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九章瑜貴妃獨木難支
乾隆十七年春,籠罩延禧宮的,只有恐怖與悲壯!
每日在這飛檐斗拱,紅墻金瓦,殿宇森森的紫禁城之內步步驚心,如履薄冰,拂曉時分睜開眼睛,周圍就被冷清孤寂與恐懼、絕望連續(xù)不斷地縈繞,她,瑜貴妃克里葉特雨蕭罥煙眉緊蹙,感覺到了在這個黑暗世間的絕望!
窗欞之外,春寒料峭,風聲似乎是攻擊自己的風刀霜劍,接二連三地不斷虐待著自己的一顆已經(jīng)被這個黑白顛倒的陰暗世界打擊得千瘡百孔的心!
“小主!杜鵑真沒有想到,這后宮六宮的主兒們好像大半是墻頭草,她們見小主在延禧宮失寵了,光天化日明目張膽地見風使舵?!倍霹N今日身穿著秋香色緞子比甲,悻悻然地端著茶盅,步到了瑜貴妃雨蕭的身旁,為瑜貴妃雨蕭打抱不平道。
“杜鵑,這個世界就是這般,我們在延禧宮寢宮之內,只要坐懷不亂,堅持自己的一顆初心,在這紫禁城內外何懼那些刀光劍影?”瑜貴妃雨蕭罥煙眉顰,含情目凝視著撅著小嘴的杜鵑,精致地一笑。
“瑜貴妃雨蕭這個厚顏的賤人,在這紫禁城后宮,她以為她是誰?她已經(jīng)是一個失寵的妃子了,還在延禧宮那每日死豬不怕開水燙!本宮明白,這種賤人就是自以為是,自以為讀了幾本書,就有恃無恐,在后宮旁若無人,賤人就是矯情!”景陽宮,再次有孕的嘉貴妃金慧智梳著珠光寶氣的旗頭,在女官春香攙扶之下,光天花日挺著大肚子,與舒妃葉赫紫云步在寢宮之外的長廊,鳳目一挑,對瑜貴妃雨蕭面目猙獰,齜牙咧嘴地破口大罵!
“嘉貴妃娘娘,您現(xiàn)在在景陽宮之內有孕在身,那瑜貴妃雨蕭只是后宮一名色衰愛弛的失寵妃嬪,嘉貴妃娘娘您又何苦?”舒妃葉赫紫云柳葉眉彎彎,杏眼瞥著嘉貴妃金慧智面上浮出一絲冷笑。
“舒妃,本宮有孕的這幾個月,皇上一定隔三差五寵幸那個叫魏馨燕的小妖精吧,她比皇上小十六歲,都能做皇上的女兒了!”嘉貴妃金慧智蛾眉一挑,鳳目瞥著舒妃葉赫紫云,朱唇浮出了一絲詭笑。
“嘉貴妃娘娘,您這個月請在景陽宮寢宮放心,兩個弱眼橫波的,老的失寵,小的現(xiàn)在也休想狐媚皇上!”舒妃葉赫紫云的粉頰浮出了非常歹毒的笑。
延禧宮,步出寢宮,院子里,辰時,地下花徑暗香流,初春,風飄萬點正愁人,瑜貴妃雨蕭本是一名孤標傲世,性格倔強又心中多愁善感的女子,現(xiàn)在兒子五阿哥永琪在自己的眼前長大了,自己覺得自己現(xiàn)在已經(jīng)徐娘半老,完全失去了皇上的寵愛,這心中,已經(jīng)徹底被絕望和傷心籠罩。
“雨蕭姐姐,雖然欣嬪、武貴人、芳貴人、秀貴人等人在后宮之內見風使舵,但是如寧與小碗是永遠不會在這座后宮負了雨蕭姐姐的!”突然,神采奕奕的穎嬪巴林如寧執(zhí)著慶嬪陸小碗的紅酥手,步到了瑜貴妃雨蕭的面前,顧盼神飛。
“如寧、小碗,現(xiàn)在本宮失寵了,嘉貴妃金慧智有孕,舒妃葉赫紫云又誕下了十阿哥,她們幾個人已經(jīng)在紫禁城后宮六宮之中一手遮天,你們兩個丫頭一定要非常的小心,居安思危有備無患,一定不可被她們的人暗中抓住把柄!”瑜貴妃雨蕭罥煙眉緊蹙,含情目鄭重其事,神情凝重地凝視著穎嬪巴林如寧與慶嬪陸小碗,情真意切地柔聲囑咐道。
“雨蕭姐姐,如寧明白,這幾日,如寧暗中看到姐姐的延禧宮內外,好像總是有幾個鬼鬼祟祟的太監(jiān),如寧思忖,這一定是嘉貴妃金慧智秘密指使的!”穎嬪巴林如寧秋波流轉,小聲對瑜貴妃雨蕭說道。
