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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先生,你老婆又逃跑了

第20章 夢里,真的能夠抓住你

余先生,你老婆又逃跑了 歡妳 2011 2021-09-07 20:31:59

  肝硬化……

  又是肝硬化……

  陸承諾的心,倏的一下抽了。

  “阿諾,對不起,如果不是我,清兒也不會躺在重癥監(jiān)護(hù)室。都是我的錯(cuò),我千不該萬不該跟你們在一起,是我害了清兒?!闭f到這里,季寥的眼圈又紅了,她像個(gè)做了錯(cuò)事的小孩子,在等待大人的責(zé)罵。

  “你不要把什么事情都攬?jiān)谧约荷砩希说拿褪沁@么輕薄,該來的總會來,怎么躲也躲不了?!?p>  陸承諾很難受,但也沒有責(zé)怪她。因?yàn)?,她那種自卑又害怕連累人的心情他懂。

  季寥是在不安中被他擁入懷的,靠近他的胸膛,隔著衣服聽到他心臟砰砰跳動的聲音,很慌很急。她不由得攥緊他的衣裳,聞著他身上那股淡淡的煙草氣息,給人一種莫名的安全感。

  可是,他此刻像個(gè)無助的小孩子埋頭在她頸項(xiàng)嗚咽,顫抖得像失去臂膀的雛鳥,不斷的用淚水補(bǔ)滿心中的憂跡。

  第一次,季寥感到手足無措。

  “阿諾……”此時(shí)此刻,兩人的靈魂是灰色的,夏日瘋狂的暴雨,都穿不透他們的憂傷,前路彌漫著云霧,遮掩了前進(jìn)的希望。

  陸承諾拉著她的手,額頭抵在她的肩頭,嗓門深處發(fā)出極痛苦的聲音,一聲接著一聲。

  季寥快要瘋掉了,他那一聲聲的低吼像鋸子一樣拉扯著她的心,她沒法,弱小得無能為力,不知該怎么去幫助他。

  于是,她仿佛自言自語,“醫(yī)生說清兒的病發(fā)現(xiàn)得及時(shí),還有治愈的可能性?!?p>  他沒應(yīng),只是更加拉緊她的手。

  這天晚上,季寥沒有離開醫(yī)院,而是陪著陸承諾守著清兒。

  但陸承諾也心疼他,讓她好好休息,因?yàn)閰栒\濡幫她掛了號,安排她住院。

  余楠至推開普通病房的大門才知,她是多么沒有安全感。

  季寥躺在床上,就這么抱著雙膝蜷縮著睡著了。耳邊的頭發(fā)垂下來,遮住了小半張臉,只剩下一張微微開啟的蒼白的嘴巴對著他,仿佛在做噩夢,空調(diào)開到25°,她依舊大汗淋漓。

  旁邊的床頭柜上,還擱置著沒有開封的夜宵,她——比之前更加纖瘦。

  寂靜的病房到處充斥著消毒水味,余楠至居高臨下地盯著貌似熟睡的女人,看著她薄唇輕言,不斷地抗拒某些事,她在做夢……

  突然,她攥著胸口的衣裳,腦袋晃動著,身體顫抖著,嘴巴不停地反駁著:“不!不要……我不是殺人犯……不是、我不是!”

  隨后,她驚叫一聲,猛的從床上坐起,揪著胸膛的衣裳大口大口喘息,額角的汗珠順著臉頰滑落,落在潔白的被單上隱匿了去。

  余楠至就這么看著,看著她小心摸索床頭柜上的杯子,哆哆嗦嗦的給自己倒了一杯半溫不涼的清水。

  水杯往嘴邊遞的時(shí)候,雙手抑制不住顫抖,杯口與牙齒相撞,發(fā)出‘叮叮?!囊舴诩澎o的夜里顯得格外的刺耳。

  好不容易看著她逐漸冷靜下來,她卻仿佛能夠感覺到他的存在,又更加惶恐害怕。揚(yáng)手,杯子順勢朝他的方向砸過來,余楠至微微閃了閃,杯子砸在墻角炸成一地尖銳的碎片。

  像是眼前有洪水猛獸,她瑟縮著、后退著、恐懼著,仿佛真的看見他在這里似的,大聲怒吼著,“你為什么會在這里,你滾!滾?。 ?p>  季寥歇斯底里的大吼,傷了引以為傲的聲道,凡是能拿上手的東西,全部都被她拿來當(dāng)武器攻擊余楠至。

  她好像在做夢,又好像是睡醒了突然發(fā)瘋。她特別害怕余楠至,那種害怕夾雜著許多憎惡。

  摸索拿來靠在床邊的盲杖,那也是她的武器。拿到手緊了緊,突然就踩下地,發(fā)瘋似的打砸周圍的東西。

  她好像可以感應(yīng)到余楠至在哪里,盲杖又快又狠又準(zhǔn)地打在他身上,每一次打中他,她都會露出又哭又笑的表情大喊大叫:“我打死你個(gè)人渣,還我清白來,還我父母來……”

  余楠至沒有反抗,站在那里任由她發(fā)瘋毆打他,就想看看,她的眼睛是真瞎還是假瞎。

  可她已經(jīng)魔障了,先是對著他“嘿嘿”傻笑兩聲,接著就是丟掉盲杖,摸索著朝前兩步,當(dāng)她真正摸到余楠至?xí)r,人又驚愣住了。

  然而下一刻,淚水是決了堤的湖壩,她喃喃自語:“夢里,真的能夠抓住你?!?p>  余楠至猛的一怔,整個(gè)人像遭雷劈似的動也不動。

  季寥含著淚,嘴角上揚(yáng),仿佛在回憶舊時(shí)光,又仿佛忘卻他曾給過的傷害一直在訴說往事,“你可曾記得給過我一個(gè)黃色氣球,它承載了我希望的美夢,使我的青春都變成了彩色……”

  卻又似回到現(xiàn)在,她迅速后退,卻踩到炸裂開來的玻璃碎片,又尖叫著失措的退至墻邊抱頭蹲下,沿路下,都是血液染成的紅玫瑰,艷麗又刺眼。

  她嘶吼著說:“黃氣球……黃氣球,你為什么要送黃氣球給我,我討厭黃氣球?。 ?p>  是的,她討厭黃氣球是在結(jié)婚的那一天他才得知,婚禮當(dāng)天,所有的氣球都是黃色的,他沒有反對,只因?yàn)槌屉p雙喜歡黃氣球。

  冬天的那場婚禮,就像噩夢般給季寥的心靈帶來的無法磨滅的傷痕。

  她好像得了瘋病一樣,在猙獰的現(xiàn)實(shí)與可怕的噩夢之間輾轉(zhuǎn)反側(cè)。

  余楠至很想在這個(gè)時(shí)候開口和她說明當(dāng)年的真相,那個(gè)氣球,其實(shí)并不是送給她的,而是讓她轉(zhuǎn)交給程雙雙,只是最后自己有事耽擱忘記說明才導(dǎo)致她最后才知道真相……

  那年,她真像小丑。

  “彌漫著的薄荷味……在夢里也能聞得到味道嗎?”

  她,還在認(rèn)為自己在做夢。

  余楠至在她面前站了很久,見她開始懷疑,才將不悅壓在心底,開口的聲音清又冷,“我以為你一直醒著,原來是在夢游?!?p>  一語驚醒夢中人,不是在做夢,余楠至就站在前方!

  得知此事為真,季寥慌不擇路,逃跑時(shí)腳底的刺痛讓她整個(gè)人不受控制地往前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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