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爾并不打算去窺探我的隱私,不過這不代表他是一個不八卦的人,直覺告訴我,威爾一定知道很多關于陸謹修,關于許默白,甚至關于我的秘密,他比安夏還要再高出一個等級,如果說安夏是冉冉升起的八卦之魂,那威爾一定是那個不八卦就會死的八卦終結(jié)者。
回到陸家,陸謹修半臥在床上,他的臉色比昨天晚上看上去的要好得多,不過我卻覺得他的神色比昨天晚上要難看的多,他的視線落在我的身上,我竟然會莫名覺得心虛。
“人我送回來了,我那邊還有事。”
“麻煩你了。”
“還好,不算特別的麻煩?!?p> 威爾和陸謹修的相處方式也古怪的很,他轉(zhuǎn)頭離開了房間,我卻有點想要叫停他的打算。
房間里就只有我和陸謹修兩個人,氣氛別提有多尷尬,我承認我這一次意外見了前男友,看上去像是在給陸謹修戴綠帽子的邊緣瘋狂試探,但我對喬笙早就沒有這個心思了,陸謹修現(xiàn)在看我的表情就像是在等著我認錯。
我低著頭,說:“陸總,對不起……”
“對不起什么?”
“我不應該……”
話到嘴邊,我突然意識到陸謹修根本不知道喬笙是我的初戀,他和喬笙就只是在那場高中同學會之后匆匆見過一面,話也沒有說上兩句,我敢打賭,像是陸謹修這種性格,這個時候大概都已經(jīng)忘了喬笙這號人物了。
我說:“我、我也不知道我什么地方做的不應該。”
“那你就道歉?”
“天大地大……老板最大嘛……”
我小聲嘟囔著,把頭埋得更低了。
“你說什么?”
“沒、沒有,我什么都沒說?!?p> 我當然知道這個時候還是全盤否認的好。
陸謹修在我的面前從來都不是什么合約丈夫,而是我需要還債的老板,只是最近我才突然發(fā)現(xiàn),我們之間的這種關系好像出現(xiàn)了細微的變化,細微到如果不靜下心來察覺的話,根本注意不到。
“我記得之前就已經(jīng)跟你說過,你出去要和我報備?!?p> “……”
如果不是因為陸謹修說,我還真的有點忘了。
“好像……是有這么回事。”
我莫名心虛。
陸謹修說:“你需要檢查的事情為什么昨天晚上沒有跟我說?”
“我忘了……”
“早上沒吃早飯也是忘了?”
“忘了……”
我說的心安理得,但就是不理直氣壯。
“威爾說你發(fā)燒了?!?p> 我很快反駁:“就是小感冒,我回去睡一覺就能好?!?p> 我承認我的體質(zhì)不太好,如果非要形容一下,那就是可能別人一年到頭才需要去一次醫(yī)院,而我去醫(yī)院的次數(shù)就會多那么一點點。
陸謹修平靜的看著我。
我低下了頭,說:“對不起,我下一次出去肯定跟你報備?!?p> 我以為他要以老板的姿態(tài)訓斥我?guī)拙?,不過他只是淡淡的說:“吃飯吧?!?p> 桌子上擺著的是精致的小點心,他說:“吃這個比打葡萄糖要好。”
“……哦哦。”
我小心翼翼的坐在了沙發(fā)上,不明白陸謹修為什么會突然對我這么好,分明上一秒他還在生氣,下一秒?yún)s給我準備了精致的小點心。
“你……不吃嗎?”
“我不喜歡吃甜的?!?p> 陸謹修喝了口小桌板上的咖啡。
這咖啡的味道似乎比上一次的更加的濃郁了。
我不由得想起來上一次我勸解陸謹修少喝咖啡的時候,陸謹修像是很認真的把話聽了進去,不過現(xiàn)在看來還是許默白說的對,陸謹修說的話十有八九都是不作數(shù)的,虧我還以為我做了一件連許默白都做不到的事情,如今看來,在陸謹修這里對我也不過是敷衍了事。
如果是那位沈覓小姐在這里的話,或許會不一樣吧……
想到了沈覓,我竟然會覺得郁悶。
‘咚咚——’
“進來?!?p> 許默白敲了敲門,一臉不情愿的將杏仁脆片放在了我的面前,然后沖著陸謹修說:“陸總,兩位老總說這一次不見到你就不走了,真的不見?”
“不見?!?p> “可是他們……”
許默白本來想說,他們年紀大了,腿腳都不方便,可是一想到這兩位在陸家門口盛氣凌人的樣子,話又咽下了。
說年紀大了可能夸張了點,應該說這兩位寶刀未老。
陸大伯和陸三伯不喜歡我,這種情緒都擺在了臉上,已經(jīng)不是暗示這么簡單,而是明示了!
我猶豫再三,問:“真的不能告訴他們你的病嗎?”
陸謹修不打算讓我插手這件事,陸家的家事,我終究還是個局外人。
“讓他們進來?!?p> “那我回避!”
我剛要走,陸謹修就打斷了我:“你站住?!?p> “……”
“你的甜品帶回去吃完?!?p> “吃完?”
我愕然的低頭看了一眼盤子里的馬卡龍、拿破侖還有杏仁脆片,甜膩感好像一下子就沖上了舌尖。
“吃完?!?p> 陸謹修肯定了我的語句。
我只能默默地端起了手里的盤子,然后朝著門外走了出去。
許默白明顯也是不想?yún)⑴c這一次的紛爭,他說:“一會兒你最好把門堵得死死的,千萬別出來。”
“為什么?他們會殺了我嗎?”
“不?!?p> 許默白很肯定地跟我說:“一會兒會很吵?!?p> “吵?可是陸謹修的房門都是隔音的啊?!?p> “你要試試看嗎?”
“……我可以試試看嗎?”
許默白默默地打開了隔壁的客房,這兩個房間中間隔著一棟隔音墻,許默白已經(jīng)開始戴上了耳塞,我認為他這個舉動過于夸張,甚至滑稽。
兩個加起來都一百多歲的人了,就算是嗓門大又能大到哪兒去?
不過很快,我被啪啪打臉。
兩位長輩罵街的本事不輸給小時候的隔壁大媽,這肺活量堪比吹嗩吶的老師傅。
入耳全是他娘的、奶奶個腿兒、氣死老子等經(jīng)典名句。
在許默白的面前,我又一次的認慫:“我現(xiàn)在出去還來得及嗎?”
他顯然沒聽見我說話。
我又比劃了一下,意思大概是:耳塞還有嗎?給我也來一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