“如寧,這是嘉貴妃與舒妃指使的人企圖在我們的面前想方設法不擇手段地公然挑釁,我們如若被她們派的人激怒,與她們在后宮沖突,我們就中了她們的毒計!”瑜貴妃雨蕭一本正經(jīng)地勸說穎嬪巴林如寧與慶嬪陸小碗道。
“雨蕭姐姐,這皇后娘娘與純貴妃娘娘是不是也變心了?當初如若不是姐姐您把皇后之位讓給現(xiàn)在的皇后娘娘,皇上會冊立她嗎?現(xiàn)在雨蕭姐姐你被嘉貴妃金慧智舒妃葉赫紫云等人圍攻,皇后娘娘卻故意在咸福宮大殿置若罔聞,姐姐,皇后娘娘是不是妄想過河拆橋?”穎嬪巴林如寧柳眉倒豎,杏眼圓睜,大聲對瑜貴妃雨蕭說道。
“如寧,本宮知道你是爆炭性子,在紫禁城后宮六宮之中是一名性情中人,但是如寧,這紫禁城內外波云詭譎,暗中危機四伏,后宮之內更是刀光劍影,人心險惡,妹妹一定要小心?!辫べF妃雨蕭罥煙眉一擰,含情目仔細端詳著穎嬪巴林如寧,情真意切又語重心長道。
“姐姐,如寧知道姐姐在這個世間是神仙般的人物,姐姐也要小心?!狈f嬪巴林如寧秋波盈盈,向瑜貴妃雨蕭欠身福了一福。
承乾宮,純貴妃蘇傾城這幾日非常憂郁,皇上這幾日連續(xù)寵幸了令妃魏馨燕與欣嬪赫舍里娉婷,又公然在上書房獎勵了五阿哥永琪,自己的兒子三阿哥永璋現(xiàn)在被禁足在府邸,六阿哥永瑢在上書房被四阿哥永珹等人公然排擠,皇上已經(jīng)兩年沒有來到承乾宮,她非常害怕,又非常懷疑,怕瑜貴妃雨蕭真的被令妃魏馨燕等人挑唆,猜忌自己。
“純貴妃姐姐,嬪妾聽說瑜貴妃娘娘昔日是姐姐的最好姐妹,現(xiàn)在瑜貴妃母子在皇上面前雞犬升天,平步青云,又有令妃魏馨燕等人每日在后宮千方百計地阿諛奉承,是不是暗中把姐姐這位昔日的好姐妹忘了?”坐在純貴妃蘇傾城身邊的欣嬪赫舍里娉婷杏眼一轉,瞥著失神落魄,似乎若有所思的純貴妃蘇傾城故意振振有詞道。
“欣嬪,你剛剛進宮,被皇上冊封之后就學那些后宮喜愛暗中嚼舌根的妃嬪,在皇上面前似乎有些不妥吧?!奔冑F妃蘇傾城明白欣嬪赫舍里娉婷一定是嘉貴妃金慧智派來的說客,故意秋波瞥著欣嬪赫舍里娉婷粲然一笑道。
御花園,晨光熹微,春寒料峭,鶯轉蝶飛,春意盎然,眉尖若蹙,弱眼橫波,弱不禁風的瑜貴妃雨蕭穿著寶藍團花緙絲女袍,披著秋香色團花緞子緙絲披風,正在梅花樹下煢煢孑立,突然戴著絨花,梳著旗頭的純貴妃蘇傾城心急火燎地跑到了她的面前,盈盈水目凝視著瑜貴妃雨蕭大聲道:“我的雨蕭,現(xiàn)在是什么時候了,你這妮子在御花園還有這種閑情逸致賞花!”
“傾城姐姐,雨蕭已經(jīng)像這御花園之內的落花,對這冷清孤寂,陰暗恐怖的世間又為何羈絆?”瑜貴妃雨蕭驀然回首,罥煙眉緊蹙,含情目凝視著純貴妃蘇傾城,倏然一笑道。
“雨蕭,嘉貴妃金慧智、舒妃葉赫紫云這一群狼子野心的人已經(jīng)明目張膽地在沆瀣一氣,與前朝八旗親貴勾結,惡意處心積慮地陷害你,我們姐妹的性命已經(jīng)是危若累卵,雨蕭!”純貴妃蘇傾城突然緊緊地執(zhí)住瑜貴妃雨蕭涼涼的纖纖玉手,火急火燎道。
御花園堆秀山之上,突然笙簫悠揚。
“啟稟兩位小主,這一定是令妃主兒正在給皇上唱牡丹亭!”宮女海棠向純貴妃蘇傾城與瑜貴妃雨蕭欠身稟告道。
瑜貴妃雨蕭凝視著純貴妃蘇傾城與杜鵑,悠然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