感恩,另附關(guān)于失態(tài)日常打臉的隱筆,望滿意。   PS.求本章說,求推薦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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