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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國崛起

第七章 公子鮑(重寫版)

宋國崛起 屏峰書生 2430 2021-09-18 17:34:16

  公子卬屏退二嫂房內(nèi)的其他人,密談。

  “伯兄、仲兄是鐵了心要反。”

  本是滿臉希冀的二嫂聞言花容失色:“依叔叔來看,公子御果是弒君之人耶?”

  “證據(jù)不足?!?p>  所謂熒惑守心,不過是火星恰巧運(yùn)動到心宿附近而已,古人講究天人合一,認(rèn)為地上的國家和天上的星宿一一對應(yīng),宋國對應(yīng)的就是心宿??晒訁n并不迷信,在周天子分封微子,開創(chuàng)宋國之前,包含天蝎座α星在內(nèi)的心宿,早就誕生了億萬年了。

  童謠、龜卜之說,更是扯淡。唯有宋公暴死有些蹊蹺,但公子卬來自無罪推定盛行的現(xiàn)代,怎么可以因?yàn)樗喂乃劳鲇行┰S疑點(diǎn),就輕率地犯下故意殺人、陰謀顛覆政府地罪行呢?

  “夫君真是被彘油蒙了心!”

  “這也不能全怪他?!惫訁n從中調(diào)解道:“兄長是孝子,父親暴斃,又有疑點(diǎn),兄長又無法查清真相,難不成他能找人審訊已為一國之君的公子御么?恐怕周天子都做不到吧?萬般無奈之下,仲兄以為疑罪從有也是可以理解的。”

  二嫂不愿自己和孩子卷入這場無端的殺戮,提出要和公子卬遠(yuǎn)遁。

  公子卬搖搖頭:“伯兄及其家臣已然有疑你之心,二嫂不論以何借口出門,都會被視為泄密、甚至于告發(fā)謀反。”

  二嫂感覺命運(yùn)宛如一條繩索,將她牢牢栓在丈夫這根木樁上。如果不能從謀逆中抽身,二嫂不得不站在丈夫的立場上去考慮現(xiàn)在的處境。

 ?。⒛枪佑烤故遣皇恰?p> ?。⑽覜]有切實(shí)的證據(jù),但就我個人的判斷,公子御大概率沒有弒殺父親。"

  "為什么?"

 ?。⑷藴鐫M門,斬草盡除根。公子御如果真犯下逆行,安能不深患諸公子?焉能留杵臼歸來?真要是豺狼之性,狡狐之奸,何不借故軟禁,抑或是刀兵加之于仲兄耶?"

  晉獻(xiàn)公即位后,盡誅群公子;胡亥即位后,滅兄弟姊妹二十有余;李世民玄武門得志,李元吉闔家上下雞犬不留。公子御若真是篡位之人,難道會有別于其他的封建同行?

 ?。⒄\如此,夫君如果兵敗,我和孩子一定會被誅連;若成,也是犯上作亂,天地不容。這可如何是好?"

 ?。⒍┎槐貞n傷,我觀伯兄,大抵不是野心勃勃,狼行虺性之人。"孔叔逼迫杵臼殺妻時,公子卬暗中密切觀察公子江,不像是及時雨宋江那樣,為了把無辜之人拉來造反,就害人全家??资迓暵暣呙鼤r,公子江沒有別過臉去,而是側(cè)隱之心顯露于外。

 ?。⑸┥?,我以為,若能尋得父親暴斃的真相,把證據(jù)擺在兄長們的面前,一切禍患自然會消彌于無形。只是…"

 ?。⒅皇鞘裁??"

 ?。⒅皇遣值氖窒骂H有疑我之色。倘若見疑,恐難伺機(jī)出門,真相也無從查起。所以我自請為說客,說服嫂嫂暫時配合,不再提及歸魯之事,約束仆下,不使泄密。如此,才能博得信賴,有所作為。"

 ?。⒖扇f一,我說萬一。叔叔查到公公真是妄死,難道真要舉兵嗎?"

 ?。⒉粫摹#⒐訁n向她保證:"若父親妄死,我也爭取大家逃離都城,然后再從長計(jì)議,絕不憑一時蠻勇!"

