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8章:分手大師
在裴家少主的人生詞條里,還從未有過被自己手下先發(fā)制人的先例。幽邃的瞳中浮起一層陰翳,薄唇微側,“準了?!?p> 莊翊頂起腮幫子一陣暗爽,本來就沒辦法時常在老大面前找存在感,這回怎么著也要把握住這千載難逢的機會。
當即回車鍵一敲,畢恭畢敬的神情舉止中又透著止不住的激動,“您現在查收郵箱。只需一眼就會明白,我并不是隨隨便便來邀功?!?p> “這可是我好不容易扒出來的,我估計沒幾個人見過慕小姐的這一面。您看看她那眼神,有魔女的邪惡和陰暗,同時卻兼具著少女的寬容、大度、嬌羞以及才情……”
“突破次元壁,堪稱人間尤物,像是一件極具欣賞價值的藝術品。尤其是那黑長直的飄逸秀發(fā),不做拂塵可惜了??!”
漏風的皮夾克但凡沒鉆錢眼里,就是順著電話線爬過去,都得問問唐慕之的管家,自己該燒哪個牌子的香!
后來這事傳到遠在異國的吳休思耳里時,妖冶的面容差點皸裂了,長吁短嘆,“險些忘了,我的母語是無語?!?p> “老鳥這波操作……真的牛逼他媽給牛逼開門,牛逼到家了!”
這時,裴子羨姿態(tài)慵懶又隨性地疊起雙腿。額角的烏發(fā)被海風吹得凌亂了幾分,卻在視線定格在屏幕里逐漸顯現的照片時,瞳孔驟然一縮。
有那么一瞬間,莊翊方才天花亂墜的形容詞猶在耳畔,并伴隨著一句“你永遠不知道你在別人的鏡頭里會扮演什么樣的角色?!?p> 映入眼簾的,是小姑娘的一張抓拍照。
具有烏城特色的服裝勾勒著青春曼妙的形體,同時也彰顯著那個地域特有的瀟灑及坦率。披散的黑色長發(fā)被陰冷的濃霧沾濕,嵌在發(fā)絲中的一串翡翠流蘇鏈又好似于她眸中灑下一捧繁星。
少女清冷如雪,嬌艷如花,美得宛如極致奢華的風翡翠,卻又自帶背景虛化,讓人只敢遠觀,就連多看一眼都是罪過。
黑發(fā)、被薄紗遮住的口鼻……
難怪,蜃樓一眾人等包括袁林在內都沒有第一時間認出如今的玫瑰粉來。
恰在此時,莊翊再次胸有成竹地匯報出聲:“現在,南宮云瑯的處境我覺著用兩眼一閉想吃席來形容都不為過?!?p> “而一無所有的袁林很快也會找上她!因為,無盟系統(tǒng)癱瘓,屬于那位袁爺的時代正式落幕,他一手建立的無盟也將從此退出傭兵團組織……”
接下來的時間里,一向寡言少語的黑客絮絮叨叨地解釋了——自己是如何從無盟絕密資料庫里發(fā)現唐慕之這張照片的,以及此時此刻一張袁林死氣沉沉的‘遺照’正在系統(tǒng)首頁輪流滾動的現狀。
“真是得來全不費工夫,在國際上猖狂至極的無盟就這么毫無生氣地隕落了!”
“袁林那張落寞又憤怒的謝幕圖片已經傳遍了傭兵團內外,他再無翻身可能?!?p> 如此聒噪,值得獎金翻倍。
裴子羨清雋的眉心微蹙,卻在準備掛斷電話的剎那,捕捉到一句重點。
“不過,我倒是好奇袁林的這張圖是誰發(fā)的?”
圖片背景漆黑,沒有任何參照物,就連可以判斷經緯度的光線都被處理了……
也正是這種隱秘的細節(jié)勾起了莊翊強烈的好奇心,他一只手敲著代碼,表情認真又嚴肅地說明。
“我一路抽絲剝繭,發(fā)現對面那廝也不是省油的燈,一直在用轉換器跟我兜圈子。但我基本上已將對方的IP地址鎖定在了碧山書局,等我再……”
男人眸光下垂到情侶手機,英俊的面孔覆了層淡笑,低聲阻止,“不重要?!?p> 言下之意,無需再追查下去。
莊翊雖然大膽猜測過,發(fā)圖的人便是攻擊無盟系統(tǒng)的人,但無論這個事實是否成立,這種行為對他們來說百利而無一害。
而且老大剛也發(fā)話了,便沒必要繼續(xù)深究這個問題。他頂開電腦椅,一邊盯著賬戶余額一邊興奮地踱步,“那年我雙手插兜,不知誰是對手……”
……
當天下午四點,室外熱氣仍在蒸騰。
司川躡手躡腳地觀望時,眼前恰好是午睡剛醒的粉發(fā)女撐著額頭,斜靠在寬大的沙發(fā)閉目養(yǎng)神的場景。
男人雖然天性好色不假,但就他混跡過無數豪門及風月場的閱歷來講,美人這種慵懶美感擁有一騎絕塵的驚艷,確實配得上來自189的七爺的貴氣天成。
只可惜啊,裴家少主身邊的尊貴位置可不是光漂亮就能輕易坐穩(wěn)的……
這么想著,司川卻隨手操起一根高爾夫球桿才敢從背后慢慢靠近。結果下一秒,一句嗓音空靈的“不必”炸得他頭皮發(fā)麻!
