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昂嘴角一抽,輕咳一聲拽了拽陸子豪的衣袖。
“陸統(tǒng)領(lǐng),陛下當(dāng)面,吵吵鬧鬧、污言穢語,成何體統(tǒng)?”
陸子豪反應(yīng)過來,趕忙低頭告罪。
他也是被氣糊涂了,一時著急,忘了場合。
“無妨,蘇愛卿繼續(xù)講吧。”
武季不在意的擺了擺手,看向蘇長宏。
“是!陛下,在有了以上共識后,他們已經(jīng)議定,于明夜子時初動手,執(zhí)行雷霆之策!
所謂雷霆之策,即突襲帝宮,以最快速度拿下宮城及帝宮,并圍殺陛下……
按照計劃,他們需要在城外神武軍殺到宮城之前,解決一切!
至于城內(nèi)的二十萬御林軍,他們在其中有不少棋子,可以拖延到天亮之前。
所以,他們唯一的阻礙,便是守衛(wèi)帝宮的五萬禁軍!
而禁軍之中,宗正一系、睿王、淑德太妃等人也各有人脈,預(yù)計可掌控其中八千人馬。
再加上老臣,咳,共計可掌握一萬左右的禁軍。
但禁軍分散守護(hù)在帝宮的各個部位,混亂之中,很難及時集結(jié)到正確的地方。
因此,他們打算以這一萬禁軍為誘餌,分散到各處制造混亂,以盡可能的削弱陛下身側(cè)的防護(hù)力量。
到了這一步,他們便會集結(jié)絕大部分好手和高手一同出發(fā),直入帝宮,謀害陛下!”
聽到這里,蒙昂不由眉頭微皺。
“不對吧,他們難道忘了柱國將軍?
以柱國將軍的聲威和號召力,怕是半個時辰之內(nèi)便可鎮(zhèn)壓御林軍動亂,而后率軍來援。
屆時,他們豈不是要成甕中之鱉?”
蘇長宏搖了搖頭道:
“自然不會。
雖然他們當(dāng)中,有很多人都不認(rèn)為柱國將軍會出馬援救。
但本著謹(jǐn)慎且去除后患的想法,還是決定分出部分人力來應(yīng)對。
老夫方才提到,他們會集結(jié)絕大部分主力殺入帝宮。
而剩下的那部分人,便會直接殺向柱國將軍府,取了柱國將軍之首級!”
左壽聞言,卻是陰惻惻一笑。
“想要取牧將軍之首級?
嘿嘿,他們怕是太過想當(dāng)然了。
真當(dāng)牧將軍大周第一高手的名號是白叫的?”
蘇長宏眉頭微擰,輕嘆一聲道:
“對于柱國將軍,誰敢輕視?
但左掌殿也莫要忘了,那個名號,可并未包含大周的宗門界。
柱國將軍九天境七重的修為的確駭人,可十大宗門之中,也未必就沒有這一層次的。
宗門雖然人數(shù)很少,更沒有軍隊。
但宗門在高層次高手方面的數(shù)量,向來都要比朝廷多。
十大宗門,每個宗門都有三到五位九天境高手。
這般多的九天境,誰又知道其中有沒有九天境后期的超級存在?
更何況,宗門之人,手段多詭異。
若是四五個九天境五六重的高手一起動手,再輔之以奇門秘法、奇詭武器,也未必就拿不下柱國將軍。
反正在老夫看來,他們既然敢有這個念頭,那便證明有著不低的把握?!?p> “如此,倒也的確說不太準(zhǔn)?!?p> 左壽微微一笑,不再爭辯,不過話中的意思卻有些耐人尋味……
蘇長宏雖然感覺有些奇怪,不過也沒有追問。
“倒是有些意思?!?p> 武季輕笑一聲,長身而起。
來回踱步十余息后,猛地眼神一定。
“而今那些鼴鼠們都躲在難以探知的深洞里,主動出擊,只會打草驚蛇。
既然如此,那便等他們明夜送上門來!
不過,若是任由他們胡來,明夜慘死之人將會是一個不俗的數(shù)目。
而且,對于帝都也會造成不小的破壞。
因此,我們必須盡可能的掌握所有主動權(quán)!”
“蘇愛卿,你可知那些人手中的棋子?”
“回陛下,根據(jù)一些信息,應(yīng)當(dāng)可以敲定三四成人。
至于其他的,卻是不好判斷。”
武季微微頷首,隨后下令道:
“那待會兒,便將你知道的一切告訴蒙昂與左壽!”
“是!”
“蒙愛卿、左大伴,是時候讓朕見識一下狩夜司與東廠的能耐了!
明日入夜之前,你二人最少要敲定對方八成暗子的名單!
之后,安排好一切,讓這些棋子在被發(fā)動的瞬間就消失!
尤其是禁軍前部這邊,更不能遺漏一個暗子!
若不然,我方開始調(diào)動布局時,定然會被察覺!”
“臣遵旨!”
“老奴遵旨!”
