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正當(dāng)周正準備登上四樓時侯……
卻被兩個守護在樓梯兩側(cè)的小丫頭攔住了去路。
“請公子出示請柬。”一個小丫鬟開口。
“請柬?”周正停住腳步,皺起了眉頭。
“有銀子還不行嗎?”
“銀子?”小丫頭清秀的眉蹙了蹙,眸中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不屑,對著周正微微一禮:“公子,沒有請柬,是不能進四樓的。”
看來這四樓的精品小娘子們,都挺清高啊。
周正心中嗤笑,剛準備走人,忽見四樓一件靜室的窗戶被推開,露出一張宜喜宜嗔的小巧瓜子臉。
周正心頭一動,忽的想起狐媚子特有的技能,于是悄悄拿出‘金鳳紋帔墜’,小聲道:“魅兒,去,幫我把那個小娘子請下來?!?p> 粉色煙霧溢出,禍國殃民的狐媚子露出一張顛倒眾生的臉。
對周正曖昧一笑,魅兒便盈盈轉(zhuǎn)身,“嗖”的一下消失不見。
“這位兄臺,四樓的姑娘可不是我們想見就能見的?!?p> 溫潤的聲音傳進周正耳朵,周正扭頭一看,原來是一位身材修長,五官俊逸的男子。
男子手持水墨折扇含笑而立,身旁跟著一位神色倦怠的嬌俏女子。
對于這位比自己還要帥一點點的男人主動搭話,周正雖然沒啥反感,但是也實在沒啥好感……
一副老子跟你很熟的樣子,我認識你嗎??
心中腹誹一句,周正笑著拱了拱手,表示:知道了。
便繼續(xù)抬頭看向剛剛開啟的小窗。
手持折扇的柳子安見對方不搭話,也不想自討沒趣,剛要轉(zhuǎn)身離開。忽的聞到一股淡淡的清香傳進鼻孔,心中不由一動,想到了表妹跟他說的那位身有奇香的少年。
‘莫非,這個少年,就是小愛說的那位身有奇香的鄭公子?聽小愛說,這位鄭公子也被葉家選為‘淘古人’。’
柳子安便停住腳步,剛要細細打量一下這少年,通往四樓的樓梯突然傳來局促腳步聲……
他一抬頭,看見【登仙閣】的詩詩姑娘正迤迤然走下樓梯。
詩詩姑娘,是【登仙閣】一位名氣僅次于花魁的冷美人。
對于這位詩詩姑娘,柳子安以前見過的幾次的,為人相當(dāng)清高,容貌才氣不輸于花魁‘香妃’,‘香妃’沒來【登仙閣】之前,她就是這【登仙閣】的花魁。
如今,詩詩姑娘的名氣之所以排在‘香妃’之后,就是因為沒有那種讓男人神魂顛倒的體香。
今天,這位詩詩姑娘似乎有些反常。
柳子安明顯感覺到,這位【登仙閣】的冷美人,渾身氣質(zhì)仿佛得到了某種質(zhì)的升華!
如果說,以前的詩詩姑娘清冷去冰,讓人難以接近;那么,這一刻的她,仿佛變成了一朵天山之巔的傲雪寒梅,拒人于千里之外,卻又讓人忍不住想要親近。
這種奇特的魅力撩撥的柳子安意動神搖,直想將這位冷美人攬入懷中瘋狂……憐愛一番……
怎么會這樣!
柳子安拼命控制住自己的意志,想要撇過頭,卻發(fā)現(xiàn)自己的目光仿佛黏在了詩詩姑娘身上,根本動彈不得!
今天自己這是怎么了?
正當(dāng)柳子安疑惑不解時,接下來發(fā)生的一幕,更是讓他吃了一驚。
只見這位寒梅傲雪的詩詩菇?jīng)?,竟然走到了剛剛那位想去四樓,卻被丫鬟擋住的少年面前,并對他微微欠身施禮……
而她接下來說的話……更是讓柳子安差點驚掉下巴……
“郎君可算來了,隨妾身上樓吧~”
死一般的寂靜……
二樓三樓的其它姑娘客人們很快也察覺到了三樓的異常,當(dāng)看到【登仙閣】清高冷漠的詩詩姑娘親自下樓帶一位少年上樓時……
都呆呆的不知所措。
詩詩姑娘在【登仙閣】已經(jīng)多年,從來沒有人看過她跟那個男人特別親近,更不用說親自下樓請……如今,這……這是見了鬼了嗎?
這個男人是誰?
詩詩姑娘的親人,還是……
她的野男人??
所有人心中疑竇叢生。
【登仙閣】五樓。
正在跟‘香妃’聊天的錢謙益和柳儒士也被外邊的異常驚動了。
三人同時起身,順著小軒窗看向外邊。
當(dāng)看見詩詩姑娘領(lǐng)著一位氣宇軒昂的少年走上四樓時……同時怔住。
“竟然是他?”
柳儒士喃喃自語。
錢謙益看著越來越近的那抹倩影,瞳孔微縮。
不知為何,這一刻,詩詩姑娘的倩影在他眼中變得完美無瑕,并迅速占據(jù)了他的整個心房,他一瞬間甚至想要帶著詩詩姑娘遠走高飛,一生一世只跟她在一起……
等到詩詩姑娘的身影消失在視線中,那種感覺才開始消失。
胸口一陣陣發(fā)悶,迷茫,憤怒,不知所措……
繁雜的念頭讓錢謙益整個腦袋嗡嗡作響。
對于這位才色雙絕、賣藝不賣身的詩詩姑娘,他早就有將其接入錢府做小妾的想法。當(dāng)他還是禮部侍郎時,就是出入詩詩房間最多的人之一。
他也多次跟詩詩姑娘提出過這種想法,但是詩詩姑娘卻一直不肯答應(yīng)。
就在最近,聽聞錢謙益在官場上被人排擠失利之后,這位詩詩姑娘不知為何,竟然微微透出進錢府的意思,也答應(yīng)錢謙益,近期不再接客。
原本錢謙益以為,自己馬上就要大功告成……
可誰知,她竟然出爾反爾……帶著一個少年進了房間!
錢謙益強自忍住心中奔騰的怒氣,淡淡開口:“也不知這位少年是哪家公子,好面生,竟然能讓詩詩姑娘親自下樓迎接?!?p> 她從來沒親自下樓迎接過我……錢謙益這個老家伙心中酸味彌漫。
香妃莞爾一笑,沒有搭話。她自持身份,不論對方是何等身分之人,都很難讓她心中泛起漣漪。
柳儒士剛想說這位就是他認識的那位身有異香的朋友,突然想起自己在葉家的身份需要保密,于是便作罷,對著語氣冷淡的錢謙益打趣道:“早聽聞錢先生跟詩詩姑娘私交甚好,如今這是,吃味了?”
說罷發(fā)出一陣爽利的大笑。
錢謙益自知失言,也不解釋,他透過小軒窗看到自己心愛的詩詩姑娘牽著那個男人的手走向四樓,恨不得立刻從這里離開,質(zhì)問兩人。
但是多年的韜光養(yǎng)晦告訴他:急不得,至少當(dāng)著另兩位絕代佳人的面,不能做出過分的舉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