操操操,搞了半天假寐接電話呢?
瑟瑟發(fā)抖的可不止司川一人,此刻正在跟唐慕之匯報的戌時同樣背后發(fā)涼。
他凝神屏息,一邊暗罵寅時不厚道,上午話說一半撂挑子,剩下這么重要的信息竟然要他本人來轉述;一邊長舒一口氣后,舉止謙恭地試探出聲,“那按您的意思……”
“咱們,暫時就不追查下去了?”
“短短兩個小時里,早已有不少國內外黑客試圖攻擊我們的防火墻,貌似連‘遮天’那邊也驚動了,我是打算……”
“怎么?還想著跟它硬碰硬不成?”
唐慕之目光微頓,不疾不徐地反問。
戌時想起‘遮天’那霸氣的logo,盡管不忿又氣悶,但也無可奈何。畢竟‘術業(yè)有專攻’這話擺在前頭,以兄弟幾個目前的實力還做不到跟他們抗衡后全身而退。
對方沒有乘勝追擊,已經是僥幸了。
該交代的都交代了,今日當值的青年人暗暗為自己捏了把汗,直到聽筒里出現了忙音才緩慢放下手機。
熏風拂過富家小姐從容恬靜的面龐,她動作疏懶地晃著腳腕,清亮的眸子里暈了層剛剛蘇醒后的水光。
毫不夸張地說,戌時方才帶來的秘密信息遠超她的預料。但此消息來源可靠,就算是她,也不得不接受事實——
袁林口口聲聲說裴七和等閑之間有著不可告人交易的謠言,正是裴子羨本人授意散播出去的。
若非因為要查袁林入京的真正緣由,不會牽扯出南宮沁,更不會挖出自家男朋友這種“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的大膽行為!
要不怎么說此人擔得起“霸主”這一名聲呢,居然敢拿自己做誘餌引出敵人,甚至……她推測,袁林心心念念的賞金估計也是他自己給自己懸賞的!
漂亮的男人,果真迷人而危險!
這場局中局,大佬簡直贏麻了!
然而,折服的心跳被男朋友牽引時,余光卻觸及到一道鬼鬼祟祟的影子。
女孩懶懶地勾唇一笑,眼底興味十足。
隨著一條肌肉遒勁的花臂壓在唐慕之身后的靠背,司川磨了磨牙威脅道:“美女,別怪哥沒提醒你。見好就收差不多得了,還從沒有女人活著占七爺的便宜……”
“七爺那樣的美男子,看上他不是你的錯。但總不會有人真嫌自己命長,天天賴在這里享清福?”
“不管要錢還是要人,既然你吃了甜頭,趁早麻溜點滾了。七爺愿意跟你玩欲擒故縱的游戲,我珩哥可不吃這套?!?p> “他更不會憐香惜玉,你再敢狂妄自大下去,今天別想活著走出翡翠灣!”
這位分手大師到底站在哪邊的?
既想替自家主子出口惡氣,又不舍得他七爺傷心?該把自己糾結壞了吧?
唐慕之暗藏警惕的眸光徐徐轉向了玄關處,面露狡黠地勾起唇,話卻是對花臂說的,“悠著點,簽名就值五百萬?!?p> 緊緊捏著球桿的司川:“……”
不是,他氣氛烘托得這么到位了,狠話也撂下了,這姑娘為毛始終不為所動,氣定神閑得仿佛是這里的祖宗?
猖狂了啊,過分了啊,還真想砸場子?
司川感覺自己被狠狠鄙視了,強壯的體格布滿了低氣壓,擼起袖子越發(fā)囂張地挑釁,“老子還就不信這個邪了,來來來,你今兒要不跪下來求著我珩哥,每到逢年過節(jié),我親自去給姑奶奶您拜年!”
“是么?”唐慕之指腹捻了捻耳垂,一副享受著榮華富貴的愜意姿態(tài),繼而向后勾了勾手指,“先說句吉祥話我聽聽。”
是反諷吧,啥意思,看不起他川大爺?
司川越想越氣,昂首挺胸地繞過茶幾站在人面前,眼里迸射出沒被知識侵染過的靈氣,當即擺出拜年的手勢。
“瞧好了,奴才祝您辭暮爾爾煙火年年朝朝暮暮歲歲平安……”
剛發(fā)揮一半,等來的卻是一記威力無比的腳踹。正欲罵娘,伴著那熟悉的高大身影闖入視野,沙啞卻飽含戾氣的嗓音也隨之漂浮在空中。
“永遠不要高估自己在別人心里的位置。按照田忌賽馬的原則,上等的姐姐應該配下流的我!”
司珩大馬金刀地疊起腿,手指插過頭頂的濕發(fā),渾身散發(fā)著蟄人的煞氣,輕佻地邪笑道:“小姑奶奶有沒有想我?”
花花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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