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鸞和紫嫣端著菜擺在桌子上,就去喊莊雅欣。
“小姐,吃飯了?!?p> 躺在床上的莊雅欣扭頭看著床邊的青鸞和紫嫣應(yīng)了一聲就起來前去吃飯。
小縣的外面此刻鬧哄哄的,縣令收到皇上要來的消息正在通知民眾,讓他們最近這幾天打掃好自己家周圍,自己要留給皇上一個好印象,說不定還能升官。
坐在“安若醫(yī)館”柜臺后的顧北暝也收到了自家來信,得知自己老爹和娘要來,不自覺的回憶起往事。
猶記當年絲絲雨,葉葉聲聲是別離。
時至秋日,娘親握著自己的雙手,淚水早已打濕了衣襟,花了淡妝,常日里不停嘮叨的嘴此刻也顫抖的說不出話來。一旁一向嚴厲的父親這時也莫名的紅了眼眶,但依舊沒有改變他自己的想法。
娘親眼里布滿了血絲,帶著疲倦與勞累。原本光潔平滑的手指也留下了些許小洞。昨日夜里娘親點著蠟燭,借著燭光,親手編織了一條圍巾,一夜沒合眼。常有針尖刺入手指,娘親忍住痛,將手指含在嘴里緩解一下,又繼續(xù)編織。
娘親怕自己孩子不會照顧自己,就把每個季節(jié)要做的事和要避免的事都流落在紙上交給顧北暝。每每執(zhí)筆,落下的字總是顫顫巍巍,不復柳風顏骨的清秀。顧北暝不禁想起容若筆下的“憶共燈前呵手為伊書”怕也似如此吧。
離別時娘親親手做了一碗小面配上了雞湯,讓臨行前的顧北暝暖暖身子。酌一勺溫暖,掐一把蔥綠,漫一屋馥郁,那些源于娘親的溫暖,積淀在心底。聞暖知爾來,溫情永存,愛意似湯,香醇而悠遠,清冽而獨到。
秋愈深,風漸緊,顧北暝喝完那溫熱的雞湯,長呼一口氣,那些氤氳的霧氣像似一旁溫情的你———我的娘親。
留念的時間總是很短,顧北暝打著紙傘背著包袱,戴著圍巾,邁步在細雨里行走,時而回頭,那一道柔弱的身影仍未離去,直至再也看不見。
顧北暝收回記憶的思緒,淚水不自覺的奪眶而出,嗓音中發(fā)出沙啞的聲音:
“娘~?!?p> 但很快顧北暝急忙抹去眼淚,因為他看見一抹熟悉的人影,是那個欠揍的人,自己不能把自己柔軟處暴露出來,不然那貨肯定會嘲諷我的。
門口的莊雅欣正在四處徘徊,正在想法子進去。
看見屋內(nèi)的顧北暝惶然起身走向內(nèi)室并把通往內(nèi)室和醫(yī)館相連的門給關(guān)了。大門外的莊雅欣瞬間急了,也不想辦法了,直接跑到這個所關(guān)的門前,拍打著門,嘴里不停的喊道:
“顧北暝,你給我出來!??!”
“喂,聽見沒有?。。?!”
“我是來給你道歉的,你快開門?。。?!”
“喂,你快給小爺出來,不然就對你不客氣了?!?p> “喂~喂~”
“碰~碰~”
屋內(nèi)的顧北暝一臉不屑,有本事你就進來。
莊雅欣也是喊累了,就停下了叫喊,沒轍了,莊雅欣只好離去,走到大門口又停下回頭看了看,她發(fā)現(xiàn)顧北暝家的墻并不高,就想到了個點子(●′?`●)。
時至深夜,一道黑影來到顧北暝家外,翻身過墻,進入了內(nèi)室,還不忘回去把那個門踹了一腳,才來到顧北暝房間。
看著顧北暝熟睡的面孔,莊雅欣再次采取了老措施。
“啪~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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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這幾日顧北暝都沒有開醫(yī)館,本來是想給自己放松一下的,但是特別古怪的是這臉最近怎么就這么疼呢?還一天比一天疼。起初只是疼,現(xiàn)在都留有紅印子了?。。?p> 當日下午
皇上乘坐著六匹馬的馬車來到了這個小縣,沿途百姓一路向迎至避暑山莊,顧北暝和莊雅欣他們也在其中。
回去后,顧北暝躺在躺椅上握著茶杯,翹著蘭花指,細細的品著,顧北暝的老爹顧淵澤一只腳踏入大門,看著此刻的顧北暝,一臉黑線:
“逆子?。?!”
