爻瑛提著四個大包,向著村內(nèi)走去;那四個大包,里面裝著的全是黍米!
這玩意金貴著呢,是那龍泉關(guān)守將送的。
黍米不僅能給人吃,還能給馬吃!
這可比什么草料、黃豆玉米好的多了,馬吃完這個,好處是極大的,至于有什么好處,總之就是對馬的身體有很大好處。
也算是對餓了三天,啃草皮的馬兒一點補償吧!
不過這馬兒餓了許久,突然吃好東西,身體會不會遭不???應(yīng)該不會,這馬是蒙古馬,有buff加持。
兩人來到長安祠門前,爻瑛因為手里提著東西,于是便用腳把那腐朽的門給踹開,徐浪早就習慣了她的粗魯,沒有多余的表示,便與爻瑛先后進入院子里。
院子中,那拴著兩匹馬的地方,已經(jīng)成為了一塊荒突突的土地!一根草都沒了!
兩匹精壯的馬,此刻瘦了許多,趴在地上無精打采的,非常虛弱極了。
還好,那女人沒有去吃馬!徐浪心道。
還沒等爻瑛放下手中四個大袋子,祠堂里突然地沖出一個人影,晃鐺一下抱住徐浪就不松手!
那人不是鹿長蘇還能是誰!
只見她這會大哭不止,頭上的長發(fā)凌亂,顯然是幾日沒洗了!
鹿長蘇一邊大聲痛哭,一邊說著什么,只不過因為哭的太厲害,根本聽不清她再說什么!
徐浪好一會才分析出幾段話‘那魔神天天去我的夢里面’‘我好怕!你為什么不回來!’‘魔神太欺負我了’
‘嘖!’
鹿長蘇這邊還在哭著,爻瑛那邊已經(jīng)看不下去,手中大袋子扔到一邊,高舉著兩只手就朝鹿長蘇抓去!
那鹿長蘇被爻瑛抓住肩膀上的衣服,爻瑛用力一拉,鹿長蘇就被拉到了地上!
經(jīng)過一番哭訴,鹿長蘇的精神已經(jīng)好了許多!
這會,突然被人不明所以的摔在地上,鹿長蘇的心中,頓時又羞又怒,羞的是竟然被人摔在地上,怒的是自己竟然抱著徐浪,向他哭訴!
怒火中燒,不過畢竟是鹿長蘇自己主動抱的徐浪,向其展示自己的蠢樣!
再說徐浪本來不喜歡自己,但方才卻也沒推開自己,種種表現(xiàn)也像是個體貼人的人......
所以她就算憤怒也沒法子發(fā)作,可是旁邊不還有一個不認識的女人么!
撲通一下,鹿長蘇從地上爬起來,向著爻瑛撲去!
兩人纏斗一起,那爻瑛也是在上書房拿過幾本秘籍,學過幾種高明武功的!
而鹿長蘇身為鏢局之女,智化寺的俗家弟子,也學習過少林武功!
但此刻兩人的打斗,那架勢竟然和蒙古摔跤很像!
好一場大戰(zhàn),只見那鹿長蘇被連摔三次,弄得是滿身泥土,但還不退縮,越戰(zhàn)越輸,越輸越戰(zhàn),總覺得自己逐漸掌握摔跤要領(lǐng)了!
真是:金閨花柳質(zhì),一載赴黃梁。
那爻瑛瞅準了鹿長蘇沒她高的缺點,把把從鹿長蘇頭頂展開攻勢,一手按著對方的頭頂,一手抵在對方的胸上,然后身子一側(cè),右腿繞后一別,那鹿長蘇便失去重心向后摔倒!
真是,子系中山狼,得志便猖狂。
兩人斗至天昏,隨著徐浪出來打圓場,她們方才罷手。
......
爻瑛喂完馬,便出了長安祠四處找桶,終于在干涸的井里,找到兩個木桶!她便雙手提著,出了村子來到河邊,拿木桶打了兩桶水,便向村內(nèi)回去;
鹿長蘇四處拾撿木柴,又在一個保存還算完好的房子里,找到一個上了歲月的陶鍋!
