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驚呼聲中,泰鼎直沖向巖浪,兩人一觸之際,泰鼎便擒拿住巖浪,將后者按在了墻壁上。
沉訣喝道:“泰鼎,住手!”
泰鼎氣呼呼地對巖浪道:“你個奸賊,跟柳王爺演的好一出苦肉計,當(dāng)我們碎鐵幫好騙嗎?快說,你們有什么陰謀?”
巖浪笑道:“泰堂主好睿智?!碧┒獾猛弁蹃y叫,手上加力,便要廢了巖浪一只胳膊,忽覺巖浪衣衫下的皮膚一塊塊的,說不出的詭異。
“什么東西?鱗甲?”泰鼎拉起巖浪衣袖,只見巖浪手臂上根本沒有皮膚,皆是暗藍(lán)色魚鱗般的片塊,還滲出絲絲血液。
泰鼎對這東西再熟悉不過了,他手下有太多兄弟死在這妖術(shù)般的技法下:“惡鱗咒,你這苦肉計倒是唱的十足,滋味不好受吧,我見過鱗片生長的時候,有人痛得把胳膊卸下來?!?p> 泰鼎到底松開了巖浪,無論后者是不是苦肉計,他都不會按著一個半死的人。
“謝泰堂主關(guān)心,等我治好了,再來領(lǐng)教泰堂主的高招,現(xiàn)在可以說正事了吧?”
沉訣說道:“敝幫有些魔藥,能解痛,回頭我讓人送來,莫要推辭,說你說的正事吧?!?p> 黑老板變戲法般從雜物中拼出一張桌子,牧野在驚訝中搬出凳子,眾人相對坐下。巖浪掏出一個黑色令牌,令牌上雕刻著一對交叉雙刀,還有古老的,已經(jīng)很少人用的棉格文字,在場眾人,也就沉訣與黑老板認(rèn)得出那是個“影”字。
巖浪說道:“大概三個月前,柳王爺接到整個令牌,送牌之人是棉格上一任影王阿奇塔的侍從,叫做單(shan)兵,他代表阿奇塔來與柳王爺合作。”
影王阿奇塔的大名,在場眾人皆有耳聞,畢竟他是當(dāng)年力主進(jìn)入都圖遺跡的人物,可以說沒有阿奇塔,就沒有棉格帝國的崛起。
“代表他?他不是死了嗎?!碧┒Υ种ぷ拥?,“你這出戲的臺詞都寫錯了吧?!?p> “這個牧野更清楚,他是龍族人,見過阿奇塔創(chuàng)建的夜刃團?!睅r浪沖牧野點點頭。牧野自表身份后道:“他沒有死,靈魂還存活在紅鬼面具中,能思考,能戰(zhàn)斗,反正還活著?!?p> 黑老板道:“能存放靈魂的奇異之物倒也不是沒有,但還能正常戰(zhàn)斗的,我還是第一次聽說?!?p> 沉訣道:“棉格人在都圖遺跡得了太多好處,天不佑我錫金人,你繼續(xù)說吧?!?p> “阿奇塔要的東西很簡單,黑曜石?!睅r浪道,“黑曜石已經(jīng)成了違禁品,我們一直不清楚是怎么回事,我也是從牧野兄弟那里才知道,棉格人已經(jīng)能用黑曜石作為符文,在輕甲甚至布甲上,附魔共鳴符文這樣的強力符文,其煉金術(shù)水平,已遠(yuǎn)超錫金,夜刃團就是第一支裝備上輕甲共鳴的軍隊。”
沉訣曾當(dāng)過兵,非常清楚這意味著什么:“如果他們的輕步兵能當(dāng)我們的重甲兵用,那下次他們可以一直打到大都。惡風(fēng)山脈的黑曜石礦少得可憐,西境也沒聽說過,整個瀚濱大陸,百分之九十的黑曜石都在這了,棉格人給柳王爺開的價,不低吧?”
