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國北部,乾梧山脈,山脈南部一小部分屬于覃州,此處山脈連綿千里,群山高聳入云。
一山腰處,一藍袍秀氣模樣的青年,正驅(qū)使著風(fēng)箏形狀的法器,高空飛行,一路嘆其磅礴壯觀。
此人正是曹子規(guī),在進入乾梧山脈之前,那三名散修留下的靈物袋,共有四百多枚靈石,還有三十來件中下階法器,另外有兩件上階法器,全都進了青年的靈物袋,此時正心情大好。
曹子規(guī)自然明白,尋常散修身家比這些還少,多半是其他冤死鬼的身家之物,不禁暗嘲都是“臟物”。
青年自然不敢使用這些法器,還仔細檢查了一番,看看是否留下什么標(biāo)記,以免遭人認(rèn)出,帶來殺身之禍。
對于這些法器,用也不太敢用,現(xiàn)在還沒有更好的處理方式,都是一筆不菲的財物,扔了實在可惜,便留著以備不時之需。
想到此處,突然神色一變,往前下方望去,見兩道一胖一瘦的身影各自騎著灰狼,灰狼大小約莫七八尺,眼中綠芒閃爍,面目兇狠,正面奔來,這是一階妖獸“羅煙狼”。
曹子規(guī)明白,這是沖他來的,觀二人裝束,不正是青陽門弟子的標(biāo)志象征,來著二人皆是煉氣期修為,心中頓時有了主意。
眼看對方來勢洶洶,將風(fēng)行子降落,以表明自己無敵意。
那二人見曹子規(guī)如此行為,微微一愣,見青年沒有繼續(xù)前進,同時羅煙狼也急停下來,保持距離,因其速度極快,狼爪急剎卷起了沙土,一團塵煙浮起,將四周包裹住,惹得二人睜不開眼,有些狼狽。
如此尷尬,這讓曹子規(guī)覺得有些好笑。
二人施法驅(qū)散塵煙,絲毫不在意剛才發(fā)生的事,盯著曹子規(guī),肥胖青年扯開嗓門喊道:“這里是青陽門的地盤,閣下何人,為何擅闖山門,莫非是想死?!?p> 這聲音實在難聽。
曹子規(guī)面含笑意,抱拳施禮,開口道:“在下姓曹,此次前來,只因先祖曾是青陽門的弟子,正所謂一家親,稱呼二位為師兄也不為過,作為后輩也仰慕青陽門,此番前來是想拜入青陽門,二位可否引薦一下?”
“原來如此,在下姓王,曹老弟說先祖是青陽門的弟子,若是真的,喊我一聲師兄倒也過得去,不過可有何憑證?”
肥胖青年臉色這才好看些,開口問道。
曹子規(guī)也打量著這位肥胖的師兄,不禁暗暗吃驚,其修為與那死去的散修大漢一樣是煉氣八層,法力比其還深厚不少,果然門派弟子和散修還是有些差距。
“先祖名為曹薛,是青陽門的筑基修士,不知二位可否認(rèn)識先祖,在下繼承先祖?zhèn)鞒?,修煉了青陽訣,以此證明自己,二位師兄可察驗真?zhèn)??!?p> 曹子規(guī)大大方方,同時施展功法,身上散發(fā)出陣陣青芒。
王師兄臉上的橫肉擠出一絲笑容,另外一人見了,有些發(fā)愣,對于那位王師兄,他似乎沒什么存在感,或許是他特別瘦的原因。
“王師兄,此人有意想拜入青陽門,不知師兄要如何處理?”
瘦青年傳音道,將難題交給這位師兄。
“既然是前輩的后人,我等自然得罪不起,何況此人還修煉了我宗功法,將其帶上山,至于其他的,自然有宗門長老定奪?!?p> 這位王師兄沉吟了一下,便傳音回道。
“看來確實是曹師叔的后人,我聽宗門長老提過曹師叔,可謂是如雷貫耳,敬佩萬分,請曹兄跟我一同拜見宗內(nèi)長老,想必以曹兄如今的修為,定能被某位長老看中,收為親傳弟子,到時候那可成是曹師兄了?!?p> 王師兄聽都未聽過曹薛這個人,不過并不重要,他笑容飽含熱情不假。
曹子規(guī)只聽進去一句,便是拜見宗內(nèi)長老,其余的客套話,一句都沒聽進去。
“好,請二位師兄帶路?!?p> 就如此,曹子規(guī)跟著所謂的師兄便上了山去,一路交談下來,方才得知,這二位是巡山弟子,煉氣期幾乎都是執(zhí)事弟子,便如同雜役一般、喂養(yǎng)靈獸、種植靈田、甚至伺候那些所謂的長老前輩。
除非個別大有來歷的,才不用干活。而他們兩個修為高些,地位也隨之不同,才被安排下來巡山。
好好的修真者,竟然如同凡俗仆人一般,恐怕自己進了宗門,也是如此,想到此處,曹子規(guī)心中不由冷笑,大失所望。
定了定神,曹子規(guī)開口問道:“二位師兄,咱們青陽門,有多少門人弟子。”
二人聞言,隨之一愣,王師兄卻十分驕傲的說道:“我們青陽門,足足有上千名弟子,在越國也是數(shù)一數(shù)二的大宗,光筑基長老都有十余名,更別說還有位結(jié)丹期的師祖?!?p> 而那位瘦師兄,沉默寡言,一路低著頭,尤其在王師兄在提到宗門時,面無表情。
曹子規(guī)是何許人也,其父是商人,便學(xué)得一身察言觀色的功夫,一眼看出有話語權(quán)的是那位王師兄,這位瘦師兄身上有一股奇怪的感覺,準(zhǔn)確的說是失落感。
曹子規(guī)不動聲色,臉上依舊笑呵呵,主動找那瘦師兄說話。
便得知那名矮瘦青年姓周,似乎不太愿意講話,這讓王師兄眉頭一皺,有些不喜,不過馬上就打斷二人有一句沒一句閑聊,十分熱情給曹子規(guī)介紹,在其看來頗有些浮夸。
......
