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快來人,護駕
李大檔頭張了張嘴,似乎在組織著話語,過了幾息才開口。
“本來,你這個位置是孫鈐陽的,不過在本檔的大力舉薦下,指揮使大人最終同意了,由你接任。”
“那孫鈐陽,你也知道,他是京兆尹的外甥,以后你多少得防著點。”
唐安點頭表示知道,不過并未太過放在心上。
因為在原身的記憶里,那孫鈐陽的確是京兆尹的外甥,但并非嫡親甥舅,兩者隔著好幾房。
否則指揮使大人怎么可能,會冒著得罪正五品朝官的風(fēng)險,將出缺的檔頭位置留給他。
獄刀衛(wèi)隸屬于鎮(zhèn)獄司管轄,鎮(zhèn)獄司和朝官從來都是對立的。
“另外,還有一件事,你更要注意?!?p> 李大檔頭忽然表情嚴肅起來,“你把青衣樓的據(jù)點端了,得小心青衣樓對你不利。”
青衣樓,唐安心中默念這個名字,腦海中不由浮現(xiàn)出,關(guān)于青衣樓的信息。
這個世界有人習(xí)武有人著書,有人修道有人禮佛,這就造成了繁榮昌盛的江湖文化。
依照鎮(zhèn)獄司的統(tǒng)計,大棠皇朝及其周邊地域,合共有一百零八個成了勢的武林組織。
青衣樓就是其中一個極為危險的江湖組織,專干暗殺偷盜搶劫之類的勾當,據(jù)說青衣樓主曾進入過皇宮大內(nèi)且安然離開。
被這么一個無法無天的江湖勢力盯上,絕對不是一個好消息,唐安頓覺心頭沉重。
“卑職一定小心謹慎,光天化日之下,一介江湖組織,想來不敢公然對獄刀衛(wèi)下手?!?p> 正常情況下,江湖組織的確不會打獄刀衛(wèi)的主意。
但唐安也不知道,那青衣樓會不會將其當做眼中釘,從據(jù)點中查出來的東西來判斷,
唐安的人頭有點危險。
算了,大不了本檔頭就窩在臨安縣城里,天天兩點一線。
不行,上輩子就是天天兩點一線,這輩子成了官二代,不好好享受人生怎么行。
不過,小命要緊,還是老老實實茍著為好。
唐安心中糾結(jié)無比,一個接一個的念頭在腦海中打架,一時間忘了同李大檔頭說話。
“你也別太害怕,青衣樓畢竟是個江湖組織,絕不敢公然與朝廷作對,否則鎮(zhèn)獄司的校尉大人們,會讓他們知道什么叫規(guī)矩?!?p> 眼見唐安臉上的糾結(jié)之色,李大檔頭還道這小子是怯了,連忙安慰幾句。
“行了,也沒什么別的事了,回去好好休息,聽說你昨晚可是,嘿嘿!”
李大檔頭一臉賊笑,一副男人都懂的猥瑣表情。
“明兒個一早,先去指揮使大人門前候著,聽完大人訓(xùn)誡,接了任命文書,就算是獄刀衛(wèi)的檔頭了,可別給我丟人吶!”
唐安適當?shù)芈冻隽艘唤z笑容,“卑職謹記大人教誨。”
從獄塔離開,唐安就進入了戒備狀態(tài),時不時地就要瞄一眼身后,就好像真的有人在跟蹤一樣。
行至一處街口,唐安停了下來,從這里開始往南的城區(qū),往后都是他的管轄地盤。
就當是提前上任,先熟悉一下自己的地盤了。
正當唐安準備順著沿河的街道,往南而行的時候,一道若有若無的聲音,忽然傳入耳中。
“救,救命,來人吶,快來人,護駕,護駕......”
唐安臉色一變,看向不遠處擺攤的商販,卻見他們一個個神色自若毫無異色。
難不成是我幻聽了?
然而下一刻,唐安知道是自己多慮了。
“有沒有人能聽到,該死的狗奴才,你竟然敢背叛我!”
“殿下,別喊了,沒人能聽到的,青衣使大人親自設(shè)下的隔絕陣法,就算是獄刀衛(wèi)指揮使來了,也休想察覺異常?!?p> 不是幻聽,是真的有人在求救!
而且求救的,還是個皇子!
唐安深深地吸了口氣,背后冒起一絲涼氣。
光天化日大庭廣眾,竟然有人膽敢對大棠皇子不利!
對方是誰,怎么敢的?
唐安悚然一驚,盡量收斂有些驚恐的表情,裝作平靜地站在街口悄然觀察。
此處是兩條中街的交叉口,人流量沒有大街那么多,但來來往往也有不少行人。
沿街兩側(cè)是古樸的青磚瓦房,大多數(shù)都開著門做著生意,只有少數(shù)幾個門面大門緊閉。
唐安的目光聚焦在了那幾處關(guān)著門的店鋪上,聽著聲音并不算遠,應(yīng)當就在附近半條街之內(nèi)。
順著街道往前,零零星星只有幾處大門緊閉,只是稍微觀察片刻,唐安就發(fā)現(xiàn)了問題。
“聚香樓今日未曾開門?”
唐安走到一家氣派的酒樓門口,這里有個小攤販正在整理著貨攤。
一見身著制服的獄刀衛(wèi)走近,那小販連忙躬起腰,滿臉堆笑。
“回差爺?shù)脑?,聚香樓一早就開門了,但聽小二說要迎接什么貴客,剛過晌午掌柜的就關(guān)了門,估摸著今兒個是不做外面的生意了。”
這是被人包場了。
唐安聞言點點頭,轉(zhuǎn)身又向周圍其他幾處關(guān)著門的鋪子看去。
其他店鋪,要么不是做買賣的,要么門口掛著牌子。
只有聚香樓門口,沒有掛牌子說明不營業(yè)的原因。
這不對勁!
按照大棠律法,暫時歇業(yè)的店鋪需要掛牌,牌子上得注明緣由。
否則被巡街的獄刀衛(wèi)逮到,輕則罰款整頓,重則封停下獄。
沒有合理的解釋,官府不會讓你停業(yè),否則上哪收稅去?
唐安兩步登上臺階,輕輕地扒在門上,想透過門縫往里窺探。
也不知道這大門是哪家木匠制作,質(zhì)量委實沒的說,朱漆大門嚴絲合縫,令唐安無從下眼。
擺在唐安面前的,只有兩個選擇。
要么直接撬開大門進去巡查一番,要么迅速返回獄刀衛(wèi)搬救兵。
唐安當然更傾向于第二個選擇,但理智告訴他應(yīng)該選擇第一個。
大棠皇子遇險,身為獄刀衛(wèi)檔頭,當然不能坐視不理,哪怕他還未正式上任。
一旦出了事,他就是上頭甩鍋時最好的替罪羊,這種操作在原身的記憶里見過不少。
為了規(guī)避“人在街上走,鍋從天上來”的風(fēng)險,唐安必須得做點什么。
只是就這么魯莽地進去查探,給對方送人頭的行為,顯然愚蠢至極。
唐安只想舒舒服服的躺平。
怎么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