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過幾天,王主任就讓顏鋼捎信,成功將這個搶手的名額留給了許浩。
從1985年后國家逐步賦予煤炭企業(yè)部分自主經(jīng)營權(quán),煤礦企業(yè)可以參照方面的承包指標(biāo),進行安排自己的季度,月度生產(chǎn)計劃,有權(quán)招聘所需人才。
這要是在幾年前,那可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許浩受寵若驚,坐在炕邊,向左扭頭,墻上鏡子中的自己,掩飾不住的喜悅,嘴角一直處在斜向耳根45度。
濃眉大眼,高挺鼻梁,微重的胡須,許浩完美的繼承了母親秀美的優(yōu)點。健碩的肌肉,在日常早已打磨的有棱有角,村里可沒少給說媒。許浩一門心思的離開這里,何談男女之事,雖已成年,還保持處子之身。
春生聽到這個好消息,趕緊翻箱倒柜,看看有沒有適合許浩前去報道的衣服。這太土里土氣的別再被別人捷足先登了。
“太老氣!”“太花花,不莊重!”“太隆重了,像是新郎!”
試來試去,許浩早被弄的暈頭轉(zhuǎn)向,最后還是選了中規(guī)中矩那套深藍色工裝。
“明天,你自己去,跟上回一樣到門衛(wèi),跟那個門衛(wèi)大爺說一下去王主任辦公室,我今晚夜班,明天升井正好跟你錯開?!鳖佷撛偃龂诟溃逻@莫名其妙的幸運到嘴邊就跑掉了。
許浩短短的一年之間就從差一點路邊拾遺到即將擁有一份可以填飽肚子的工作。仿佛那個嚴(yán)厲的父親還沒走,一直在默默的鋪著路。
“浩哥,我還是把跟礦下工作有關(guān)的注意事項講一下。即將迎接你的是一份枯燥且危險的工作。煙火類的物品一定不能帶下井。否則不堪設(shè)想?!?p> “他又不抽煙!”春生說著從煙盒里磕出一根,剛要劃著火柴,被鋼子甩手打掉。
“這話可不能說太早,哪有幾個我這樣的。一個星期會喝,兩個星期會抽,三個星期女人床上摸。井下工作可是把腦袋系在褲腰帶上,只圖享樂一時,不求享樂一世?!?p> 這么一聽,許浩突然想起了自己來這的目的,找到劉紅軍。
“鋼子,你認(rèn)識一個叫劉紅軍的不,或者之前有一個礦難是否聽說叫這個名字的出事了?”
看到許浩如此嚴(yán)肅的表情,上一次出現(xiàn)還是收到家書的那一次。
“你是說82年那次瓦斯爆炸啊,五年前了這事就得問老同志了。明天我去問問班上師傅吧,帶過我?guī)滋斓膭煾祽?yīng)該能知道。他可是能人,要不是家庭成分不好,早就提了。”
“幫我問問,他就是我來這的目的。”順手把壓在柜子下的《哈姆雷特》取了出來。
劉紅軍下鄉(xiāng)這幾年,真是讓許浩命運的齒輪變換了旋轉(zhuǎn)的方向。當(dāng)所有人都“耗子、耗子”地叫著,當(dāng)那些同齡人都視為災(zāi)星地躲著。劉紅軍一直都是以許浩全稱全程稱呼,許浩用手捋平被壓出褶皺的書皮,五味雜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