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方山三層一處洞府內(nèi)。
一位黑袍虬髯壯漢著急地說道:“父親,紀長方今晚約見了新晉的結(jié)丹修士,那修士姓曹?!?p> 而座椅上坐著一位滿頭發(fā)白的紅袍老者,他輕抿了一口茶水,沉吟片刻道:“看來紀長方無人可用,想拉攏這姓曹的,依你所見,該如何應對?”
虬髯大漢目光閃動,但沒有猶豫,立刻說道:“把他殺了!”
紅袍老者猛然站起來,氣得將手中茶杯扔向虬髯大漢,卻被漢子閃開。
“我讓你行事動動腦子,紀長方想拉攏的人,難道我們不能拉攏?動不動就打殺,你知道這姓曹的是來歷,有何背景?”紅袍老者指著虬髯大漢呵斥道。
紅袍老者緩了緩心境,帶著不置可否的威嚴接著說:“你覺得呢?”
虬髯大漢沉默許久,低著頭說道:“我們調(diào)查過,這姓曹不過是一介散修,毫無背景!”
他繼續(xù)補充道:“否則怎么會在朔方山結(jié)丹?!?p> “他紀長方,損失兩位結(jié)丹嫡系,孤身寡人,看來是急了。這姓曹的,你去試探一下,必要時,可以爭取拉攏過來!”
虬髯大漢謹慎地說道:“若是那姓曹的不答應怎么辦?”
“你記住,這個世上,沒有不重利的人,他紀長方給多少好處,我們加一倍。如果那姓曹的不知好歹,接下來你覺得應該如何?”紅袍老者再次詢問。
“那姓曹如果不答應,就繼續(xù)加碼拉攏?”虬髯大漢猶豫一下說道。
“蠢貨,如果那小子不識趣,就把他殺了,這叫先禮后兵?!奔t袍老者陰狠地說道。
“你挑些禮物去拜訪此人,看看此人態(tài)度如何?!奔t袍老者淡淡說道。
“是!”
虬髯大漢說道,接著離開洞府。
紅袍老者一聲嘆息,他正是另一位副城主紀蒼,而那虬髯大漢,是他的兒子紀伯。
紀伯資質(zhì)不錯,是三靈根修士,是上百個孩子中唯一有靈根,他十分厚愛,給予修行資源的支持,一路扶持直至結(jié)丹。
洞府外,紀伯這個漢子倒吸一口冷氣,他實在被這位父親壓得喘不過氣,紀蒼經(jīng)常問他問題,如果不和心意,就責怪呵斥。
曹子規(guī)離開了紀長方的洞府,迎著大雪飛遁至洞府門前。
他遠遠就看到洞府門前站著兩人,這兩人正是柳石和柳平安,柳平安一身紅襖,小臉慘白,緊閉雙眼,正被柳石摟在懷中,小手忍不住一陣陣發(fā)抖抽搐。
胸口處的暖玉正發(fā)出紅芒,給予一絲溫暖。
而柳石淚流滿面,在洞府門前四顧吶喊:“曹前輩,可在洞府內(nèi)嗎?”
曹子規(guī)內(nèi)心一沉,心道:“看來陰寒又發(fā)作?!?p> “曹前輩,救救平安啊。”柳石聽到半空的動靜,側(cè)目一看,眼里有光,似乎這是一絲希望,他聲音嘶啞,眼睛通紅,抱著柳平安直接就跪了下去。
積雪淹沒了他的大腿。
曹子規(guī)正好飛遁下來,站在他面前,他看到親情,內(nèi)心產(chǎn)生悲憫之意,接著胸口劇烈的疼痛,差點讓他嘔吐起來。
他一咬牙保持鎮(zhèn)定,單手撫著胸口,靈識內(nèi)視,那是一顆被墨蓮染成漆黑的心,一動一動仿若深淵。
自從他活過來后,他的心境十分平靜毫無波瀾,好似無情。
只要他擁有感情、愛情、友情、親情,這心就會疼痛起來,簡直是疼得要命,痛得他差點昏厥。
多情自古空余恨,必是傷心人!
也唯有情最為迷人,最能左右人心。
“這是晚輩這一年來存的五百六十四顆靈石,求求曹前輩?!绷B忙掏出靈石,哀求道。
“哈哈哈?!辈茏右?guī)仰天大笑,笑聲充斥著整片朔方山,希望借此讓自己意志保持清醒。
“曹前輩,您?”柳石呆愣住,他差點以為曹子規(guī)瘋了。
“帶她進來洞府!”曹子規(guī)強忍住心痛,看向昏迷的柳平安,一字字說道。
他隨即打開洞府法陣,率先進去。
洞府大廳內(nèi),曹子規(guī)雙眼漆黑如墨,在燭火照耀下,他臉色蒼白,盤坐著向握著柳平安雙手,朝她體內(nèi)輸送丹陽之火!
柳石站在一邊,提心吊膽中又帶著憧憬著希望!
曹子規(guī)結(jié)丹后,可以使用金丹中的丹陽之火,他打算一次性清除柳平安的體內(nèi)陰寒!
丹陽之火游走在少女的經(jīng)脈之中,一點點蠶食著。
一個時辰后,柳平安臉色紅潤,緩緩睜開眼!
