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席家。
席鋒凱坐在沙發(fā)上，背靠沙發(fā)，聽著給他回報消息兩人人的話，扶額，手肘撐著沙發(fā)沿，閉目。
“董事長，很抱歉，我們已經(jīng)非常努力在尋找大小姐的下落，可至今都沒有結(jié)果?！币蝗苏f。
“我們也有從當?shù)鼐帜莾赫{(diào)查，但當?shù)鼐植]有收到相關(guān)的報警記錄，就連別人報警大小姐失蹤的記錄都沒有?！绷硗庖粋€人話落，眼角余光看了看旁邊的那個人。
那個人接收到眼神示意，急忙補充道：“是的，就好像大小姐在民埔寨悄無聲息地失蹤，人間蒸發(fā)了一樣，我們連她一點影子的蹤跡都捕捉不到?！?p> 兩人一邊說一邊怯怯地偷偷觀察席鋒凱的神情變化，末了，見對方神色無異樣才松了一口氣。
空氣中因為沉默突然安靜下來。
兩人面面相覷，最后看向席鋒凱。
席鋒凱就坐在那里，雖然一直閉目著，但他們明顯感覺出他的呼吸沉重了幾分，太陽穴的青筋凸顯，隱隱跳動。
良久，席鋒凱才慢慢地睜開眼，一雙眼如夜鷹般兇狠，緊緊盯著他們。
“活要見人，死要見尸……”他目光陡然沉了幾分，“我不是已經(jīng)告訴你們了嗎？”
兩人嚇得急忙垂頭：“對不起，是我們辦事不力！但我們也確定找了很久，至今都沒有找到大小姐的尸首?！?p> 頓了頓，又繼續(xù)：“聽聞當?shù)氐拇迕裾f，以前也有一些旅客來到當?shù)芈糜?，因不懂?guī)矩闖進附近茂密的叢林，至此消失不見。如果想找的人找不到，有可能是要找的人在當?shù)厣掷锸й?，而那些森林中，蟄伏生活著很多國家一級野生動物……”
席鋒凱眉頭一皺，盯著他們。
其中一個人壯著膽子繼續(xù)說：“聽當?shù)氐拇迕裾f，如果在森林中走失，那是兇多吉少，多時沒有下落，極有可能是被野生動物給吃了……”
“砰——”的一聲。
眼前的茶幾因拐杖狠狠一敲后，破裂而開。
席鋒凱立起拐杖，猛地砸向他們。
那兩人手腳敏捷地躲開。
拐杖被扔住了老遠。
男人因為憤怒而大口大口地喘著氣兒，臉色卻極其蒼白。
他捂住胸口，怒視他們：“你們是覺得，大小姐是被那些野獸給吃掉，連個尸身都找不到，是嗎？！”
聲音波瀾不驚，卻極具威懾力。
誰都知道眼前這位老人的手段非常狠戾高明，是個不好惹的主兒，兩人皆是一懼，直接給對方跪了下來。
“對不起，對不起，是我們辦事不力。董事長，求您饒了我們吧！”
席鋒凱深深呼吸一口，目光移開，落在不遠處門上。
他似是看門，實則雙眼空洞哀慟，沒有焦距。
良久，他才擺手，緩緩出聲：“下去吧?！?p> “是！”兩人灰溜溜地跑了。
林秘書應(yīng)時走進來，看著那灰溜溜跑了的兩人，眼中閃過一絲詫異，頓時明白了什么。
他神色憂郁，緩慢上前：“董……”
“林秘書?！蹦腥寺厥栈啬抗?，落在他的身上。
“？”
“我的女兒……”老人的雙眼中頓時布滿紅血絲，盡是無聲的哀慟——
“沒了?！?p> “董事長?！绷置貢鴿M臉擔心，見他要起來，連忙上前扶住他。
“把我的拐杖拿來。”他說。
林秘書跑去撿起拐杖，交到他手里。
“董事長，真的……”林秘書望著好像一下子蒼老很多的老人，“確定了嗎？”
席鋒凱拄著拐杖，站起，背過身去。
