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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北朝打工皇帝

第59章 危機四伏險象生

南北朝打工皇帝 39號樓主 3044 2021-09-30 12:00:00

  進了烏頭驛,早有驛丞迎了出來。

  陳昌在侍衛(wèi)的攙扶下下了馬,活動了一下發(fā)麻的腿腳,又搓了搓有些發(fā)僵的雙手,對隨后而至的侯安都說道:“司空大人,我知道你是身負皇命而來,說實話,這份差事可是不好干。不過你放心,我既然答應(yīng)回建康,這一路上就不會再生出什么不該有的念頭,你說是嗎?”

  侯安都賠著笑臉,說道:“多謝殿下體量。微臣這也是奉旨辦差,身不由己啊。不過,臨行前,圣上可是親口對微臣說了,殿下近來以少壯之年出為人質(zhì),為敵寇所掌握,地處偏遠而又重隔關(guān)山,回返無由。奉殿下回建康,既是先帝的遺愿,也是當今圣上的心愿?!?p>  “圣上無有一日不思念殿下。圣上為先帝的親侄子,又是您的堂兄,血濃于水,既有深厚的天倫之愛,又常具深切的克讓胸懷,這才遵照前代章法,效遵朝廷典禮,像周、漢那樣,分封賢能皇戚。湘州地處形勝,控制河山地,是保衛(wèi)城池可寄之地,不是親屬不宜居此,唯有殿下可當此任?!?p>  陳昌冷笑道:“昔日晉國滅陸渾,陸渾遺民奔楚,被安置在鄖國故地,便稱彼地為安陸。今日湘州,比之安陸如何?”

  侯安都朗聲道:“豈可類比?當今圣上追隨先帝,匡合天下義烈之士,外舉以威略,內(nèi)定以神武,成就亡圖霸業(yè)。先帝猝然崩殂,殿下隔江遠隔,朝中動蕩,舉國不安。當今圣上臨危受命,勤政事于當朝,涉流而授軍律,四方廓清,八方乎定,雄圖遠舉,仁聲遠播,德化所至,如風(fēng)吹草伏。圣上和殿下是兄弟,殿下亦是先帝之子,豈可聽信北周小人讒言?”

  陳昌聽他說的頭頭是道,倒也一時半刻找不到合適的話來反駁,氣呼呼地一甩袍袖率領(lǐng)侍衛(wèi)們進了屋子。

  原本冷清的驛站,因為陳昌等人的到來而熱鬧了起來。

  侯安都一進屋子便聞到了一股子油漆味,據(jù)驛丞介紹,說是有些房間的門窗年久失修,剛剛漆刷過。那驛丞也沒有想到這么晚了會突然來了一波不速之客,誠惶誠恐地伺候著眾人,生怕哪里做的不周全。

  其實,后梁的驛站大可不必為了幾個陳朝人而戰(zhàn)戰(zhàn)兢兢,只是這驛丞早就得到了通知,要全力保障好從關(guān)中返回的陳朝使團。

  侯安都也知道這是別人的地盤,因此對那驛丞也是十分的客氣。

  不多時,侯安都便喜滋滋地走入了陳昌的房中,說道:“殿下,今夜咱們宿在烏頭驛倒也合適,托您的福,驛站中的酒肉存著不少,微臣已經(jīng)命驛卒們開始燒火做飯了,不知殿下可否賞臉,讓微臣陪著殿下喝幾杯?”

  陳昌微微點頭,這一路上他歸心似箭、風(fēng)塵露宿,也就是昨日實在是倦乏了,這才耽誤了半天的行程,確實是沒有好好地吃上一頓可口的飯菜了,他雖不喜侯安都,但也犯不著跟自己的肚子過不去。

  侯安都見陳昌答應(yīng)了,又向他稟報了侍衛(wèi)和軍士們的宿衛(wèi)情況,正說著,突然外面有人高聲呵斥了起來。

  隨著呵斥聲,一個侍衛(wèi)急匆匆地跑進屋來稟報,陳昌一聲怒喝:“慌什么,還有沒有規(guī)矩?”

  “回稟殿下,這個驛站似乎不太對勁!”

  陳昌一詫,侯安都急問道:“發(fā)生了何事?”

  侍衛(wèi)據(jù)實稟報后,陳昌和侯安都跟著他到了驛站最后一排房子。

  原來,侍衛(wèi)和軍士們在警戒的時候發(fā)現(xiàn)了一個年輕女人,詢問驛卒們,都說是驛丞剛剛收留的一個女人。

  陳昌和侯安都進入屋子中的時候,那個女人正被侍衛(wèi)和軍士們圍著品頭論足。

  只見這女子背靠著墻壁,低著頭,由于她的臉太臟,看不清模樣,只能估摸出大約是個不到二十歲的年紀。身上穿的是粗布的衣裙,鬢發(fā)凌亂,不停地用手指絞著衣角。

  陳昌奇道:“一個女子出現(xiàn)在這驛站之中有什么大驚小怪的?”

  侯安都道:“殿下安危非比尋常,微臣自然不能有任何的疏忽大意?!?p>  陳昌拿眼角瞧著侯安都,冷冷一笑說:“哼,一個落了難的尋常女子而已,何至于如此緊張?來人,一會將吃食給她送些過來,再給她找些合體的衣衫?!?p>  這次跟隨陳昌一起回建康的,還有他的兩個姬妾,尋些女人衣衫倒也方便。

  “諾!”

