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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球復(fù)蘇:緋紅之主

第2章 牧云

全球復(fù)蘇:緋紅之主 S道友不S貧道 3191 2021-09-09 12:33:49

  除了方才所見,牧云看到更多細節(jié)。

  地上暗紅泥塊并非因水漬凝聚,應(yīng)是被其鮮血浸染凝固,鋪滿半個房間。

  污血凝塊上方,有一把短匕,刃口只經(jīng)過簡單打磨,如今已被血塊完全凝住,最外層,隱約能見幾點血珠滑下。

  刀面銹跡斑斑,刻著奇怪的紋痕,其中有一個字,似是以遠古亞敘亞中部國家文字寫成的狼。

  牧云對記憶碎片的接收能力越來越強,若這真是穿越事件,便意味著,他與原主的意識碎片在快速融合。

  目光上移,懸著的心總算放下,血液從身上流下,侵染全身衣服,又被嚴寒天氣凍結(jié),衣服形成暗紅的、堅硬的外殼,寒鴉無法啄食內(nèi)臟,僅只在裸*露的手腳處啄出一些傷口,況且創(chuàng)口還在愈合。

  愈合?

  他回過神來,莫非原身的復(fù)活,是因為穿越帶來的愈合能力?

  牧云捏起匕首,嘗試著在手臂一劃,留下一道血線,翻卷的皮肉微微泛白,如同尸體一樣,流出的血液不多,卻鉆心地疼。

  這種疼痛似是引子,方才被寒鴉啄傷的腳踝、手腕全傳來火辣辣地痛感,間雜些如螞蟻撕咬爬行的酥麻。

  他被疼得轟然倒下,躺在滿是血垢的地板上,如同大蝦般不停滾動,豆大的汗珠密密麻麻,從發(fā)絲下、從眉宇間鉆了出來。

  他漸漸認清被穿越的現(xiàn)實,轉(zhuǎn)念思考如何存活下去。

  全身的每一個細胞都在呼喊著饑餓,缺乏食物補給,不斷愈合的傷口似魔鬼般不停地榨取體內(nèi)的每一分能量。

  他強忍痛苦,咬緊牙關(guān),避免任何一絲能量浪費。

  一躺,良久。

  他察覺到手腳的痛感在消失,酥麻變得強烈,然后歸于平淡。

  胸口的傷還有火辣辣的痛感,他曾注視此處,只一眼便嚇得轉(zhuǎn)過頭去。

  他無法想象僅憑一把匕首如何制造如此大的創(chuàng)口,透過不停蠕動生長的肉絲,他隱隱可以看到一個猩紅的、緩緩跳動的心臟。

  “我需要能量補充?!膘o靜躺在地上,甚至連意識活動也變得緩慢。

  肌肉生長速度在變慢,心在變冷,相應(yīng)的,脈搏跳動速率也緩了起來。

  長時間平躺,毫無動作,脈搏熄滅,將近于無,在寒鴉眼中,再度相信此人已死,重新聚攏,啄食這份難得的晚宴。

  牧云用盡全身僅剩的力量,抬手揮掃。

  幸運女神眷顧,抓到兩只寒鴉,不顧其余寒鴉的聒噪與混亂,他緩緩直起身子,將鴉毛胡亂拔下,用匕首剖開內(nèi)臟,然后切碎,丟入口中。

  沒有絲毫味道可言,一切透露著野蠻,他感受到了溫暖。

  死亡線上,能量的轉(zhuǎn)化變得纖毫可見,他能感到胃的蠕動,生命力在增長。

  找了面墻,靠上,待胸口再度長成胸腔。

  寒鴉的肉太少了,還不足以讓他恢復(fù)全部行動力,他只能借此守株待兔,等待再度撞上來的傻鴉。

  朦朧中,他的腦中又有陣痛,記憶碎片斷斷續(xù)續(xù),有些是和家人團聚的場景,有些是對某位女子的印象,最清晰的是對一座城市的記憶,好似對他很重要,城名暮月,在迷霧之森旁。

  記憶快速融合,他得知少年身份,拾荒者的兒子,有兩個名字,大名奧格威·王,小名王騰,是個學(xué)生。

  寒鴉機靈,知此有陰人,不再聚集,好在傷口已經(jīng)長好,心不外漏,行動無虞。

  緩緩站起身子,走向門邊,深綠的鐵門銹跡斑駁,透露著脆弱與腐朽,鎖具嶄新,樣式奇特,與門格格不入。

  他試著推了推門,沒能打開,又去擰動鎖把,手剛搭上,腦中便莫名跳出一段信息。

  “康嘉德機關(guān)鎖,產(chǎn)自凜冬城,多為倉庫之用,只能從外部打開。”