他就這么站在那里，背影孤寂凄涼。
半晌，他才出聲：“林秘書。”
“我在。”
“準備一下記者發(fā)布會，明日召開。”
“明日？您是要宣布……”
“席氏集團的未來繼承人……”他頓住良久，“是時候要宣布了?！?p> “您不是說要讓大小姐來當嗎？”
“她，已經(jīng)不在了?！?p> “抱歉。”
林秘書抬頭問：“那您是有人選了嗎？”
“那就席云鶴吧?！?p> 林秘書瞳孔微睜，欲要說什么，但最后還是選擇吞下那些話，落下一句話“是，我這就是去辦”后，就離開了。
——
席鋒凱轉(zhuǎn)身走回自己的房間。
房間內(nèi)有一面大豎鏡，映照著整個房間。
他就這么站在鏡子前，望著鏡子里的自己，久久凝望。
眼淚，在那一瞬間落下，濕了衣襟。
——
翌日。
今日的席氏集團非常熱鬧，一樓正廳內(nèi)，集滿了各路的記者媒體。
人群中，有人開始竊竊私語。
“你們是不是都收到消息了？”一個女記者問旁邊的人。
“什么消息？”
“嘿，你身為媒體，都來這兒竟然還不知道席氏集團的內(nèi)部消息？”
“我這不是剛來公司嘛。聽聞今天席氏集團的董事長席鋒凱召開記者會，我領(lǐng)導二話不說就讓我過來，爭取拿到一線新聞資料?！?p> “就你這遲鈍的反應(yīng)，人家都能拿到一線新聞資料并報道了，你才能拿到吧！”
被說的那女記者沒好氣地瞪了瞪對方。
對方繼續(xù)說：“只不過我挖到了一些內(nèi)部消息?！?p> “什么消息？你倒是說呀！”
“我聽說呀，這席氏集團的席大小姐失蹤了，至今沒消息，也未歸，怕是兇多吉少?！彼^續(xù)說，“之前這席董事長在自己六十歲壽宴上宣布席氏集團的未來繼承人是席顏，結(jié)果這大小姐沒出現(xiàn)在現(xiàn)場！起初我們還以為是席大小姐擺架子不肯出面呢，結(jié)果現(xiàn)在，席董事長就把繼承人的位置傳給自己的兒子席云鶴，這主意突然改變，加上席大小姐又一直不出面，怕是情況不容樂觀啊?！?p> “你是在懷疑席大小姐已經(jīng)……”其中一個女記者小聲猜測，“遭遇不測？”
“噓！”其他人忙阻止她說下來，“這話我們可不能亂說??！在沒有席家對外宣布席大小姐遭遇不測的時候，我們不能亂猜測啊！”
其中一個男記者雙手抱胸，望著前面正在候場的席家人，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外人都知道，席家大兒子席云鶴能力薄弱，根本就沒有能力掌管好一個公司。席鋒凱原本就想把公司交給女兒席顏，現(xiàn)在卻又改變主意……席鋒凱是個聰明人，誰能掌管好一個公司想必也是早有衡量。如果不是因為席大小姐出了事兒，以他那銳利、深謀遠慮的腦子，怎么可能突然把繼承人的人選換了，變成自己那無能、每天就知道吃齋念佛的兒子席云鶴呢？怕是他想自己的公司破產(chǎn)吧！”
……
就在眾人眾說紛紜之時，四周的大音響中響出主持人甜美的聲音——
“各位先生們、女士們，各位記者媒體朋友們，你們好，歡迎你們來到席氏集團記者發(fā)布會現(xiàn)場。我是主持人吱吱。我們席氏集團今日召開這一場記者發(fā)布會，是有事想要向外宣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