  一個護衛(wèi)答應(yīng)一聲,大步而去。

  侯安都亦步亦趨地陪著陳昌出了房門,這才道:“殿下,此人的底細還要詳細問過驛丞方可?!?p>  說罷問跟在身后的一名校尉:“周校尉,驛丞可曾到了?”

  一個滿面精悍之氣的獨眼軍士大步上前,用他那只僅存的獨眼兇光閃閃的瞪視著侯安都,大著嗓門道:“末將已差人去叫了,想必很快便會過來?!?p>  他話音剛落,便聽到前院發(fā)出一聲慘叫,侍衛(wèi)們立即抽出兵刃將陳昌護在中間。

  陳昌大驚失色,一張臉嚇得慘白。

  侯安都面色從容,道:“殿下莫要驚慌,待微臣前去查看。”說罷領(lǐng)了一部分軍士去了前院。

  周校尉并未同去,而是率領(lǐng)軍士護在了侍衛(wèi)們的外圈。

  過不多時,侯安都來報,驛丞被人用弩箭射死在陳昌居住的房外,據(jù)侍衛(wèi)說,有蒙面人出現(xiàn)在屋子附近,看樣是欲對陳昌不利。

  侯安都道:“這個烏頭驛透著幾分的古怪,殿下,咱們還是速速離開此地為好。”

  陳昌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司空大人,莫不是有人知道孤王將會到此,提前設(shè)伏?”

  侯安都拱手,正色道:“微臣惶恐。未能提前肅清這驛站中的賊人,這是微臣的失職。但微臣以項上人頭擔(dān)保,絕對不是微臣透露了殿下的行蹤。況且,是殿下臨時起意要在此處歇息投宿的,料想那賊人并不可能未卜先知。殿下稍安勿躁,待微臣查明緣由,再來稟報?!?p>  說罷,也不管陳昌是否理會,當即率人復(fù)回前院。

  獨眼周校尉以及侍衛(wèi)們將陳昌緊緊地護衛(wèi)在中心,他們各持刀槍兵刃、強弓硬弩,雙目如炬警惕地注視著周圍,不敢有絲毫的大意。

  侯安都一邊走,一邊思索著,他也很納悶,前來刺殺的刺客到底是誰派來的。

  北周的人?應(yīng)該不會!

  北周釋放陳昌的目的不就是為了制造南陳的內(nèi)亂嗎?

  天無二日、國無二主,宇文護巴不得看陳昌和當今圣上在建康龍虎斗呢。

  為了確保陳昌在北州境內(nèi)的安全,宇文護甚至派出了一個軍的人馬護衛(wèi)。

  只不過,陳昌并不愿意承情,只是讓他們遠遠地散布在周圍。

  領(lǐng)軍的鄭軍主倒也不一味堅持,便依了陳唱。

  北齊的人?

  這種推測倒是很有可能,北齊文宣帝高洋縱欲酗酒,殘暴濫殺,大興土木,賞罰無度,去年十月因飲酒過度而暴斃。

  雖然高洋的兒子高殷繼承了皇位,但真正掌權(quán)的是其叔叔高演,叔侄之間相互猜忌、防范,北齊國內(nèi)亦是內(nèi)憂外患,此時派人刺殺陳昌,引起北周和南陳之間的戰(zhàn)火,從而緩解國內(nèi)的矛盾倒也不失為良策。

  當然了,還有一種可能。

  這個猜測太過于大膽,想來讓侯安都也感到不寒而栗。

  如果這種可能性成立的話,那便說明當今圣上對他再也不信任了,而且還要拿他來當替罪羊。

  不過,他很快就否決了這個猜測,以他對當今圣上的了解,應(yīng)該不會如此。

  不管這伙刺客是誰派來的,都將要壞他的事情,侯安都這樣想著。

  此時,斷然不能讓陳昌在北周出事,否則南陳剛剛經(jīng)歷了皇權(quán)的交接,內(nèi)憂外患尚存,不易再與北周樹敵。

  于是,他命人對驛站嚴加防范,同時將驛站內(nèi)的驛卒們?nèi)慷技衅饋?,驛站內(nèi)各處均有他手下的兵丁全面接管。

  事實證明,侯安都的防范策略極為正確,當準備將那幾個驛卒控制住的時候,他手下另一個校尉柳明便發(fā)現(xiàn)了異常,也許這幾個驛卒能夠瞞得過一般人,但卻逃不過柳明那雙犀利的眼睛。

  原來,當兵丁們招呼驛卒們集合之時,柳明剛好看到一個行動剽悍、身形壯實的驛卒挑著擔(dān)子疾步向伙房走去,那人青布驛卒衣衫,但穿在他的身上有些短小,看他挑的百十來斤的重物,但行路甚是迅速,全無以往所見驛卒那種備懶之感,這么一瞥,便留上了神。

  他仔細地觀察了其他幾名驛卒,又在驛站中各個油漆修補的地方仔細看了一遍,在一處窗欞上發(fā)現(xiàn)了并不起眼的血跡。

  柳明本想不動聲色地將這些驛卒一并拿下,但是對方也十分的機警。

  事實上,這些驛卒自從被命令集中起來的那一刻起,便有人被驚到了。

  夜幕四合,烏頭驛中夜色如水,樹木隨風(fēng)搖曳,層層疊疊的枝葉在墻壁上投下交錯的墨影,顯得光怪陸離。

  驛站中急促的腳步聲、沉重的呼吸聲、甲片的摩擦聲次第響起,這個血腥味剛剛才淡去一些的小小驛站之中殺機再現(xià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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