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籟俱靜,芷瑤輕輕推開門,隨手摘了一朵百合花插在烏黑的頭發(fā)上,腳步輕盈的如同林中仙子。
“沒想到,你居然落在了這樣的地方?而我,為了追隨你,居然付出了這么慘重的代價(jià),北衍,你現(xiàn)在只是一個(gè)懵懂少年,靈智未開,還不知道自己的前世今生,你可知我來尋你了?”
芷瑤走到北衍樓下,望著花樹掩映的青青竹樓,屋檐下懸掛著幾盞花燈,還有一串風(fēng)鈴隨風(fēng)搖曳,北衍的書房亮著燈,相必他還在挑燈夜讀,芷瑤出了一會兒神,扭頭向山谷深處走去。
“宇安,該吃飯了,究竟出了什么事?跟娘說說?!贝笄逶纾惙既チ藦N房,親自動手為北宇安做了幾樣他愛吃的飯菜,伺候北清明吃了,北宇安的房間還是沒有動靜。
“娘,我沒事,你們先吃吧,我不餓。”北宇安的聲音有些沙啞,北清明眨了眨眼睛,兒子這是怎么了?陳芳好不容易說服他同意了小娟和宇安的親事,看這架勢,似乎事情沒成。
“張?zhí)锛业男【暝摬皇菦]瞧上宇安吧?她不過是靠著我們老北家吃飯的丫頭,這幾年才出落的水靈些,有什么可張狂的?看我不去罵她!”北清明掙扎著坐了起來。
“你還是老實(shí)呆著吧,北衍說了,你的傷口是用線縫的,萬一線斷了,什么腸子肚子的都露出來,可別怪沒人救你,小娟被我們宇安瞧上,算她幸運(yùn),她不喜歡宇安,難不成惦記著北衍?”
陳芳睜大了眼鏡,和北清明面面相覷,北衍年紀(jì)不大,這幾年出落的一表人才,現(xiàn)在不只經(jīng)營著聚仙谷,鎮(zhèn)上還有兩處買賣,莫非……
“我看那個(gè)林芮可也是極好的,雖然狐媚的樣子讓人心煩,但是不得不承認(rèn)她聰明能干,如果做了宇安的媳婦兒,這聚仙谷……”
“當(dāng)初我就想讓那小妮子做宇安的童養(yǎng)媳,這件事千萬別讓宇安知道,他那個(gè)性子,肯定是不會同意的,現(xiàn)在我們住在山谷,正是難得的好機(jī)會?!?p> 陳芳壓低了聲音,雖然村里的房子重建了,手里多多少少存了些銀子,但是和聚仙谷比起來,還是差了許多,單看宇安屋里的擺設(shè),古香古色,素雅精致,據(jù)說是林芮可賞的,北清明見過世面,知道那些看似古樸,卻值不少銀子。
“恢復(fù)的怎樣了?我?guī)Я藥字瓴菟?,二嬸,麻煩你幫二叔煎藥,這是兩枚果子,這果子極其難得,二叔,你吃了吧,對身體有益?!?p> 兩個(gè)人正打著鬼主意,北衍帶著于淵推門走了進(jìn)來,他給北清明把了脈,又看了看傷口,于淵把藥交給陳芳,北衍從錦盒里拿出兩枚小巧的果子。
“這果子真好吃,該不是仙果吧?”北清明見果子圓潤可愛,順勢咬了一口,汁水甘甜,清香撲鼻,他三口兩口把兩枚果子吃了下去,抹了抹嘴巴,意猶未盡。
“宇安從昨天回來,就把自己關(guān)在房間里,今兒個(gè)連早飯都沒吃,他跟我們說相中了張?zhí)锛业男【陜?,也不知兩個(gè)人說了什么,真讓人擔(dān)心?!?p> 陳芳見北清明毫不猶豫地把兩枚果子吃了,忍不住咽了咽口水,這個(gè)男人,從未把她放在心上,見北衍坐了下來,知道機(jī)會難得,立刻抱怨道。
“這事誤會了,小娟和彤剛情投意合,芮可說了,過幾日把彤剛調(diào)回來,讓他們早日成親,堂哥肯定會遇到更好的姑娘?!?p> “彤剛?我們還以為……”陳芳瞪了北清明一眼:“哼!我看那小丫頭眼神有問題,彤剛哪里能和宇安比?不過就是一個(gè)給咱們打工的,你堂哥好歹也管著聚仙谷的賬目,算是山莊的半個(gè)主人,他看不上宇安?我們還看不上她呢?!?p> 北清明吃了果子,感覺渾身舒坦,說話的底氣也足了。
“這事講的是兩情相悅,也許堂哥和小娟沒有緣分,二嬸,一會堂哥出來,你勸勸他,畢竟強(qiáng)扭的瓜不甜,二叔,你這兩天千萬不要走動,等拆了線慢慢就會好了,別怪我多嘴,你和二嬸是一心要悔改的,我才幫著二叔治病,做好了,咱們是親人,做不好,我們可是簽了斷親文書!”
北衍站了起來,一雙眼睛寒光四射,他再也不會讓芮可受到傷害了。
“衍兒,你放心,我和你二叔是一定改的,其實(shí)咱們才是一家人,這么大的產(chǎn)業(yè),我們兩個(gè)做長輩的怎能不幫襯?等你二叔養(yǎng)好了,我們就留在山谷做工,什么臟活累活,我們都能做好,只要看著你和宇安好好的,我們也就知足了?!?p> 陳芳也站了起來,看著比她高了一頭的北衍,信誓旦旦的說道,北衍點(diǎn)了點(diǎn)頭,帶著于淵走了出去,“嘎吱”房門打開了,北宇安一臉憔悴的從房間里走了出來。
“你這傷疤,確實(shí)很難去除?!北毖芘阒强梢黄鹪谛N房用了早餐,帶著錦程和錦藝去了芷瑤的房間,芷瑤和燕兒約好要去田里干活,見北衍和林芮可迎著朝陽并肩走來,金光閃閃,猶如一對璧人,愣了一下,立刻垂下眼瞼。
“真的沒有辦法去除傷疤嗎?我聽燕兒說了,芷瑤的傷口當(dāng)時(shí)沒有處理,還被撒了些東西?!?p> 北衍看過芷瑤的疤痕搖了搖頭,林芮可惋惜的說道,她一直認(rèn)為山洞里的草藥有靈性,什么病都能救治,沒想這么嬌嫩的女孩,生生被一道疤毀了。
“少爺,小姐,這疤去不掉我也無怨無悔,只要能夠脫離苦海,就算再大的代價(jià)我也愿意,少爺,別浪費(fèi)草藥了,我的疤不治了?!?p> 芷瑤福了福身子,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如同天上的繁星,如果不是臉上這道疤,這是多么漂亮的一個(gè)女孩兒,明眸酷齒,冰肌玉骨,據(jù)說琴棋書畫樣樣精通。
“不如先給她吃些靈果,我再慢慢用藥試試,這疤太深,我沒有十成的把握,你也別抱太大的希望。”
芷瑤感激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眼里涌出霧蒙蒙的淚水,慌忙低下頭,北衍和林芮可商量著要用什么藥,芷瑤的紅唇微微勾起:北衍,你從未如此關(guān)心我,也從未對我這樣溫情的說過話,換了身份果然好多了。
蓬萊碧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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