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并無婚約
在這個滿分回答下,奧迪直奔蘇慕路。
可一路上,謝昀很是惆悵。
礙于有外人在場,許多話不能明說。而且,之前還好一番你我來往,各種拉扯的兩人又不知因為什么原因變得十分安靜。
好在,當靜謐悠遠的高端別墅區(qū)逐漸映入眼簾時,大小姐終于發(fā)話了,“前面就是了。”
此處風景秀麗,別致奢華的裝修風格又平添典雅莊重,一看便知是富人區(qū)。
謝昀禮貌地頷首應聲,隨后直接將奧迪停在了雕花鐵藝大門前。
停得那么遠?
是避嫌?還是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
唐慕之微微摩挲著額角,也沒計較。作勢拎包起身時卻一時興起,遂秀眉輕揚,“裴爺不忙的話,進去坐坐?”
聽著客套,實際卻暗藏大小姐對昨晚那場“進去坐坐”的小小報復……
音落時分,裴子羨深沉的眸光掠向車窗外,開口的音調(diào)略顯沙啞,“唐家的座上賓豈是一般人能做的?”
這話包含著兩層意思:一,他應該已經(jīng)猜出了她的身份;二,他和她之間的關(guān)系最多僅限于萍水相逢了。
唐慕之了然地挑了下眉梢,大佬很有原則,所以這種回答一點也不奇怪。
但就在她抬腿準備下車的瞬間,一道醇雅的音腔徐徐竄入耳膜,“慢著?!?p> 相較于昨天層層疊疊的裙擺,今天的及膝長裙端方之余又顯得十分利落。
然而,小姑娘及肩的卷發(fā)掩蓋住了小樽領(lǐng)原本的特色。
這時,唐慕之并未注意到自己微微翹起的嘴角,卻從余光中撞見一根冷白長指抽出她包上絲巾的一幕。
那是她早上隨手系的一條淺藍鳶尾印花斜紋TWILLY,此時此刻,隨著裴子羨的動作,蝴蝶結(jié)應聲而落。
向來感官敏銳的人怎么會判斷不出他要做什么?
只是,她似乎忘了要阻止,也仿佛沒想過要阻止……
就這樣,男人展開了薄綢,將少女宛若綢緞的微卷長發(fā)攏在手掌心,動作生疏緩慢卻凝神仔細纏繞著。
直到五分鐘后,裴子羨才捻了捻指尖,音質(zhì)偏低地說道:“欠你一條發(fā)帶。”
胡說,那發(fā)帶明明就在……
那自己欠他什么?手絹?
唐慕之壓制著頸間陌生而炙熱的溫度,微微側(cè)首時撩起耳邊碎發(fā),語氣怏怏道:“不瞞裴爺說,今天我來就是和父母商量一下怎么處理昨晚的緋聞。”
“你知道的,名門望族最重聲譽。如果任由它發(fā)酵,屆時淪為笑柄的可不單單是陸璟了。況且——”
“我可一直、并無婚約在身。”
男人幽邃的瞳孔終于驀地沉了,緊凝著對方光潔纖細的手指片刻才不矜不伐地應,“有機會,裴某定會專程拜訪二老?!?p> ……
直到一陣熱浪襲來,謝昀才猛地反應過來——人已經(jīng)進去了。
按下自動車門按鈕關(guān)門,卻在瞥見后座上的手提袋時不由皺起了眉頭。
這藥有多稀缺暫且不提,反正對他們來說左右不過一句話的事情。
重點是,這可是老大昨夜、連夜親自前往京和醫(yī)學研究所拿的!
這天大的恩情送到眼前竟然視而不見?
大小姐該不會玩的欲擒故縱的把戲吧?
這就不得不提她昨晚非要送的那件男士襯衫了……
就這么巧,自己住處不但有男士襯衫,還偏偏是老大慣穿的那個品牌?