蒙昂與左壽齊齊應(yīng)聲,而后對視一眼,都感覺到了沉重的壓力。
其實這事最困難的不是找出暗子,而是找人過程中的不留痕跡。
一旦被人察覺到不對,很有可能會帶來一系列的變故,甚至使得整個暗查行動被暴露。
因此,他們二人肩上的擔(dān)子很重。
不過陛下既然下旨,他們只能竭心盡力的去做好。
另一方面,二人心中也已經(jīng)開始暗暗較勁。
對于蒙昂來說,東廠才成立不過幾日。
若是對方表現(xiàn)不俗的話,那他們狩夜司的臉面可就不好放了。
而對于左壽來說,這不僅是一次重大的挑戰(zhàn),同時還是一場巨大的機(jī)遇。
如果這件差事中,自己的東廠表現(xiàn)足夠出色,甚至能與狩夜司不相上下。
那陛下定然會更加看重東廠,如此,東廠之后的發(fā)展定然會越發(fā)順利、迅速!
“陸愛卿?!?p> “臣在!”
“明日請君入甕,具體要如何布置、如何殺敵,便由你統(tǒng)籌禁軍安排了。”
“微臣遵旨!”
陸子豪精神振奮,斗志昂揚。
此時,蘇長宏忽然有些遲疑的出了聲。
“陛下,明夜殺入宮內(nèi)的敵人,起碼也會有十幾個九天境高手。
而咱們這方,算上臣等四人、陛下的四個近衛(wèi),以及狩夜司的兩鬼、左掌殿麾下的兩人……
總共加起來,也只有十二人。
若是敵方來了十五六個九天境,我方,怕是無力抗衡啊。
禁軍的軍伍之力雖強(qiáng),可要想獵殺九天境高手,卻也很難。
更何況,如果他們盯上了陛下,我等恐難以護(hù)得陛下周全……”
武季掃了眼蘇長宏,意味深長地一笑。
他自然知道蘇長宏在顧慮什么。
“放心,要比高手,朕可不會怕了他們。
更何況,九天境與九天境之間,也是有著很大不同的。”
武季的語氣有些莫名,蘇長宏等人聽了,卻同時心中大松。
帝君既然這般說了,那應(yīng)該就不會有問題。
畢竟,帝君總不可能拿自己的安危開玩笑吧?
看來,帝君在暗中,的確掌控著一支十分神秘且強(qiáng)大的力量!
大事敲定之后,武季正想讓幾人離去。
此時,蘇長宏卻猛地跪地,一臉慚愧且自責(zé)的出了聲。
“陛下!老臣斗膽,希望陛下能夠饒恕不肖子蘇瑜之罪!”
武季頓時一愣,皺著眉頭不解道:
“蘇瑜?是你那第二子吧?
他怎么了,犯了何事?”
“回陛下,正是他!
老臣也是此前方才得知,這個不肖子竟然暗中一直在同睿王來往!”
說清了緣由,蘇長宏又趕忙補(bǔ)充道:
“不過陛下可以放心,這個逆子并未犯下大錯,只是他的路走偏了!
事實上,老臣之所以能夠順利的混入到那些亂臣賊子當(dāng)中去,還要多虧了這個逆子替他們通風(fēng)報信、替老臣佐證……”
“唔……”
武季摸了摸下巴,略一沉吟后,灑然一笑。
“真要是如此,那小子倒也算小小立了一功。
那便功過相抵,就此打住吧。
不過,蘇愛卿,此事之后,你可要好生管教一番。
倘若他再有不忠不軌之行,那朕,可就不好再袒護(hù)他了?!?p> “多謝陛下!陛下放心,此事之后,老臣定然對其嚴(yán)加管教!
倘若他再有惡行,不牢陛下責(zé)罰,老臣先砍了他!”
蘇長宏大松一口氣,心中的石頭緩緩落地。
雖然蘇瑜的事此時還沒有其他人知曉。
但明夜一戰(zhàn)之后,沒有幾件事是能夠藏住的。
所以,他才主動替二子認(rèn)領(lǐng)罪責(zé),為他討一條生路。
武季輕輕頷首,隨后站起身來,一邊向后殿走去,一邊揮了揮手。
“嗯,之后的事幾位愛卿去商議定奪吧?!?p> “是,臣等告退!”
……
大周歷,一千三百三十三年。
即,天武二年。
七月十三,午后。
武季正躺在御花園內(nèi)的靈蘿藤椅上,享受著陽光的照拂。
【帝威系統(tǒng):
宿主:武季
年齡:22
修為:五元境五重
帝威:65
?。ㄗⅲ旱弁繚M100,可抽獎一次。)】
收割了今日白嫖的3點帝威后,帝威點數(shù)已經(jīng)漲到了65點。
不過武季相信,今夜之后,帝威再度破百,應(yīng)該輕而易舉。
畢竟,那些正紅著眼想要他命的亂臣賊子們,可是一筆不斐的收割點……
“陛下,烏碩國的事,臣女已經(jīng)聽說了。
是您安排的吧?”
被強(qiáng)喚過來、悲慘淪為“藤椅推動人”的蘇詩妤,此時卻非但沒有一點怨氣,反而還有些雀躍。
“是與不是,重要嗎?”
武季懶散的回應(yīng)一聲,眼睛都沒有睜。
蘇詩妤低笑一聲,眼神狡黠。
“陛下的語氣,其實已經(jīng)給出了答案?!?p> 說完,蘇詩妤一邊推著藤椅晃動,一邊又漫不經(jīng)心地問道:
“陛下,不知臣女、還有幾日才可回家啊?”
“莫要耍小心思,有些事不是你該知道的。
若不然,消息萬一被人泄露出去,朕第一個殺的就是你!”
武季語氣冰冷,絲毫不像是開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