審益基:“您必須馬上派出使者前去探察,如若樊噲還未被陳平、周勃擒獲,就讓使者給樊噲通風報信,讓他多加防備。假使樊噲已被陳平、周勃拘捕,就讓使者接管樊噲,再下一道懿旨讓陳平、周勃戍守滎陽;把他們二人打發(fā)的遠遠地,以后再慢慢收拾他們。倘若樊噲已經遇害,就讓使者傳令,嘉獎陳平、周勃二人,騙二人進宮領賞;等他們一進宮,就暗埋刀斧手將他們就地正法?!眳味痦氝B連稱是,派審益基為使者,前去探視。
陳平接到劉季駕崩的噩耗,當即大驚失色。樊噲瞬間來了勁,氣沖沖的對陳平吼道:“陳平,你不厚道,竟敢算計我!等我回去以后,非得向呂后告你一狀?!?p> 陳平當場回罵:“你閉嘴!你一路上罵罵咧咧,把我祖宗十八代都問候了一個遍,還好意思說?!真正受到一萬點傷害的人是我。”
審益基趕忙對陳平說道:“滎陽發(fā)來急報,當地有大批盜匪作亂。呂后下令,命你前去鎮(zhèn)壓叛亂。軍情緊急,你就不要回京了,還是盡快啟程前往滎陽吧。至于樊噲,就由我押回京城,聽候呂后發(fā)落?!?p> 陳平正要把樊噲交付給審益基,突然瞥見審益基的嘴角露出一絲奸笑,登時警醒過來。陳平對審益基說道:“軍情十萬火急,我讓親信們先行前往滎陽。至于樊噲,就勞煩您押回長安了。陛下駕崩,我為人臣者,當前去吊謁,盡一份心意。”于是,陳平不由審益基分說,策馬狂奔,向長安疾馳而去。
陳平徑直來到皇宮前,下了馬,一路跌跌撞撞的跑入宮中。陳平撲倒在劉季的靈前,當著呂娥須以及群臣的面,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嚎啕大哭起來,邊哭邊說:“陛下啊,您怎么走的這么匆忙啊,微臣都沒見上您最后一面。。。。。。您讓我就地處決樊噲,我不敢濫殺大臣,就把他押解回長安,半路上已經交付給審益基了。我沒能完成您交辦的任務,我愧對您啊。。。。。?!?p> 呂娥須一聽,當場氣就消了一大半,一邊抹淚,一邊對陳平說道:“您辛苦了,還是先回去休息吧?!?p> 陳平一邊痛哭流涕,一邊懇求呂娥須:“陛下臨終之時,我不在御前,是我畢生的遺憾。我懇請留在宮中,為他守靈,也算盡人臣的本分?!眳味痦汓c頭同意,準許陳平留在長安。
就這樣,劉盈繼位為帝;呂娥須被尊為太后,臨朝稱制。呂娥須秘密召見呂澤、呂產父子以及審益基,說道:“我兒劉盈雖然順利登基,然而,劉姓諸王在外,功勛老臣在內,人心未定,頗多掣肘。如之奈何?”
審益基進諫:“陛下登基不久,首在收攏人心。劉氏諸王雄踞各地,擁兵自重,明顯是先帝留下來制衡我們的;太后您應當時常賞賜他們,善加安撫。朝中的這些文臣武將,自先帝起兵開始就一路追隨,勞苦功高,頗有威望;太后您須多加賞賜,極力拉攏?!?p> 呂娥須點頭稱是:“目前看來,也只能這樣。依你之見,應該先拉攏誰?”
審益基:“先帝奪天下,蕭何居首功。蕭何深得民心,在百官中也有極高的威望。先帝貶謫蕭何之時,就有許多大臣為他抱不平。如若您能夠請蕭何重新出山,加以重用,必然能在廣大臣民中掀起極佳的反響?!眳味痦毶钜詾槿?,再次啟用蕭何為丞相,受到了百官的一致贊許。
不久,呂娥須再次秘密召見審益基,問道:“前番聽你的建議,請蕭何二進宮,受到了群臣的認可。下一步我們應該咋辦?”