帶著它們回到長安祠院子里,尋了幾塊磚頭壘出無頂之房,里面放好木柴,便架上陶鍋,現(xiàn)在就等爻瑛的水了。
徐浪則在長安祠大堂鋪好席子,一邊躺著一邊啃著大餅,好在帶的大餅夠多,這幾天鹿長蘇吃著也還有剩。
兩人剛打完一場,這會竟然互相幫忙,爻瑛刷鍋倒水,鹿長蘇點火放柴......
天色暗了,后屋的鬧騰終于停了!
只見鹿長蘇挽著爻瑛的胳膊來到大堂,爻瑛一邊撥弄濕潤的長發(fā),一邊向徐浪問道:“熱水燒多了,里面還剩許多,你要不要洗洗?”
徐浪看了看對方,發(fā)現(xiàn)洗完澡的爻瑛變得有女人味了......
“不洗!這荒村野嶺,我去洗澡,誰保護你們?不洗?!闭f到最后,徐浪再次否定。
本以為兩人就算不感謝自己的體貼,至少也無可摘之處!
誰料那鹿長蘇‘戚’了一聲,不屑道:“剛才出去打水和撿柴的時候,怎么沒聽到你說這話?”
說完,也不給徐浪為自己懶惰開解的機會,便搖晃著爻瑛的胳膊,軟聲道:
“姐姐,咱們不打不相識,走唄,別理他了,咱姐妹進去聊天唄,這幾天我自己一人,孤獨死了,此刻有好多話想說!”
兩人款款向后屋走去,徐浪朝著她們的背影呸了一聲,小聲道:“女人真是個無語的生物?!?p> .......
夜深,正是寂靜之時。
突然,淺淺的呼吸聲突然出現(xiàn)在耳邊不遠!
徐浪條件反射的驚醒過來,右手立即摸上一旁的,名為莫切何的長劍!
漆黑鋒利的劍身還沒完全拔出,耳邊就突然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徐兄,是我!”
爻瑛?徐浪拔劍的動作終于停止,他轉(zhuǎn)頭看去,那聲音的主人還真是爻瑛!
“你走過來我都沒聽著,看來你的輕功真的很厲害?!毙炖俗碜?,在草席上盤起腿,對方也坐了下來,在草席的另一端。
爻瑛曲著腿,兩手抱著,再看她的面容,愁云慘淡......
徐浪不用看,就明白她的心事,輕聲問道:“睡不著么?”
“哪里睡得著。”爻瑛說著側(cè)頭看向天上明月,悠悠說道:“天總會亮的,人總要散的,我是該走了?!?p> 幽暗安靜的環(huán)境中,不知是誰嘆了口氣,不知是誰在捂嘴哭泣。
風在喧囂,這兒卻很安靜。
“別哭了,離開這!跟我走吧!”徐浪終于說出了,他一直想說的話!
自從幾年前在紅房與她相識以來,每次想起爻瑛未來的命運,那張稚嫩可愛的笑臉就會不自覺的浮現(xiàn)腦海,自己的內(nèi)心都會泛起一場波瀾。
紅房的那天夜晚,當爻瑛去問自己的歸期,得不到回應(yīng)時,那忍著哭意的樣子,徐浪看在眼里,使得當她拉起自己的手時,卻想不到一點拒絕的理由!
那先前泛起波瀾的感覺,竟然轉(zhuǎn)變成一句話,那就是:別哭了,離開這!
后來,當徐浪被那老神仙打昏,意識要散不散之時,看到那朝著自己跑來的人,那個身影,那張關(guān)心的面孔,使得他又想起了家,以及還有別的什么,難以言明的東西。
經(jīng)歷那夜龍泉關(guān)的哭訴,徐浪心中的那句話,又加了一句:跟我走吧。
別哭了,離開這!跟我走吧!
‘吾...’那捂著嘴,強忍哭聲的她,終于是放開了手,去真正的哭了。
時間過去很久,此刻,她的臉上已經(jīng)見不到淚水了。
現(xiàn)在的爻瑛,與之前的她,不一樣的是,她伸出手想去擦掉,徐浪臉上不慎沾到的塵土;
但爻瑛的手還沒觸碰到徐浪的臉頰,便陡然停住,隨即向下去拿,徐浪放在地上的長劍,然后抱在懷里,笑著轉(zhuǎn)頭望向徐浪:
“以后,我為你拿劍!”
“那小媖你可得吃胖點,我的劍很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