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沒事吧!”保安見狀跑過去,一臉不悅地拉開那個高個子男孩,擔(dān)憂地看著被小男孩抱住的朱弦思。
“你們兩跟我走,登記下。”一臉憂狀看到女孩輕輕搖了搖頭,保安轉(zhuǎn)過身黑著臉對打架的男孩冷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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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那兩個小人兒,走的還是那灰暗的油柏公路,路兩邊也還是那傳奇浪漫的梧桐樹,只是兩小人兒的步子慢了,也重了,不如平時輕快了。
“你……傷的重嗎?我陪你去小診所看一下吧!”終是滿肚子疑問與擔(dān)憂憋不住了,女孩率先開口,打破了沉默。
“沒事,我沒事,休息幾天就好啦!男孩子身上總會有點傷的嘛!好啦,不要哭著臉啦!”顧瑾凌瞧著身旁女孩氤氳的眼睛,仿若自己說一聲疼,便要有止不住的淚水落下,就故意語氣輕快地說著。
“發(fā)生了什么事嗎?”怎么會惹到陳旭哲那個大壞蛋?女孩的擔(dān)憂之色并沒有因他的話而有所減少,小嘴又開口詢問著。
“他看上了我的手表,便找個由頭搶了去?!笨粗滞笊峡章渎涞模欒柩鄣纂[隱又升起怒氣。
“手表?搶別人東西,他真不是個東西!”朱弦思憤憤不平地鼓起腮幫子。
看著身旁女孩可愛摸樣,忍不住抬起受傷流血的手戳了戳她鼓囊囊的嘴巴。
可突然意識到這話有點不對勁,她送我的禮物被搶了去,怎么感覺她對手表不是很上心……想著,手上的動作也一頓。
“是啊,那個壞蛋把你送我的手表搶走了,那可是思思送我的,我一定會拿回來的!”顧瑾凌試探著。
“???我?”朱弦思身子一僵。
“不是啊……我送你的生日禮物是千紙鶴…”她又小聲地補了一句,“是我…我親手折…的。”
微風(fēng)拂過,撩起男孩額前些許短發(fā),緊皺的眉毛看不出來他的情緒,只剩沉默。
心中的猜測被印證,手表被搶便搶去吧,思思送的是千紙鶴……親手折的!腦中又回復(fù)了最后那一句,由不知所措變得有些激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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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回想,那天臨晚,在桌子底層發(fā)現(xiàn)那個禮盒時,看著盒子上圖紋有些暖心,打開,里面許多只千紙鶴,按圓形環(huán)繞排放有序,就像一只優(yōu)雅的鶴領(lǐng)著一群鶴款款走來……當(dāng)時他還想著送禮人真的有心呢!只是禮盒里沒有任何寫有姓名的賀卡,再加上那時只想著思思送的禮物“手表”。
唉~當(dāng)時該細(xì)心想想的,竟惹出這茬,害得思思也被牽連進來……想到這兒,他又有些懊惱。
不過,那手表怎么會在我課桌里?包裝得也像送人的禮物……他轉(zhuǎn)念,又疑慮到這整件事。
顧瑾凌雙手按住朱弦思小小的肩,將女孩溫柔轉(zhuǎn)過身,與自己面對面,滿臉愧意。
“思思,對不起……都怪我惹出這誤會,害你牽連還…受傷…”
“不不,這不能怪你…我應(yīng)該將賀卡放在盒子里的…那就不會有這事了!而且,剛才那一下不重的…我一點事兒也沒有,你不要內(nèi)疚?!毙⌒〉呐⑸斐鍪持赴醋∶媲叭说淖齑?。
感受到唇上一暖,顧瑾凌愣住了,那句“手表的事我會查清楚的,不會讓思思你受牽連。”還未說出口,便盡數(shù)化在肚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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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怎么回事?你…你們…唉…”眼前兩個皮孩子,一個教育局局長兒子,一個副局長兒子,都得罪不起啊……想到這些,坐在辦公桌前戴著粗苯厚重方眼鏡的婦人扶額嘆息,想呵斥幾句,卻又無奈道。
這時,辦公室門又被打開,來人慈眉善目,戴著的眼鏡,有著小小的圓鏡框,走路也緩慢無聲,雖有四十來歲模樣,但這面容還有這氣質(zhì),年輕時定是斯文書生,并且引人忍不住多看幾眼的主兒。
“不好意思啊,劉老師。我們班這孩子給您帶來了不便?!?p> 聽到這溫柔不帶任何攻擊性的聲音,坐著的婦女,忙站起來,說話聲也柔下來:
“沒有沒有,張主任,我們班的瑾凌也有責(zé)任……您先坐!您先坐!”