審益基獻策:“先帝臨終之時,曾經命令陳平、周勃緝拿樊噲。樊噲正為此事忿忿不平,而陳平、周勃二人也因此事惴惴不安。您不如借此機會。。。。。?!?p> 次日,呂娥須依照審益基的計策,在宮中設宴,招待陳平、周勃、樊噲三人,呂澤、呂產、審益基也一并列席。呂娥須率先對陳平、周勃發(fā)話:“前不久,先帝不知何故,讓你們兩位處決樊噲。幸虧你們手下留情,樊噲才保全一條性命。樊噲是我的妹夫,我在這里敬兩位大人一杯,以表謝意。”說完,呂娥須舉起酒杯,干凈利落的一飲而盡。
陳平、周勃連忙起身回敬。陳平對著呂娥須、樊噲不住的賠罪:“都怪微臣唐突,做事不分輕重,委屈了樊將軍,我在這里鄭重道歉。當日,先帝將我與周勃召進宮,說是收到可靠情報,樊將軍意欲謀害戚夫人與劉如意。先帝很生氣,就命我與周勃處決樊將軍。我向劉季詢問情報的來源,他也不說。我們不敢抗旨,只得上路。在路上,我與周勃就尋思著,樊將軍征戰(zhàn)多年,軍功無數,又是太后您的妹夫,不可錯殺。我與周勃就自作主張,放了樊將軍一條生路,只是將其生擒,還望太后與樊將軍見諒?!?p> 樊噲賭氣罵道:“你個瓜娃子,有事好商量啊。莫名其妙把我押進囚車,可把我嚇得夠嗆。”
呂娥須在一旁連忙勸慰樊噲:“你就別嘮叨了。若非陳先生與周將軍處事穩(wěn)妥,你的項上人頭早就落地了,你應該感謝他二人才是?!庇谑?,樊噲老不情愿的向陳平、周勃敬酒。
緊接著,呂娥須又對陳平、周勃二人說道:“樊噲一事,真不賴你們二位;實在是有小人造謠生事,在先帝面前搬弄是非。此事,我一定會徹查到底,回你們一個公道。你們兩位盡管放心,我絕對不會為了這件事,刁難你們。”于是,陳平、周勃、樊噲滿心歡喜,齊齊向呂娥須敬酒。
宴罷,眾人告退。呂娥須召來宮中的管事太監(jiān)徐甲,問道:“先帝薨逝前幾日,都見過哪些人,說過哪些話?”
徐甲連忙一五一十的交代:“先帝駕崩前,昏睡了多日,雖有眾多妃嬪、皇子陪伴,卻不曾有過交談。。。。。。倒是有一日,賁赫求見的時候,恰逢先帝蘇醒。先帝就屏退眾人,單獨召見了他。至于他們說些什么,沒人知道。等賁赫走了以后,劉季又緊急召見了陳平與周勃。再之后,劉季又昏迷過去,沒有再召見任何人?!?p> 呂娥須有些意外:“居然是賁赫。。。。。。我問你,賁赫出殿以后,又去了哪里?”
徐甲不敢隱瞞,說道:“據探聽,徐甲出宮前,還去了一趟戚夫人的寢宮。”
呂娥須不禁發(fā)出幾聲冷笑:“哼哼,果然是這個賤人。膽子這么大,居然敢與外臣勾結。來人啊,立即逮捕賁赫,嚴加審訊?!彪S后,審益基領著一隊禁衛(wèi)軍,將賁赫押入大牢。
賁赫被五花大綁,關在審訊室,心中正忐忑不安,就瞅見審益基提著一片豬肉,走進了牢房。審益基一言不發(fā),只是舉起一塊燒的滾燙通紅的烙鐵,猛地扎向那片豬肉,燒的滋滋作響,油煙升起,審訊室內頓時充斥著一股焦香味兒。賁赫不禁心下暗喜:“小樣兒,就這陣勢,我見識過,難不倒我。。。。。。”
正想著,審益基突然轉過身,舉起烙鐵,一把扎向賁赫的胸膛,燙的賁赫鬼哭狼嚎,那叫一個酸爽。
燙了好一會兒,審益基才慢條斯理的抽回烙鐵,放回烤爐,然后撣了撣掌心的鐵銹與灰塵,輕聲細語的問賁赫:“賁將軍,先帝駕崩前,您都單獨跟他聊了些啥?”
賁赫被燙的皮開肉綻,奄奄一息,心中暗罵:“狗娘養(yǎng)的,你咋不按套路出牌。。。。。?!弊焐蠀s說:“我與先帝也沒聊啥,就是給他祈福、祈禱,祝他早日康健?!?p> 審益基猛地厲聲呵斥:“蠢貨!死到臨頭,兀自嘴硬。看來,是我這鐵板燒火候還不夠啊,還得再來一次。”說完,審益基舉起烙鐵,作勢又要扎賁赫。
賁赫望見燒的通紅的烙鐵,當場嚇得生活不能自理,跟風中陀螺一般,不由自主的抽搐起來,連連哀求道:“酈大人,不能再動刑了。我交代,我全交代?!庇谑?,賁赫一邊抽泣,一邊將戚懿指使他陷害樊噲的事兒全招了。
審益基拿著賁赫的供詞,向呂娥須匯報。審益基問道:“太后,是否要處決賁赫,逮捕戚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