“平安!”柳石早已成淚人又激動。
曹子規(guī)收功站起身來,淡淡說道:“我已去除她體內(nèi)的陰寒,打通經(jīng)脈,從此和常人一樣,我想她從今之后,可以修煉了!”
他當然知道柳平安是三靈根資質(zhì)。
柳石連忙跪謝,雙手奉上,激動地道:“曹前輩多次幫助我們父女兩,晚輩感激涕零,五百六十四顆靈石,是晚輩心意!”
少女緩緩站起身來,看起來猶如大病初遇,但是雙眼明亮,堅定地道:“多謝曹叔叔救安兒一命,大恩不敢,我還以為……我活不過二十歲!”
曹子規(guī)面無表情,看向柳石淡淡地道:“有酒嗎?”
柳石連忙從靈物袋中掏出一壇酒,遞給曹子規(guī),有些難為情:“曹前輩,這不是什么好酒!”
曹子規(guī)沒有說話,撕開蓋子猛然灌了一口,是烈酒,也是劣酒。
曹子規(guī)掃視著二人,淡淡地說道:“現(xiàn)在柳平安無事了,以后你們不許找我了,這壇酒,就當做此次出手的報酬,好之為之!”
這讓二人不知所措,柳石內(nèi)心帶著深深慚愧,暗想:“定是曹前輩,嫌棄靈石太少了,我得努力賺取靈石,回報曹前輩。”
這已然是柳石全部身家!
柳平安反復做錯事一樣,有些不安扣著小手!
只有曹子規(guī)才知道,那一片墨蓮開始起作用了,他不能有一絲感情,必須冷漠無情。
“這大半夜的,還有客人來訪!”曹子規(guī)看向洞府外大門,眉頭一皺!
柳石拉過柳平安的手,將那靈石放在桌子上,真摯地笑道:“曹前輩,我們先走了,就不打擾了!”
曹子規(guī)坐在椅子上,無動于衷,只是放開法陣,看著父女二人離去。
“曹道友,在下紀伯,聽聞道友結(jié)丹,前來祝賀。”來者黑袍虬髯大漢,拱手道。
他大步流星地走進來,臉上顯露有些不滿之色,因為曹子規(guī)沒去洞府大門迎接,多有慢待。
曹子規(guī)上下打量來人,結(jié)丹初期修為,只是輕笑道:“原來是紀道友,不知紀道友登門拜訪有何事?”
“原來曹道友在此喝悶酒,不知愿不愿意給紀某來一杯?”紀伯打量洞府四周,立馬就看到桌上的酒壇子。
曹子規(guī)沒有說話,取出兩個玉杯,倒?jié)M后,指著一旁的椅子道:“紀道友請坐?!?p> 紀伯也不客氣,拉過椅子坐下,端起來酒杯一飲而下,隨即皺眉。
“紀道友,滋味如何?”曹子規(guī)淡笑道。
“還行。紀某前來,是祝賀曹道友結(jié)丹,真可喜可賀?!奔o伯笑了笑道。
“多謝,紀道友前來,是有其他事吧?不妨直說!”
“紀某前來,是想讓邀請曹道友擔任天朔城長老一職,每年有靈石俸祿,不知曹道友意下如何?”紀伯笑道。
“哦,我剛從紀長方副城主那出來,他也想讓曹某擔任長老,不過我沒有答應?!辈茏右?guī)淡淡地道。
紀伯大喜,連忙取出一個錦盒,打開后出現(xiàn)一枚通紅的尺長的靈參,笑道:“曹道友,這是千年成份渾精參,畢竟曹道友剛突破結(jié)丹,有助于鞏固境界修為。”
這渾精參也是極為珍貴,不亞于一瓶固元丹。
“紀道友,我明白你的意思,在下一介散修,自由慣了,曹某不會參與你們紀家任何事,對天朔城長老之位也沒有興趣。這渾精參對我精進修為有益處,在下多謝了!”曹子規(guī)拱手笑道。
這讓紀伯為之一愣,雖然沒有拉攏曹子規(guī),但是他表明并不想?yún)⑴c天朔城一切事物,也就說不會倒在紀長方那邊,這讓他還是挺滿意的。
對于紀伯而言,這是好事,但總覺得怪怪的,若是早知曹子規(guī)不參與其中,他又何必贈送渾精參。
紀伯站起身來,抱拳笑嘆道:“曹道友既然不想擔任天朔城長老一職,那實在可惜,此物還是贈與曹道友,就當你我結(jié)個善緣。”
紀伯留下渾精參后,離開曹子規(guī)的洞府。
曹子規(guī)望著桌上的通體鮮紅的渾精參,心中暗笑,剛突破結(jié)丹,一晚上撈了不少好處。
“這紀家的內(nèi)部爭斗當真有趣,若是尋常散修,恐怕被雙方這么一拉攏,多半會選擇好處多的一方。”他心中暗道。
曹子規(guī)打算先把龍骨劍煉化后,計劃離開天朔城。
他可不會真替紀長方去做兩件事,無論是紀家內(nèi)部斗爭或者參與剿滅魂魔之事,都不在他計劃之內(nè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