第二天,大課間做操時間,四年級陳旭哲和二年級的顧瑾凌就被喊去辦公室,同學(xué)們竊竊私語,搞不懂他們兩個怎么扯上的,而當(dāng)事人顧瑾凌也是想不通這手表怎么會在自己課桌里,還包裝精致的跟生日禮物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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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2)班教室里,劉娜戳了戳身旁一直心不在焉的陳梓雪,她嚇一跳,差點叫出聲,抬眼警惕地看向同桌劉娜。
“怎么啦?你剛才做操的時候就很奇怪,完全出神了似的,動作也跟不上。”劉娜出于好奇,悄悄問她。
陳梓雪正在想著那塊手表……
那天晚上,陳旭哲兇了她之后,不小心將一塊手表丟在她房間里,她對這個惡魔哥哥既害怕又討厭,就在憋著哭泣時,想到顧瑾凌對朱弦思白天里那溫暖的笑容,再想到陳旭哲惡魔般的邪笑,一個邪惡的念頭劃過腦海。
念頭一劃過,她便鬼使神差地走上前,躡手躡腳地?fù)炱鹉菈K精致的手表,偷偷藏起來。到時候,他若發(fā)現(xiàn)了,她可以將責(zé)任都推到阿姨身上,說她打掃時不小心丟掉了。她是這樣想的,可是怎么會發(fā)生如今的事,他是怎么發(fā)現(xiàn)的,四年級和二年級根本不會接觸到啊……
“沒…沒什么事啊……可能…昨晚沒睡好…吧!才…才沒跟…得上?!标愯餮┗剡^神,慌張地解釋著。
“陳梓雪,班主任喊你過去下。”英語課代表張靜剛走進教室,還沒進門,就開口喊道。
“啊…我?”疑惑道,陳梓雪直覺心下不安,
“嗯,快去吧!”
“……”陳梓雪一路忐忑邁向辦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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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分鐘前,辦公室里。
“他偷了我手表?!标愋裾苤钢媲暗男∧泻?,咬牙切齒地說。
“我沒有,這周三早上,我到教室的時候,手表就在我課桌里了。”
“用禮盒包裝著,我以為是別人送的生日禮物。”
顧瑾凌雖然比他矮,但說出話來,氣勢倒要壓他一番。
“呸!還敢胡說八道,你……”作勢要動手,張主任輕輕呵斥一句:“放肆,站好了!”
這時,敲門聲起,
“進來。”
張靜雙手捧著一摞作業(yè),放到劉老師的桌上:“老師,這是我們班的作業(yè)?!?p> “嗯,好,放下吧。”看到班上同學(xué)來了,劉老師又坐下了,一副嚴(yán)肅模樣。
“嗯?還有什么事?”見張靜仍站著,沒有離開的意思,劉老師開口問道。
“那個,那天早上,陳梓雪好像是第一個來的,你可以問問她?!眲偛胚M門前,她聽到顧瑾凌說手表早上一來就在了,又想起那天進教室時,只見陳梓雪一人,便想著說不定會有所幫助,就附到老師耳邊悄悄說出來了。
“嗯,快去把她喊過來。”劉老師一聽,直覺事情有轉(zhuǎn)機,這個陳梓雪,她知道,開學(xué)時,家庭調(diào)查表上只寫了一個媽媽,看來是個單親家庭啊……一想到這個棘手的事有解決的方法了,話語中充滿了激動。
一旁的張主任也想到什么似的,摸著下巴,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