沅芷汀眼睛紅彤彤看向她的父母親的墳?zāi)?,哽咽了一會,聲音有些嘶啞抬起頭問道“蘇哲,你說,他最不放心下的是我么”,蘇哲輕拍拍她肩膀安慰“嗯,你是他們生前懷著喜悅之情降臨這世間”。
沅芷汀情緒回過神來,這才緩緩開口問“那你呢,蘇哲,你是怎樣知道這些消息的”。
蘇哲低頭看著女孩一臉打破砂鍋問到底的表情,思緒不禁拉回到了七年前,是呀,他該怎樣告訴她。他該告訴她他原本是抱著自己私心才選擇這份工作,是為了擺脫他父親的手掌。
許久,蘇哲這才緩緩開口,語氣淡淡:他出生在一個富有的家庭,但自他有記憶起,他的父親一直常年不在家,他的母親每次吃飯之前都特意留飯碗給他父親,他那時就察覺到他父母的感情不和,只不過他沒向他母親問原因。
講到這,看到女孩安安靜靜的聽他講,并不是每個父母都希望自己的孩子降臨來到這世上,至少在他看來不是,他幼時從他父親的眼神看到了對自己的厭惡,每次看到自己就仿佛在看仇人一樣,他的母親身體一向不好導(dǎo)致性格也比較軟弱,也只有在這個時候與他父親爭吵,每次他們都會閉門大吵,吵完之后,他母親每次都抱著幼小的他說對不起,是她對不起他的父親,甚至叫他不要怨恨他父親。
直至他的家庭有點像正常家庭一樣,不再像過往冷冰冰的模樣的是從他妹妹出生起,他從他父親的眼神看到溫度,回家的次數(shù)也逐漸增多,這一切看似往好處去發(fā)展,可好景不長。
當(dāng)他從學(xué)?;丶遥氯嗽缭绲赝讼?,他看到他外公柱著拐杖在大廳緊剁對著他母親罵道“我早就對你說過,強行得到的東西是不屬于你的,現(xiàn)在好了,那個人竟然聯(lián)合外人來搞公司”,他那時是已經(jīng)十多歲的少年了,他聽道他母親仍在替他父親解辯“這,這不可能,他不會這么做的”。
他外公心痛氣極道“這都是報復(fù),這都是他畜意已久的報復(fù)啊”,說完,氣喘吁吁的暈倒在地上,他母親連忙趕緊撥打120,正好見到自己在大廳門口,叫他陪著外公,她要去見他,可是,那個男人的心真狠啊,早已對外宣已出國開拓業(yè)務(wù),大概兩三個月才能回國,她母親找不到他,甚至連他外公最后的一面都趕不上。
他母親草草辦完他外公的葬禮之后,想要回到公司里收拾爛攤子,但她忘了,樹倒猢猻散,公司里面的人早已脫胎換骨了,早已不認得她這個大小姐的身份,只聽他父親的指揮。
他母親帶上他和妹妹離開這個城市來到G市,后來碰上了沅芷汀。
沅芷汀神情復(fù)雜看著他,她沒想過他之前的情況是這樣復(fù)雜,豪門世界離她太遠,她感受不到那樣的光怪陸離。
蘇哲的聲音似夾雜淡淡的釋懷道:他那次回去的高考的第一天,被人通知他母親突發(fā)心臟病,他的外公就是由于突發(fā)心臟病走的,他不想自己的母親也像他外公一樣,但他現(xiàn)階段是名學(xué)生,他母親之前帶他們兄妹走得太匆忙了,沒有那么多的資金,他不得不去向那個男人求救。
也許,終究是一日夫妻百日恩,那個男人終可見他,那個男人聽了他的述說,表情未曾有過變化,但立馬派人開飛機接他母親和妹妹過來。
在他的迅速的安排下,他母親很快就入院住下,有專業(yè)的醫(yī)生來治療,但老天似乎與他開個玩笑,他的母親最終還是走了,他仍然記得她臨終前跟他說:不要過分怨恨那個男人,認不認那個男人做自己的父親由自己決定。
那個男人的臉上似乎有些異樣的表情,他在母親的身邊坐了一夜,好像才接受她離去的事實,第二天,他走出來對著眼前的兒子,眼前的少年長得像他,可惜,他作為他的父親,他是最不喜歡他那時候出生的。
蘇哲看著眼前的男人對著他露出復(fù)雜的感情,終于不再是冷冰冰的眼神,聽到男人問道“要不要回家住,要不要跟著他”,這一年,經(jīng)歷了這些事,蘇哲對他是有些憎恨的,聽到自己的聲音拒絕道“不了,我不回家住,但妹妹還小,妹妹就先跟著你,日后,我有足夠的能力,再由妹妹選擇跟著誰”。
男人深知自己與兒子存在巨大的隔閡,但他不打算去彌補,回應(yīng)“行,這個家,你想什么時候回就什么時候回”。
蘇哲從原來的家簡單收拾東西準(zhǔn)備就走,妹妹踩小短步過來,奶聲奶氣問道“哥哥,你要去哪呀,,媽媽哩,我想媽媽哩”。
蘇哲看著小小的人兒,眼眶有些濕潤,他們兩父子在這方面很默契,沒有把母走了這件事告訴她,待她大一點再告訴,他抱起她,把頭埋在她毛茸茸身上,開口“哥哥要去外國上大學(xué),媽媽呀,她去了一個很遠的地方工作了,你就和爸爸在這里生活,等你長大點,哥哥就帶你找媽媽,好不好”。
妹妹睜了睜圓圓的眼睛,伸出小手,字正圓腔回應(yīng)“好,哥哥拉勾勾”,蘇哲勾住她的小指回應(yīng)“嗯,拉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