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少女的腳都是香的
半晌過去，龍之凪還是低著頭，一臉的錯愕與灰暗。
姬夜雪見狀，俯下身子，貼近他耳邊喊道：“龍之凪，你耳聾了？”
“我……沒事，剛剛有點頭暈?！?p> 聽著耳邊響起的聲音，龍之凪也終是回過神來，收斂起一切雜念與心緒。
當(dāng)下，不是去想那些有的沒的候，應(yīng)該是該專心工作的時間！
他抬起頭，對著近在咫尺的姬夜雪，揚起一個勉強(qiáng)的笑容。
只是……那份笑容之下，摻雜著些許無奈與苦澀。
被剝奪色彩，世界陷入黑白，乍一想是沒什么大不了的，頂多在某些方面不方便罷了。
但哪個正常人，想做殘疾人呢？
“是嗎?！奔б寡c點頭，直起身子，“頭暈就先回去吧，模特明天來當(dāng)也可以?！?p> “謝……謝?！?p> 龍之凪僵硬地道了聲謝，還沒能適應(yīng)這黑白世界。
“千憐，進(jìn)來。”姬夜雪望向房門，呼喚了一聲。
咔——下一刻，門被打開，接待龍之凪到此的女仆走進(jìn)。
“小姐，請問有什么吩咐？”
“送他回去?！?p> “是，我明白了。”
……
龍之凪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姬夜家的，也不知道是怎么搭車，回到家中。
他只知道，自己的世界一片黑白。
而他——就像一朵飄絮，漫無目的地飄蕩著，腳下從沒有落地歸根的實感。
……黑白的世界，果然還是有些無趣呢。
回到家中，龍之凪鞋都沒脫地就仰躺在沙發(fā)上，心緒如迭起的海浪般起伏著。
那雙在平日里蘊含漫天星輝的眼眸，變得渙散無神，失去高光。
他尚未能接受失去色彩這一現(xiàn)實。
咚咚——不知何時，大門響起一陣敲門聲。
“龍之君？你在家嗎？”
“……什么事？”
龍之凪滾動著干澀的喉結(jié)，作出低沉沙啞的回應(yīng)。
“我是來找你的！誰讓你電話打不通呢！”
津田愛衣站在門口，不滿地鼓起臉頰，開始鬧起了小情緒。
她知道今天龍之凪會去給姬夜雪當(dāng)家教，但具體是什么時間，就不知道了。
所以就想打個電話問一問，卻發(fā)現(xiàn)打不通，最后只能直接來他家等他了。
“抱歉，我身體有些不舒服，沒留意手機(jī)?！?p> 此乃謊言。
龍之凪坐車回家時，有注意到手機(jī)在震動，但曾沒拿出來看一眼，哪怕一眼。
“?。?！”津田愛衣聞言，驚呼一聲，“那不是很糟糕嗎？！快給我開門！”
“你回去吧，我想一個人待著。”
“不行！要是龍之君出什么事怎么辦？我不可能放任你一個人在家！”
“……”
“快開門！”
在津田愛衣的幾番催促下，龍之凪無奈站起身，走到門口為她開門。
“你這性格跟誰學(xué)的？這么倔?！?p> “哼！要你管！”
津田愛衣神氣地哼了一聲，走進(jìn)室內(nèi)，自然地就換上了僅此一雙的室內(nèi)鞋。
嗯，這雙鞋就是龍之凪的，他沒換。
“你真是不客氣，沒看到我都沒換嗎？”
龍之凪看著她一副女主人的架勢，是又氣又好笑。
不知道的，還以為這是津田家呢。
“啊……”津田愛衣低頭看了一眼，“抱歉，我沒注意到呢?！?p> 說罷，她脫下室內(nèi)鞋，就欲穿回自己的。
“得得得，你穿著吧，別給我踩臟地了?！饼堉畡M連忙制止，沒好氣地白了她一眼。
“怎么會臟呢！少女的腳都是香噴噴的！”
“……”
龍之凪以一種看白癡的眼神看著津田愛衣，感到一陣無語。
他才不信誰的腳丫子會是香的，頂多就沒味罷了。
“別，別這樣看著我啊……”迫于壓力，津田愛衣轉(zhuǎn)變話題道：“話說，龍之君你哪不舒服？”
“哪都不太舒服?！?p> 龍之凪悶聲應(yīng)答的同時，一屁股坐在沙發(fā)上，長長地嘆了口氣。
而津田愛衣，也撫著裙擺，跟著坐在另一張沙發(fā)上，細(xì)細(xì)打量他的臉色。
這一看，她就發(fā)現(xiàn)龍之凪對比起以前來，確實有些不一樣了。
比如說那雙很明亮、很透徹的眼睛，稍稍黯淡了一些，周圈也跟著陰沉。
還有身上的氣質(zhì)，本該是陽光、從容不迫的氣質(zhì)，轉(zhuǎn)變?yōu)榈吐?、憂愁。
這一切，都在昭示著龍之凪的不同以往！
“那我來照顧龍之君吧？怎么樣？”津田愛衣順勢地就提出大膽的想法。
“你？一個大小姐也會照顧人嗎？”
龍之凪聞言，感到好笑，又感到奇妙。
這倒不是輕視，只是經(jīng)過短暫的了解，知曉津田愛衣就是這樣的人。
她從小含著金湯匙長大，別說照顧人的活，就連碗都沒洗過，菜刀都沒拿過一次！
津田愛衣頓時鼓起臉頰，氣鼓鼓道：“少，少瞧不起人了！我還是很溫柔的好吧？！”
說這話時，她多少有些色厲內(nèi)茬的味道了，底氣也稍顯不足。
誠如龍之凪所說，她還沒照顧過人呢，一直以來都是被人照顧，扮演長不大的小孩子身份。
“行行行，你說是就說吧?！?p> “這敷衍的態(tài)度算怎么回事啊？！”
“不要太吵了啊，我可是病人哦？”
“啊……抱歉?！?p> 在一陣吵吵鬧鬧下，龍之凪的心情也舒緩不少，開始接受失去色彩這一事實。
情況，其實也沒那么遭，畢竟只是沒顏色而已，又不是瞎了。
他仍能像以往般看書、學(xué)習(xí)，持續(xù)著一成不變的日常。
“龍之君，你身體不舒服就躺著吧？要不要我?guī)湍沅伇蝗?？?p> 說著，津田愛衣就來到衣櫥前，將其打開，里面赫然放著她前幾天在亞馬遜訂購的蠶絲被。
龍之凪用起來感覺很舒服，軟綿綿的，又涼快，導(dǎo)致他使用的第一天，差點起不來床！
“不用了，我現(xiàn)在感覺還好，坐著就行?！饼堉畡M搖頭婉拒。
“嘿嘿，難不成是因為我來了后，可愛到你了？或者把活力和精神分給你了。”
津田愛衣開心地笑起來，臉色有些難為情，還有沾沾自喜。
“津田，你是不是有點過于自戀了？人要懂得謙遜，知道嗎？”
龍之凪無語地看著她，猶如在看一個笨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