牧野心中一縮,終于明白阿茲蘇要派出心腹溫溫來黑金城,黑金城以黑曜石聞名,黑金黑金,說的就是黑曜石,這種礦物在煉金中本就廣泛使用,如今棉格人又能用來制造共鳴輕甲,戰(zhàn)略重要性不言而喻。
巖浪回答道:“錢都是次要的,柳王爺要的是地,做苦水郡真正的王爺。”
泰鼎嘟囔一聲:“好家伙,錫金還沒亡,就把地先圈了,胃口這么大,不怕?lián)嗡??!?p> 沉訣道:“柳王爺答應(yīng)得這么爽快?”
巖浪道:“快到連我都沒來得及布置,這事血斧幫反對的人不少,若早知柳王爺要做這等罪人,我絕不會逃得如此狼狽。我離開血斧幫第二天,阿茲蘇的心腹溫溫來到黑金城,作為夜刃團的長官做對接,據(jù)我所知,血斧幫是在灰寶石河一帶,把貨直接交到夜刃團手里。”
沉訣細(xì)細(xì)思索,發(fā)現(xiàn)一處問題:“為何是夜刃團,這件事棉格王庭不知道嗎?”
黑老板接口道:“棉格內(nèi)部分為好幾個派系,有些王庭成員保留私兵,這個阿奇塔簇?fù)聿簧?,可阿茲蘇是個女人,棉格王庭還從未有過女人參與,我猜阿奇塔是要把自己的女兒送進(jìn)王庭,那等于他也重回王庭?!?p> 泰鼎嘀咕道:“死了還爭權(quán)奪利,這個影王可夠操勞的?!?p> 巖浪道:“阿奇蘇行事處處透露著詭異,給我的感覺很不好,按道理,共鳴輕甲第一個裝備起來的不應(yīng)該是夜刃團,夜刃團并不是王庭成員的嫡系部隊,除非這項技術(shù)就掌握在阿奇塔的手里,可王庭為什么不干預(yù)呢?”
黑老板道:“他是領(lǐng)頭進(jìn)入都圖遺跡的人,說不定私藏堪比錫金王室呢?!?p> 牧野想到風(fēng)息珠,不禁有些出神,都圖遺跡的秘密太多,連棉格人自己都相互瞞著,看來這事得從溫溫下手了。
沉訣回到正題:“巋山的黑曜石礦,可都在血斧幫手里,聽說現(xiàn)在只能賣給大都議會,柳王爺索性一直屯著,若他真要走上這條不歸路,那閣下有何計較?!?p> 巖浪道:“血斧幫雖大,但黑金城也不是沒有別的戰(zhàn)幫,只要柳王爺走私黑曜石給棉格人的事做實,觸犯眾怒,血斧幫未必能長存,我在血斧幫還有靠得住的兄弟,只等確定走私路線和時間,就會來找我,相信貴幫對此也會有興趣?!?p> 沉訣道:“感謝閣下看得起碎鐵幫,和血斧幫作對,第一個想到的就是我們,若此事當(dāng)真,閣下出走便是大義之舉,守備團團長蘇公子是個明事理的人,回頭我就跟他通氣,讓他撤了閣下和牧野小兄弟的通緝?!?p> 巖浪聽得沉訣還有這層關(guān)系,大喜道:“若此事能有蘇公子相助,便是十拿九穩(wěn)了?!?p> 泰鼎道:“什么十拿九穩(wěn),你就拿了個令牌,想讓我們相信你說的話?”
巖浪哼了一聲:“實不相瞞,我在碎鐵幫的仇人最多,所以我第一個找上了你們,若泰堂主要報仇,不必顧慮我的傷,我現(xiàn)在就與你戰(zhàn)上一場,誰先死,還不好說呢?!?p> 沉訣在泰鼎暴怒前喝道:“好了!今兒是他找上我們,等事情一了,你找上他去,這才叫報仇!”
“好,巖浪,別以為你離開血斧幫跟棉格人對著干就光明正大了,這仇我會報的?!闭f罷泰鼎抱著手,不再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