  有一點(diǎn),公子卬埋在心里,沒有對嫂子闔盤托出。

  兩個兄弟,在公子卬看來,是絕不可能成事的。宋宮城高墻深,不是須臾之間可以偷襲得手的,除非造有器械,或是有內(nèi)應(yīng)打開宮門。即便破門,大哥的百人死士也敵不過有車有馬,以眾克寡的貳廣部隊(duì)。

  更為重要的是,政變首重機(jī)密。然而伯兄久在軍伍,說話扯嗓,即使身在柴房,仍大聲密謀。伯兄的部下雖然有些軍中才干,但對政變之事顯然沒有經(jīng)驗(yàn),潛入宅府,卻不避家小。若真有家仆心懷不忠,兄弟三人早晚有吉平、董承的下場。

  既然兄長們處事如此不靠譜,遷延時日,若是被人發(fā)現(xiàn)反相……公子卬右眼狂跳不止,自己的行動宜早不宜遲。這些話,他都不敢與嫂嫂提起,以免驚嚇,惹出事端。

  四月初二。

  宋國的宮殿迎來了一陣血雨腥風(fēng)。

  宋公御下令徹查宮闈,他不愿意和哥哥王臣一樣,對母親的私情聽之任之,誓要揪出駢夫,五馬分尸。

  王臣去世短短兩日,宋公御就用窮舉法,把三月中旬以來,任何出入過宮闈的男子,都列為可疑對象,一一盤查審問,寧可擴(kuò)大排查范圍,也絕不放過一人。

  王臣的貼身寺人首先被審訊,他本就年邁,十二時辰的疲勞審訊后,直接心臟病發(fā)作而死。寺人乃是奴隸之流,在貴族們看來,形同豬狗,死了也就罷了。

  宋公御又對其他寺人嚴(yán)加盤問,駢夫的情報沒有發(fā)現(xiàn),倒是寺人們與宮女互相結(jié)為對食的情況被宋公御掌握。他大為光火,以為這些奴才秉性骯臟,不尊禮法,統(tǒng)統(tǒng)杖斃。

  到了王臣的御醫(yī),宋公御認(rèn)為御醫(yī)是體面人,于是派遣車馬相請,禮數(shù)周到之至。御醫(yī)原本就知道宮中不少寺人被戮,以為宋公御因?yàn)樗喂醭疾∷乐?,欲遷怒于自己。驚懼之下,吞金自盡。

  宋公惋惜不已,下令厚葬御醫(yī)后,加緊刑訊。公子鮑曾入宮闈的情報,在宋公御百密不疏的排查下,浮出了水面。

  公子鮑乃是宋公王臣庶出的第四子,字子革,年十五,在學(xué)室有神童之名,詩、書、算術(shù)、禮法、龜卜,無一不精。公子鮑雖是少年,在國人中卻負(fù)賢明,遇到有人吃不飽飯,他自掏腰包周濟(jì),對于年邁長者,他奉以肉羹,對于飽學(xué)之士,他以學(xué)生之禮相待。

  宋公御沒有想到,自己的侄子竟然如此善于偽裝,也如此膽大包天,竟然和自己的嫡親祖母耳鬢廝磨,鶯恣蝶采,當(dāng)真是斯文掃地。

  眼見事情敗露,王姬抱著宋公御的大腿苦苦哀求:“孫兒又有什么過錯?我們二人真心相愛,親親、達(dá)達(dá)相稱,山盟海誓,永結(jié)同心。只不過所愛之人,恰巧是彼此至親,不為世俗所理解罷了?!?p>  宋公御怒不可遏:有違禮法,枉為國母。他下令將王姬軟禁,盡數(shù)處死王姬身邊的寺人、宮女,對外聲稱王姬染病,任何人都不愿召見。為了防止襄氏異動,宋公御廣派人手密切監(jiān)視襄氏封地,一有動靜,立刻來報。

  宋公御又下達(dá)旨意,稱公子鮑,悖逆不法,令司寇華御事立刻前往公子鮑府上,將人索拿入獄。不想華御事兩手空空來報,公子鮑早已逃之夭夭,音訊全無。

  朝會的時候,宋公御在眾大臣面前,嚴(yán)厲斥責(zé)司寇辦事無能,有負(fù)期望,責(zé)令他戴罪立功,限期抓捕公子鮑歸案。

  退朝時,華御事面色桀驁,宋公御看在眼里。新來的寺人看到宋公對外臣心懷芥蒂,就故意在侍奉宋公御時,慟哭出聲。

  宋公御奇之,遂問緣由。

  “熒惑前日守心,禍患今日始現(xiàn)。小人為君上近臣,君上難保其身,小人又如何能幸免于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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