  用力推了推門,無法打開,牢固程度遠比外表展現(xiàn)的強。

  房間徹底成密室,只能從破碎的窗口逃離。

  來到窗邊,兩堆人形灰燼鋪在地上,模樣活靈活現(xiàn),似要跳窗而逃。

  碎裂的玻璃斷面干凈,應(yīng)是在近期被打破,窗臺附近,被用刺鼻的紅色顏料刻畫了無數(shù)莫名詭異痕紋、符咒及形似六星芒的咒陣,不留一絲縫隙。

  盡管顏料已干,但那猩紅的顏色,以及莫名散出的邪惡氣息,仍讓他極端恐懼,甚至,他的身體也因此產(chǎn)生變異,右手長出肉瘤,滿是膿包,滴落乳白摻雜淡綠的膿液。

  外面,天已經(jīng)亮了,大雪在變小,可天空遠山、近處的灌木及杉木林中,仍似被一層薄薄的霧氣掩蓋,無法完全看清。

  樓下的灌木林中,似有未知生物在穿行,雪地上偶爾會憑空出現(xiàn)三爪足印,飄落的雪花被阻擋,憑空堆在半空,又被飛速抖落。

  牧云心生畏懼,退了回來,避開詭異紋路影響,他的膿包不再變大,也未曾消失,隱隱有擴散的征兆。

  他扯下衣袖,咬在口中,匕首劃動,硬生生將整個腫瘤剜下。

  “嗚……嗯……”痛苦的悶哼,流了一點血便止住,傷口在緩慢愈合,能量的損失實實在在。

  他再沒一點力氣站起身子,整個人都癱倒在地上。

  “怎么辦?”他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思索自救的方法。

  他不知道在這呆了幾天,甚至也沒考慮過這個問題,只是腹中的饑餓告訴他,若再待下去,他必定要死在這個地方。

  “除了裸*露的肌膚,衣服下沒有異變?!?p>  他想嘗試,待體力稍稍回復(fù),便用衣物將全身包裹住,一絲縫隙也沒留,瞄準方向,一個撞擊越過窗臺。

  空氣瞬間變的粘稠,有莫名的尖嘯時遠時近,有帶著涎液的舌頭舔過衣裳,有無數(shù)或清脆、或悅耳、或粗狂、或瘋癲的呢喃貼著耳邊襲來,隱隱能感受聲音帶動的微風(fēng),吹在耳上的絨毛上。

  他不想傾聽,可意識卻不由自主地凝聚,想要分辨什么,抓住什么。

  變異來得毫無征兆,他的雙耳鼓動著,意識在分裂,在吶喊,似是想將未知的莫名之物從他體內(nèi)釋放出來。

  這一刻,似一個世紀般漫長,他躍了出來,寒風(fēng)吹掉兜帽,得以看清外界的事物。

  此刻,他卻沒有半分欣喜。

  五層的樓高,近20米距離,下方是一棵斷了半截的杉樹樁。

  半空中無法調(diào)整位置,他眼睜睜看著自己的頭離樹樁越來越近。

  “穿越的福利,頭爛了也可以修復(fù)嗎?”戲劇的想法誕生,又被他飛速撲滅。

  那個肉瘤的傷還沒好妥,仍然隱隱作痛,不知是饑餓使然,體內(nèi)的能量消耗殆盡,或是穿越者的福利,有固定時限。

  但他知道,腦袋若真插入那樹樁之上,不說爆裂的、如同豆花般的腦漿會飛散多遠,他自身一定存活不了。

  生死間有大恐怖,亦有大潛能,不知從哪得來的力量,在頭快撞上樹樁時,他雙手條件反射地一推,堪堪避開腦漿迸裂的下場,順著樹枝砸在地上。

  有了緩沖,他沒當(dāng)場登天,可巨大震擊下,五臟六腑皆受到損傷。

  他躺在地上,大口呼吸空氣,即有逃出生天的慶幸,亦想通過微量氣息運動,阻止內(nèi)臟器官待機。

  短暫舒緩,待身體恢復(fù)活力,他即刻起身,想要逃離此地。

  突然,他怔住了,周圍極不正常。

  身體十步開外的五個地方,雪花沒有落到地上,堆積在離地兩米的空中。

  三爪腳印憑空出現(xiàn),聚集于此。

  “咔嚓……”樹枝被踩斷,右邊的怪物在前進,他死死捏著匕首打圈戒備,未知的地方,未知的怪物,未知的恐懼壓得他喘不過氣來。

  “怎么辦?怎么辦?”強行抵抗混亂的思緒及恐懼情緒,他想要冷靜下來。

  突然,他瞟到救命之物,一輛越野車被停在大樓門前。

  “窗前人形粉末?抓我來的是兩個人?他們想走,然后發(fā)生了未知變故沒走成?”牧云此刻的思緒轉(zhuǎn)得極快,卻有沒有絲毫空隙深究原委。

  在左邊怪物有了動作,露出一絲間隙后,他瞟著雪花滯空的痕跡,從夾縫之后逃了出來。

  爬上車,車鑰匙還插在方向盤下,點火,發(fā)動發(fā)動機,而后彈射出去,待車子停穩(wěn),他才將車門關(guān)上。

  后方,混亂的三爪足印在狂奔,在追擊。

  爪印漸漸變少,直到僅剩一只,牧云不知跑了多遠。

  突然,混亂與褻瀆的聲音被凝聚成團,砸入耳中,他的意識被沖散,愣神片刻,再恢復(fù)過來,汽車擦著一顆巨大杉樹滑過,失了一個后視鏡,那未知的怪物也不再追擊。

  沒有車載導(dǎo)航,車上亦沒有手機,來時的輪印早被雪花掩蓋。

  他迷路了,迷路在這未知的、充滿莫名怪物的深山之中。

  “手機比人耐高溫,那兩人被灼成灰燼,其中沒有手機的痕跡,兩人定然沒帶手機前來此處,他們有別的路徑能返航?!蹦猎扑妓鳎餍詫④囃O?,在車廂中自己翻找。

  皇天不負苦心人,他從后座找到一副地圖,一面標示的是暮月城,另一面赫然標了迷霧之森。

  整片迷霧之森,盡被濃淡不同的紅色涂滿,他先前所在的廠房,處在淡紅區(qū)域,被打上一個大大的星號。

  輾轉(zhuǎn)返回廠房附近,沿著地圖緩緩前進,好幾次走岔,幸好有地圖標記物,方才走回正道。

  不知開了多遠,森林依舊還是森林,可那種一直縈繞著的、無法言說的、令人不喜、瘋癲卻又忍不住想去探索、傾聽、甚至同化的迷霧終于不見。

  眼前的青山如黛,山腳籠著迷霧,遠空清澈蔚藍,朝陽初升,萬家煙火,雞鳴狗吠。

  “我又重返人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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