顧北暝這才發(fā)現(xiàn)他爹來了,起身放下茶杯,就要去迎接顧淵澤,顧淵澤直接抽出腰帶,這可把顧北暝嚇了一跳,停住了腳步,不自覺的后退。
顧淵澤咬牙切齒的看著顧北暝抽了上去,顧北暝邊躲邊跑,不解的問道:
“你干嘛呀?爹?!?p> 顧淵澤冷笑的看著顧北暝:“干嘛?看來這幾年你沒有絲毫進步,反而還變本加厲了。啊?”
顧北暝還是一頭霧水:“啥呀?”
“我叫你去自己維持生計,挑個職業(yè),好磨一下你這個性子,不要去禍害別人家,你倒好,翹個蘭花指,你這是要斷我老顧家的根吶?。?!”
“逆子,看我不打死你。”
顧北暝急忙喊娘:“娘,你快來啊,你兒子要被打死了?!?p> 顧淵澤不屑的看著顧北暝:“你娘我讓她去看莊家那丫頭了,現(xiàn)在你叫誰都沒用?!?p> 顧北暝連躲速躲,防著腰帶:“爹,我現(xiàn)在總算是知道為什么家里來信時我想的最多的就是娘了?!?p> “哦?照這么說,你爹我還不應(yīng)該被你想起是吧?!?p> 顧淵澤履著腰帶,笑瞇瞇的看著顧北暝,顧北暝感覺這個笑容怎么這么滲人呢?
顧北暝下意識的咽了口唾沫,撒腿就跑,顧淵澤眉頭一挑幾步就趕上了顧北暝,一手將他擒?。?p> “跑?你覺得你能跑出的了老子的手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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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至晚上
在顧北暝家里,蘇語柔也就是顧北暝的娘親,在給他們父子倆做晚飯。顧北暝在一旁打著下手,眼里時常看著忙碌的娘親。
許是“林花謝了春紅”,腳步太匆匆,歲月無情的在那張熟悉的臉上留下了痕跡,記憶中那雙漂亮又靈動的眼睛此刻也在眼角邊布上了幾條魚尾紋,盤起的三千青絲填上了幾抹斑白,仍未變的是那溫婉的笑容。
這與自己的老爹顧淵澤不一樣,他只是兩鬢微白而已,身體依舊健壯結(jié)實,這要問顧北暝為什么知道?那他只想說他那隱隱作痛的屁股就是解釋。
顧北暝突然問娘親:“娘,這幾年你怎么不給我寫信???你就不擔心我?”
蘇語柔無奈的攤了攤手說道:“原本是要給你寫信的,但是你爹怕你覺得家里會在后方援助你,為了打消這個念頭就阻攔我給你寫信,雖然有時候忍不住會寫給你,但是家里那些信鴿都被你爹給燉了,也就作罷了。再說了,你知道你為啥是在這嗎?,這個地方還是你爹安排的呢,不然你以為你來這會這么好過?”
“??!是這么回事,但是……娘,外面的信鴿呢?!?p> 蘇語柔瞥了一眼還不死心的顧北暝再次解釋道:“你走后,這一個京都都沒賣信鴿的了?!?p> “那群賊人?!?p> 顧北暝都要氣炸了,轉(zhuǎn)念又想到自己也寫信回去了,就問道:
“對了,娘,我不是也給你寫信了嗎?你收到?jīng)]有???”
蘇語柔嘆了一口氣:“你說這個東西啊,還沒落到你娘手里,你那些信鴿就被你爹打下來了,信件早被你爹一把火燒了,這件事你娘開始還不知道,到最后還是你爹告訴我的,你爹說怕我心軟叫你回來了,失去了這次讓你出去抹平性子的機會,你娘也是沒辦法?。 ?p> 顧北暝:“……”
親爹呀,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