約莫兩個時辰,三人便停了下來,王師兄喊那周師弟打開山門,那周姓青年面無表情,不知從何處掏出一枚青色符箓,念念有詞,飛向空中,隨后符箓化為灰燼。
曹子規(guī)此時一陣腹誹,一枚低階傳音符箓,且還是那周師兄給的,結(jié)果王師兄盡顯肉疼之色,讓曹子規(guī)看在眼里,不禁暗道此人小家子氣。
不一會兒,一道大陣顯露出現(xiàn),在三人面前打開一道缺口,在兩百丈外,曹子規(guī)不用想便知道,見過先祖在翠疊峰的洞府陣,此大陣定是不凡。
朝著大陣開出的缺口,肉眼可見其山門磅礴大氣,頗有些仙家風(fēng)度,這讓曹子規(guī)暗道大手筆。
三人進入大陣內(nèi),大陣瞬間合攏,靈力波動頃刻消失,若不用靈識查看,根本不知此處有陣法,二位師兄在才羅煙狼身上跳下來,這才看清,那王師兄不僅僅是肥胖,還有些坡腳,曹子規(guī)正打量著,那王師兄又開口熱情地介紹:
“這是我們青陽門的護山大陣,“地睿玄金大陣”,若是三五位結(jié)丹修士前來破陣,一時半會也破不了,此大陣有隱匿、御敵、迷幻等作用,若是被來犯者困于大陣中,操控大陣的修士,可驅(qū)使陣法,釋放毒霧...”
說著說著,那位王師兄便不說了,那山門前還有十幾名煉氣弟子,清一色的門派服飾,男女老少,均是煉氣修士,法力波動均比曹子規(guī)深厚一些。
這幫弟子正是打量來人,準(zhǔn)確的說是在打量著陌生青年。
為首一名白發(fā)蒼蒼的老者,佝僂的身子,似乎隨時都會倒下去,如此老人,修為竟是煉氣十層,觀其法力如此深厚,讓曹子規(guī)心中微驚,只是一瞬間便平復(fù)下來。
但是能被派來看守山門這種重要之事,弟子修為自然不俗。
王師兄咧嘴一笑,上去交談一會兒,那老者渾濁的雙眼顯露驚訝之色,目光從曹子規(guī)面前掃過,卻不去理會那王師兄,讓王師兄無所適從,盯著青年,開口道:
“你是曹師叔的后人,現(xiàn)在是想拜入青陽門?我幼年時,曹師叔還曾指點我修行,可惜無法筑基,壽元也...不提也罷,曹師叔現(xiàn)今在何處?”
老者講到曹薛時,很肯定地點了點頭,再講到無法筑基以及壽元時,神色暗淡,一股悲涼之意涌上心頭。
曹子規(guī)見狀老者是先祖故交,抱拳施禮,恭恭敬敬開口道:“在下曹子規(guī),見過師兄,也見過諸位師兄,先祖曹薛壽元已到,早已去了?!?p> 白發(fā)老者目中蒼涼一閃而過,似乎在沉思什么,回過神來,便看了一旁精壯青年:“欒師弟,你帶曹師弟去面見掌門。”
那喊道的精壯青年,站了出來,方臉粗眉,頗有些江湖大俠風(fēng)范。
便領(lǐng)著曹子規(guī)直直往里走,一路盡是青石磚,倒是十分堅硬。
這位姓欒的弟子,也是十分熱情與曹子規(guī)交談,其修為煉氣九層,似乎資質(zhì)一般。
“曹師弟,我叫欒小蠻,是越國覃州人,我爹是種田的,那時又饑荒,糧食顆粒無收,十二歲時差點餓死了,啃樹皮,那玩意又老又柴,根本就咽不下去,幸好遇到師父,這才拜入青陽門,如今已有十三年,曹師弟,你也是出生在越國嗎?”
欒師兄露出憨厚表情,隨即撓了撓腦袋。
要知道,同樣煉氣期修士,有師父和沒師父也是地位不同,拜師至少是筑基修士,有師父的,便有了靠山,沒師父的,便只能向傳功堂的師兄師姐請教功法,宗門大部分弟子都是無師父的。
比如守山門的白發(fā)老者,便是無師父,因此對曹薛對其修為指點,頗為感激,但曹薛卻未收過徒弟。
“是的,我出生在越國嶺南的瀧右郡,我叫曹子規(guī),我爹說,取名子規(guī),代表著忠貞以及誓死不屈的氣節(jié)?!?p> 曹子規(guī)面含笑意,大大方方介紹自己,他覺得這位欒師兄是個憨厚真誠的人。
“哈哈,我倒覺得,你這名字有些悲苦哀怨之情,子規(guī)子規(guī),使我想起了故鄉(xiāng)和親人,我已有十三年沒回去了,也不知我父母如何,倒是每年寫信寄些銀兩回去,應(yīng)該過得不錯吧。”
這讓曹子規(guī)為之一愣,他也有一年未見父母大哥二姐,甚至那位對其有情意的女子。
不知何時,二人便沉默了下來,一前一后走著,曹子規(guī)靈機一動,主動開口聊起宗門之事。
......
半個時辰,便看到一座座宮殿式的大殿,如同人間帝王宮殿,金碧輝煌,奢侈之極,這使得曹子規(guī)有些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