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停了,天并沒有放晴,看來太陽今天是打算躲懶到底了。好在,溫度是不低的,風(fēng)也不惡劣,只微微地吹拂。下過雨的街道,還不到下班的時間,人不多,車也不多,塵土不多,喧雜也不多,空氣里彌漫的都是被水浸潤過后清新、干凈的味道。
辛莘和王曉峰就這么閑適地在大街上走著,沒說具體要去哪里,也沒說在哪里應(yīng)該停下來歇一歇。一路上聊著沒有固定主題的天,看到有趣的店鋪、建筑和風(fēng)物,會指指點點,甚或細細品評,隨意、自在地感受著生活的安逸。
大概3點鐘的時候,秦家打了電話來,說自己的事情辦完了,問他們在哪里,后半天怎么安排。
“我晚上還約了人,有點生意上的事情要談,你看是你出來,還是我把人給你送回去?!蓖鯐苑蹇戳丝葱凛?,對著電話說。
辛莘沒想到他還有這樣的操作,大半天過去了,一點風(fēng)聲都沒透露,不過想了想,自己也無所謂,等著看秦家怎么打算都好。
“你問問辛莘還想干些什么。我在外面連著跑了幾天了有點累,不太想再亂竄,如果她還想在外面逛逛,你看看你能陪她到幾點,提前送她回來,我去接?!鼻丶业穆曇魪脑捦怖飩鞒鰜?。
王曉峰示意辛莘拿個主意。辛莘想了想,對王曉峰說:“我還是現(xiàn)在就回去吧?!?p> “我現(xiàn)在就送她回來。你大概什么時候能到家?”王曉峰就著辛莘的話很快做出決定。
“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下公交車了,肯定比你們早。”電話那頭的秦家也很果斷。
“那就行,你在家里等著。”說完,王曉峰掛斷了電話。
“你其實不用送我過去的,送上公交車就行了,我自己能回去?!毙凛房戳丝赐鯐苑?,說。
“沒關(guān)系,反正還早。”說完,王曉峰就走到馬路邊去招出租了。
一路上,不知道是累了還是因為其它的原因,兩個人都沒怎么說話,辛莘靠著一側(cè)的車門看著外面的風(fēng)景閃過,王曉峰則靠著椅背閉目養(yǎng)神。
回到秦家租住的小屋,他果然已經(jīng)回來了,開了門把兩人迎進去。
辛莘放下包包,拿了毛巾去洗臉,回來以后,發(fā)現(xiàn)兩個男人都是一副要出門的樣子。
“我剛剛接到電話,有點事情還要出去一趟。你累了吧,在家里休息休息?!鼻丶矣行┣敢獾卣f。
“好。你有事就去忙吧,我正好躺會兒。”
“那我跟王曉峰一起走了,你關(guān)好門。”
“嗯?!?p> 跟王曉峰說了再見,辛莘把他們兩個一起送出門去,然后反鎖了房門,走到屋子中間環(huán)顧了一圈,然后走向大床邊側(cè),直接躺了下去。
可能今天從上午到下午走的路的確有點多,走的時候有人陪著,說說笑笑不覺得,一旦停下來,身體的疲憊體驗就表現(xiàn)得十分誠實。辛莘這一覺,直接睡到了晚上。
屋子里黑乎乎的,小窗外透過來的燈光也昏暗無比,只聽得到門外陸陸續(xù)續(xù)傳過來的人聲、腳步聲和各種物體的撞擊聲。
辛莘努力睜著眼看了看屋頂?shù)奶旎ò?,等到自己神思徹底清明了之后,拿起手機,摁開,看了看時間。已經(jīng)快8點了。
秦家還沒有回來,電話也沒有打過來一個。辛莘有點奇怪,隨即坐起來,點開他的號碼撥過去。
電話響了好幾聲才被接起,里面?zhèn)鞒鲭s亂的響聲,辛莘仔細聽了聽,似乎是網(wǎng)吧。
“秦家?!毙凛钒櫫税櫭碱^,聲音有點低沉。
“嗯,醒了?”秦家的聲音卻很是亢奮,邊上還傳出了同伴催促的聲音,“秦家你快點,這局要輸了?!?p> “知道了知道了,這不正移動著呢嗎?!?p> “醒了。你什么時候回來?”辛莘默默地等那邊的對話告一段落才開口問。
“再玩一會兒就回來了,你自己安排好自己哈?!鼻丶业幕卮鹇暫途W(wǎng)吧里游戲的吆喝聲一起傳過來。
辛莘有些氣惱,卻又很是無奈,“秦家,你還是早點回來吧?!?p> “知道了知道了。打完這一局就回來了,組隊呢?!鼻丶也荒托牡亟忉屃艘痪?。
“那你盡快啊。”除了這句,辛莘也不好再說些別的,畢竟自己什么角色都算不上,提不了任何要求。
“嗯,好。掛了哈?!?p> “嗯?!毙凛酚悬c不愿意,但還是先行掛斷了電話。
睡了這么久,辛莘有點餓了,但是她不敢出門,因為沒有鑰匙,也不是很想在這個點一個人到外面去覓食。她想了想,到放置行李袋的地方翻出了本準(zhǔn)備在來時火車上吃的方便面,拿著電水壺,極其小心地帶關(guān)好房門,飛快地去洗漱間接了自來水回來,燒開,給自己泡了面,吃下去。
時間一點一點地劃過去。辛莘吃了面,給父母、朋友打了電話、回了短信,交代了今天的行程、討論了一下求職的事情,最后在多數(shù)人的建議下還是覺得不管怎么樣仍然有必要去人才市場看一看。于是,她又走過去把自己帶在身邊的求職資料翻出來,整理了一番。
做完這些,時鐘已然接近11點,秦家還是沒有回來。
因為今天淋了雨,又走了很久的路出了一些汗,辛莘覺得身上不太舒爽,想去洗個澡。本來打算如同前天一樣自己去找個招待所,但是時間真的太晚了,有點膽怯;去洗漱間邊上的澡房洗吧,不關(guān)房門是不行的,關(guān)了房門洗完澡又怕進不來;外面的形勢自己也不清楚,萬一遇上點什么事兒,怕自己應(yīng)付不來。
辛莘越不舒服就越糾結(jié),越糾結(jié)想的東西就越多,想的東西越多心里的怨氣就越盛,火氣一下子“砰”地就升起來了。
她只好又給秦家打了一個電話,果然,那個說因為組隊要考慮隊友、打完手上這一局就回來的人,還在網(wǎng)吧里鏖戰(zhàn),一點回家的跡象都沒有。
“秦家?!毙凛仿牭骄W(wǎng)吧里的喧囂聲,很是憋屈。
“怎么了?”那邊的人倒是云淡風(fēng)輕。
“你究竟什么時候回來?”
“你困了?困了就先睡吧,不用管我。”
“那我要反鎖房門嗎?”辛莘有點負氣的意思了。
“嗯?”秦家似乎被問住了,頓了兩秒,“我知道了,一會兒就回來了?!?p> “那你快點好嗎,我想燒水洗個澡?”
“這么晚了?”
“今天淋了雨,走路又出了汗,不舒服?!?p> “哦,那我很快就回來了,你先拿墻邊桶子里的熱得快給自己燒桶熱水?!?p> “好。”講完這個字,辛莘立馬掛斷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