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新帝魏文龍
魏懷柔想到這,換了另一個手撐著頭。
她一直以來的心愿,就是游歷山川河流,見識風情民樂,平安喜樂即可。
這個父皇也是知道的,卻偏偏封了她為攝政王,把她禁錮在皇宮中。
她嘆口氣,想起父皇臨終前說的話。
“小五~你母后走得早,朕也快去見她了,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和龍兒?!?p> “今后你和龍兒要好好的,相互扶持,姐弟兩齊心,方能抵御一切?!?p> “朕的江山,就交給你們姐弟兩了,是名垂千古,還是千古罵名,就看你們的能力了。”
這樣一副重擔,不由分說的就砸在她的肩膀上,不能掙脫,也不能丟掉。
偏偏現(xiàn)在姐弟兩,一個被封了攝政王,一個被傳了帝位,這不是讓兩個本就形同陌路的人,更加雪上加霜嗎?
她想,父皇可能是忘記了,攝政王和皇帝,自古就是相看兩相厭,視對方為眼中釘,是生死的對頭。
看看以前那些當過攝政王的人,皇帝恨不得將其挫骨揚灰、千刀萬剮。
其中有一個攝政王最慘,被當政的皇帝五馬分尸了。
沒有一個有好下場的!
緊接著,又想起父皇駕崩那晚,她去找魏文龍說話時,魏文龍那冰冷的語氣和表情。
“別以為父皇封你為攝政王,就能讓我甘愿叫你一聲王爺!也別想讓我喊你一聲姐姐!”
魏懷柔頓時打了個冷顫。
不能想,不敢想!
一想,就想到了她以后的結(jié)局。
悲矣!
最近魏文龍做事的態(tài)度,也讓她心里有些發(fā)涼。
就拿安葬父皇這個事情來說。
本應該兩人商量著來辦理,哪成想,他只召集了三位父皇親封的輔佐大臣前去,也沒叫她。
她知道后,趕著前去,到時,事情商量得已接近尾聲了。
隨后,告知她這個事的太監(jiān),被拉下去杖斃了。
她頓覺一盆涼水當頭潑下,冰涼刺骨。
再后面,魏文龍上了幾天朝,不知聽了誰的勸諫,納了個妃子。
納妃子本身并沒有什么錯,有些諫臣甚至還會夸獎皇帝。
但是,先帝駕崩,理應先封皇后,再納妃子。
所以,魏懷柔第一個持反對態(tài)度。
然而,朝中除了輔佐大臣之一的徐首輔,和她站出來以外,皆眼觀鼻鼻觀心的站著不動。
隨后這個事情自然不了了之了。
這兩個事情,讓魏懷柔覺得,她六弟似乎真的不記得,曾經(jīng)他也在她的懷抱里開懷大笑。
魏懷柔站起身,優(yōu)雅的伸了個懶腰,取過一旁的斗篷披在身后,拿起桌上的一個小茶盞,朝臘梅花林走去。
漫步在臘梅花林里,嗅著清幽凜冽的梅花香,看著不遠處歇在枝頭的飛鳥,她漏出久違的笑容。
其實當攝政王真的好累的。
不僅不能開懷大笑,還要時刻注意自己的言談舉止,注意身邊的人和事,絲毫沒有在威宜山自由自在。
太陽還躲在厚厚的云層里,但天空卻亮得刺眼,前面的臘梅花上,堆積著一些雪,臘梅花瓣上,一滴晶瑩剔透的露水搖搖欲墜。
她把握在手里的小茶盞放在露水的下方。
露水好似知道有人會接住它似的,滴落下來。
如此反復,不過一會兒,就接了滿滿一杯。
她面露笑容,緩緩踱步回房。
才走進正殿,就看見魏文龍坐在上首喝茶。
魏文龍從沒來過慶陽殿。
魏文龍小的時候,魏懷柔就喊過他來慶陽殿玩。
到現(xiàn)在,也就來過這一回。
魏文龍能來慶陽殿,魏懷柔很高興。
她把斗篷取下放到一邊,走到魏文龍身側(cè),把剛才接的露水拿給他看。
“皇上來的正好,這是阿姐剛剛接的臘梅花露,正好可以煮茶給你喝!”
說話的功夫,魏懷柔已經(jīng)坐到火爐旁,用拿回來的露水在烹茶了。
魏文龍放下茶盞,說道:“朕從來不喝無根茶?!?p> “不要否認的這么快?。〔蝗灰粫汉鹊没噬贤2幌聛?!嘗嘗阿姐烹……”
話還沒說完,就聽見魏文龍爆喝一聲。
“夠了!朕來這,不是來聽你說這些的!”
聞言,魏懷柔眼里閃過一抹黯然,隨后抬頭看向魏文龍,問道:“那,皇上來此,是有什么要事嗎?”
魏文龍壓下心里那股煩躁,說道:“以后沒事不要隨便找然妃的麻煩,朕見不得朕的人受委屈?!?p> 她找白翩然的麻煩?
是她聽錯了,還是魏文龍說錯了?
還有,難道那個白翩然來找她麻煩,她不能反擊,只能接受嗎?
那這樣,她還是個人嗎?
要是人的話,莫不是個稻草人?站那隨便白翩然找麻煩?
一個人既然要去找麻煩,就別怪別人給她委屈受。
所以,魏懷柔覺得,應該讓魏文龍知道,并不是她沒事找事做。
遂說道:“我何時找過她的麻煩?一直都是她找我麻煩?!?p> “找沒找過不重要,重要的是,朕不想聽見有人說你仗著攝政王的身份,無故欺壓別人?!?p> “哐噹”一聲,一頂帽子不由分說的帶在了魏懷柔的頭上。
她沒想到,一直的苛嚴守法、嚴己律己的做著自己事情,居然讓人鉆了空子。
魏懷柔問道:“敢問皇上,是誰說本王用身份欺壓了他?何時?何地?何事?皇上有查過個中緣由或是起因嗎?如果皇上不給本王一個交代,本王只好自己去查了?!?p> 魏文龍有些頭痛的捏了捏鼻梁。
其實他知道的也不是很清楚。
只是剛剛在御書房批閱奏折時,白翩然提著食盒進來了,他一眼就看見白翩然臉頰上紅腫一片。
他隨口一問,就聽見白翩然說魏懷柔仗著攝政王的身份,不僅打了她身邊的一個宮女,還打了她幾個耳光。
一聽是魏懷柔依著攝政王這個稱號作惡,魏文龍當即覺得胸口火急火燎的,顧不得多問,就催促著白翩然走。
等人一走,魏文龍急匆匆的沖進了慶陽殿,甚至沒來得及看慶陽殿的擺設、布局和風格。
哪知,進了殿里,才被人告知,魏懷柔不在。
他只好坐在上首等人回來。
喝著茶,逡著正殿的擺設,胸口的火苗和急切,一點點的減少,最后歸于平靜。
不知道從什么時候起,只要有人提及他姐姐、懷柔公主、長公主、攝政王等字眼,他就很敏感。
而現(xiàn)在,只要一說攝政王依著身份做了什么事,他的胸口就會燃起一簇火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