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52】賜予汝名姓
駱云川把兩個瓷瓶往前一推,明白地告訴兩人,在十八面前的是慢性毒藥,在十七面前的是烈性毒藥。
明知飲下都是死,卻要你自己抉擇,這是多么殘忍的一件事。
十七看著桌上的兩個瓷瓶,雙手有一瞬間的微微顫抖。
他不知道他那句話說錯了,又是哪句話讓駱云川覺得他是個不服從命令的侍衛(wèi)。
十七端起瓷瓶,握在掌心,眼神木木地看著瓷瓶,一瞬間想了很多很多。
十八雖然也拿著瓷瓶,但眼神卻一刻不停地留在了十七身上。
他很想告訴哥哥,這一瓶,他替他飲。
但這是主人命令。
他的命,不是他自己的。
十八的雙眼充滿悲傷,嘴唇顫抖,欲言又止。
琉璃絕不知道駱云川這是鬧哪出,但看駱云川鎮(zhèn)定自若的樣子,便也沒有出聲,而是直接起身,換了個方向,走到駱云川旁邊坐了下來。
“這樣吧,在你們飲下之前,給你們一人一個愿望。
當(dāng)然,你們可以說,但我不一定辦。
就一次機會,你們誰先說?!?p> “我,我想替他喝!”
十八率先開口,那倔強的雙目轉(zhuǎn)頭望向駱云川的時候,竟然帶了幾許期待。
“哦?那你呢?!?p> 駱云川戲謔地看著十七。
“你們兩兄弟倒是情深意切。
這么著吧,如果你的愿望和他一樣,我就準(zhǔn)了。怎么樣?”
“哥,快說一樣!”
十八一心急,直接喊出了“哥”。
“主人愿給屬下一個愿望,那屬下就提了。”
十七并沒有去看十八,而是握緊手中的瓷瓶,認(rèn)真地望著駱云川。
“嗯,你說?!?p> 駱云川見十七面色忽然變得十分平靜卻又認(rèn)真,也收了幾分玩笑的心,仔細(xì)地聽著。
“屬下想要主人賜名?!?p> “嗯?”
十七的這話,讓駱云川很是意外。
都到這個時候了,這個十七怎么還想著要名字的事。
“屬下……不想到了底下,做個無名鬼……”
這話,讓駱云川和琉璃絕都有些動容。
這是無論生死,都要跟著駱云川的意思了。
“好,允你。你們且飲吧。我這就為你們做名牌?!?p> 駱云川拿出兩顆火焰晶石,那些火焰晶石都是從瀠都山莊拿回來的,小小的一粒一粒,裝了滿滿兩個盒子。
駱云川從中挑選了兩粒色澤較好的,以火焰之力刻上了兩個名字。
見駱云川已經(jīng)動手,親自篆刻名牌,十七滿足的笑了。
“感謝主人。”十七轉(zhuǎn)頭又道:“十八,要努力,不能讓我們的主人丟臉,替哥哥保護好主人!”
說著,十七拔了瓶塞,一飲而盡。
十八見十七已經(jīng)喝下去了,也沒有遲疑,將瓶塞一拔,將瓶子里的液體也喝了下去。
“哥哥放心。哥哥,放心?!?p> 十八雙眼泛紅,滿眼不舍卻又強自鎮(zhèn)定。
“主人,我們喝完了……”
十八害怕多看一眼,就只能見到十七的尸體,便回過頭,面向駱云川,將瓷瓶遞了回去。
琉璃絕見這兩人真的把兩瓶毒藥都喝了,嚇得拉著駱云川的衣袖急切道:“阿駱,你怎么不阻止他們啊,他們真的喝了?。 ?p> 駱云川頭也沒有抬一下,而是示意琉璃絕把自己放開。
“阿絕,你拉著我的手,我還怎么刻字?”
琉璃絕沒有想到,駱云川是如此冷漠之人。
兩個好端端的優(yōu)秀侍衛(wèi),就這么生生被毀了。
這何止是殘暴?簡直是對人性的冷漠。
這樣的人……真的是他們的朋友嗎?
琉璃絕對駱云川忽然生出幾許疑惑,手也漸漸松了開來。
“好了,拿著吧?!?p> 駱云川把兩顆火焰晶石,一次拋了過去。
十七抱著手中的火焰晶石,雙眼不自覺染上了一絲笑意。
“駱黎?!?p> “駱月?!?p> “黎明映朝陽,明月簇于旁,希望你們兩個能夠一直保持這樣,兄弟一心,共同助我。”駱云川看了也一眼琉璃絕,又伸手去攬住琉璃絕的肩膀:“還有瀠都山莊,共謀未來!”
“謝主人賜名!”
到了這個時候,再怎么笨的人也明白,剛才的那所謂毒藥,也不過是測試的一關(guān)罷了。
十七和十八,哦不,現(xiàn)在該叫駱黎和駱月,齊齊跪下,虔誠地拜了下去。
“阿駱,你剛才嚇?biāo)牢伊??!?p> 琉璃絕見狀,幽怨地望著駱云川。
“我還以為,你真的要毒死他們呢。”
“如果我毒死他們,你要怎么辦?”
駱云川揉揉琉璃絕的腦袋,手感極好。
他好像明白了駱云堯,為什么那么喜歡摸他腦袋的原因了。
“那你必須要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啊,瀠都山莊培養(yǎng)人多不容易,況且,他們都是活生生的人,是瀠都山莊出生入死的兄弟。
主仆關(guān)系是一回事,但一起努力那么久也是事實!
你們幾個可給我聽好了!
瀠都山莊不允許任何一個人死得不明不白?!?p> “阿絕,你什么時候變得那么有領(lǐng)導(dǎo)力了?來,讓你駱哥哥看看,是不是被人換了芯兒了?”
駱云川直接上手,加裝要扒開琉璃絕的樣子。
琉璃絕一邊往后靠,一邊推著駱云川,兩個人打打鬧鬧的,竟也沒了那緊張的氛圍了。
“阿駱,你倒是告訴我,你給他們到底吃了什么???”
琉璃絕還是好奇,在分別前,還是提出了自己的疑問。
“也沒什么,是我偶爾釀的小酒,還在試驗,等我成功了,到時候再請你們來喝?!?p> “哦,酒啊,好吧?!?p> 顯然,琉璃絕對于酒,沒什么興趣。
走出瀠都客棧的時候,就只剩下駱云川一個人了。
駱黎和駱月已經(jīng)從地下道繞到了城外,又成為百姓中的一人,隱入了人群,跟著采買的仆人,一同回了將軍府。
和自己的父親打了個招呼,將軍府的暗衛(wèi)也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放那兩人進了府。
而這時,仆人市場“送貨”的人,早已等的有些不耐煩了。
“怎么那么久,你們小少爺還要不要人了?不要我就走了,這都一個下午了,怎么還不見人回來!
要我說你們就把人收了,也好讓我去交差。
將軍府那么多人,難道還驗不出一個黃火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