外加現(xiàn)在故意把藥落下……
謝昀一時拿捏不準唐慕之的意圖,只好盡忠職守之余又暗藏幽怨地低聲提醒,“老大,給慕小姐準備的藥她沒拿?!?p> 男人暗邃的視線落在車窗外,像是在追尋那道身影,又好似漫無目的,少頃才若有所思地沉聲開腔,“那就再送一遍?!?p> 對于自家老大的吩咐,特助一向不疑有它。只是,這一回,又為了什么?
昨晚宴會,他本不必親自確認她的安全;而現(xiàn)在,居然還要再送一次藥?
總而言之,謝昀此刻的求知欲罕見地突破了以往。
好不容易勉強按捺住這種心情,又在確認藍色人影安全進屋后才再次啟動車輛。
然而,奧迪揚長而去不過兩分鐘,謝昀就發(fā)出了疑問,“老大,空調(diào)調(diào)低點?”
車內(nèi)溫度高達28度,他開車流的汗比打一架還多!
又是高溫,又是口罩,大小姐這體質(zhì)忒嬌氣了些!
……
唐慕之懶洋洋地走進別墅時,就見視野極佳的會客廳內(nèi),唐宴星正窩在單人沙發(fā)里單手戳著手機屏幕。
京城首富唐翰瑞則坐在長沙發(fā)中間,右手搭在膝蓋上,用一副“恨鐵不成鋼”的眼神緊緊盯著自家兒子。
唐翰瑞人到中年,雖然已有發(fā)福跡象,但不難看出年輕時候的俊逸。此時,即便怒火攻心,也是一副風度翩翩的模樣。
最特別的,當屬那雙眼睛——隨著年齡增長,人的心性日漸穩(wěn)重;可即使經(jīng)歷過歲月的沉淀,那目光仍舊清澈明亮。
“你個小兔崽子,昨晚發(fā)生的事情,現(xiàn)在才告訴我。要不是陸老三打來電話,你想蒙我到什么時候?”
盡管他不在現(xiàn)場,也沒看到視頻;盡管現(xiàn)在網(wǎng)絡上所有相關(guān)熱搜已經(jīng)全部撤了,但一想到唐宴星轉(zhuǎn)述的那個畫面,火冒三丈的老父親還是忍不住拿人撒氣。
唐宴星頭也不抬,輕飄飄地反問:“早都搞定了。陸老頭這時候言不由衷地道歉,葫蘆里賣的什么藥,您不清楚?”
“爸,”這時,唐慕之悠哉游哉地坐在一旁的貴妃塌上,輕描淡寫的神態(tài)仿佛自己不是緋聞主角,“氣大傷身。”
“閨女來了啊,”唐翰瑞立即配合著摸了把烏黑的短發(fā),語氣也隨之緩和了幾分,“也是,好像還真有白頭發(fā)了。”
轉(zhuǎn)瞬,再一看那位男丁一副事不關(guān)己的樣子,再開口時頗有些咬牙切齒的架勢,“你說你怎么當?shù)艿艿??讓你帶你姐去散心,轉(zhuǎn)身就撒手沒!”
“你老實交代,昨晚那時候你干什么去了?白長這么大塊頭,但凡你站在你姐旁邊,陸老三的兒子敢往邊上靠?也不想想自己什么德行,我家閨女也想高攀!”
“撒手沒”無辜地擰眉:“……”
親爸,您好歹抓一下重點!
瞧見弟弟那副癟嘴的模樣,唐慕之無奈失笑,隨即出聲解圍,“爸,宴星當時就幫我處理好了。再說,惹事的是陸璟,您罵自己兒子做什么?”
得到親姐的維護,唐宴星氣勢立馬強了幾分,“就是,您胳膊肘怎么拐的?”
被寶貝閨女一通數(shù)落,原本還氣不打一處來的首富大人總算關(guān)上了話匣子。
可,歇了不過三秒鐘就又氣呼呼地指使自家兒子,“宴會名單,給我查!”
“狗東西,垂涎美色搭訕一下就算了,還敢當眾求婚?!誰給他的膽子!”
“我倒要看看那里頭還有幾個癩蛤蟆想吃天鵝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