獎勵？袁長老眉頭一皺。
他其實并沒有考慮這么多，也沒有想到，小兔崽子還敢跟自己討價還價，真是滑得很。
這么想著，他反而覺得幾分有趣，就反問道：“你想要什么獎勵？”
“允許弟子從長老煉造的法器中，任意挑選一件？”程曜試探道。
你想得美！聽到程曜的無理要求，黃長老和魏長老同時握緊了拳頭。
“你想得美！”袁長老直接大叫出聲。
知道老夫煉造那些法器，耗費了多少心血么？
小兔崽子敢這么獅子大開口，前世幫老夫擋了一刀不成？
程曜也知道自己的要求很離譜，所以被拒絕了也不失望。
他揚了揚游氣盤，說道：“其實，這個神奇的圓盤，委實叫弟子愛不釋手。袁長老愿意把它當做獎勵，送給子弟么？”
“這……”袁長老沒有馬上答應。
游氣盤雖然充其量也只是個湊趣的法器，但煉造的成本也不低。
不過，與程曜前一個要求相比，這個要求就顯得合理多了。
更何況，那一句“委實叫弟子愛不釋手”聽得他很受用。
自己煉造的東西受到夸贊，是頂讓煉器師高興的事情。
“好，看你識貨，就依你！”袁長老最終點頭答應道。
“靠，不是吧！”魏長老怎么也沒想到，袁長老竟然會松口答應，此時有些眼紅地叫道。
再無用的法器也是法器，哪怕賣掉，想必也值不少錢。
這程曜真是厲害，黃長老暗想，本來沒有獎勵一說，他兩三句話，竟有機會幫自己贏來一個袁長老親自煉造的法器！
“但，僅僅是發(fā)動游氣盤，有些容易了。”袁長老撫著白須，緩緩道：“你跟魏長老一樣，能讓太極魚圖連續(xù)旋轉四息，才能贏得獎勵?！?p> 聽他這么一說，魏長老才松了口氣，稍稍沒那么眼紅了。
這袁長老也是假大方。他程曜一介弟子，御氣上再是有天賦，也斷無可能達到自己的水準！
令魏長老沒想到的是，程曜幾乎想也沒想就答應了。
“那么，弟子就開始了?！?p> 程曜手握游氣盤，同魏長老一樣，嘗試使用御氣手段來發(fā)動游氣盤。
開始之后，他很快也理解了游氣盤的那些運作機理。
幾息過后，程曜緊緊地捏著游氣盤，眉頭擰得跟麻花似的，一副極其吃力的樣子。
而圓盤中央的太極魚圖案，沒有轉動一毫。
程曜的表現，三位長老都看在眼里。
袁長老悄然松了口氣。他先前還擔心自己只想驗個成色，卻可能要白搭進去一件法器。
到底是差了些火候，他想著，不由放下心來。
魏長老一副“如我所料”的神色。
黃長老已經覺得有些無聊了，想著適時打斷這場測試，把今天這事給了結了。
“袁，袁長老。”程曜忽然艱難開口道：“我尋思著，約定好四息，游氣盤歸我；那要是我持續(xù)得更久些，是不是還要追加些獎勵？”
幾位長老聞言，都有些無言。
你小子想得可真多！
“你好歹叫圖案轉起來了，再說別的吧！”袁長老回道：“堅持四息你也做不到，與老夫約定再多，又有何用？”
“四息不值一提！”程曜吭哧著說：“我可以堅持到八息！”
“哼！不值一提？”一旁的魏長老哂笑道。
“若是能讓太極魚持續(xù)轉動八息時間，”袁長老不耐道：“不僅游氣盤歸你，老夫還專門為你煉造一件法器，如何？”
他根本不相信程曜能做到，所以信口一說。
不僅因為程曜表現出來的困窘狀態(tài)，還因為袁長老自己的極限，正是八息。
“希望兩位長老替我作證。”程曜緊擰著的眉頭忽然就舒展了，咧嘴一笑道：“謝袁長老！”
語罷，他集中精神力，全力調動行于圓盤中的真氣。
原本巋然不動太極魚圖，陡然間便飛速轉動起來。
轉動的速度是如此之快，以至于黑白雙魚的形象逐漸變作殘影。
最終形成了一個八卦圖！
饒是符文對控制力的阻撓力度在不斷躥升，在程曜出神入化的御氣技藝面前，也顯得不夠看。
六息……七息……八息！
程曜默念完，陡一收勁，太極魚圖驟然靜止。
他略一吐氣，揩掉頭頂沁出的細小汗珠，輕快地說：“弟子……僥幸做到了！”
卻不見幾位長老有反應。
程曜環(huán)顧左右，見袁長老神色復雜，摻雜著震驚、惋惜，以及……一點點的妒忌？
魏長老和黃長老，更是直接瞠目結舌！
“老魏啊，你輸給一介小輩啦！”黃長老率先出聲，定定地說道。
他并無擠兌魏長老的意思，只是由于太過震驚，想到什么就說什么。
多嘴多舌！魏長老臉上有些掛不住，但還是點了點頭，對程曜說：“如此年紀，御氣手段竟精純至此，實在叫人佩服！”
“長老謬贊了?！背剃字t虛道。
說完，他擦拭了兩下手里的游氣盤，卻沒有遞還給袁長老，而是揣進了自己的袖袋，繼而拱手道：“多謝袁長老賜寶！”
“?。 痹L老這才回過神來，輕叫了一聲，語氣中滿是肉疼。
這還沒完，因為他又聽到程曜開口道：“不知袁長老方才承諾的，為我親自煉造一件法器……”
“什么法器！什么法器！”袁長老突然攥著拳頭，暴跳如雷道：“你明明可以輕松發(fā)動游氣盤，偏還給我裝出一副極度艱難的衰樣，就是在誆騙我！你個小兔崽子，你……”
他還沒罵完，卻見黃魏兩長老正無言地盯著自己，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這才意識到自己失態(tài)了。
無論程曜怎么做打算，承諾是自己親口給出的。他堂堂授道長老，難道還要賴著個小輩么？
再者來說，被一個小輩給牽著鼻子走，若是傳出去了，臉上無光的還是自己。
“咳，老夫向來言出必踐，答應的東西，自然會給你，但……不是現在。”袁長老頓了頓，說道：“煉造法器本就費時費力，一件好的法器，說不定要耗費好多年的時間來煉造。”
“那沒事，袁長老記得就行！”程曜頷首道。
一旁的兩位長老聽得心里頭都酸溜溜的。
袁長老可是名副其實的煉器大手，十方道土多少成名已久的修士，做夢都想要得到一件出自他手的法器，卻是不得門路。
如此寶貴的機會，卻落到一介弟子手里。
況且他已經得了游氣盤了！
“那么，弟子就先告退了？”得了便宜的程曜正準備開溜。
“且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